晨曦十分,骄阳的光芒早已透窗而入,坐在梳妆台前颜璃妺随惜月为自己梳妆。
喜公公通传宫人求见。
“传。”颜璃妺淡淡说道。喜公公应声离去,不一会领来几名宫婢。
一个青色宫装的女官领着身后六名妆着千篇一律的打扮的宫人走进殿内。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免礼。”颜璃妺淡泊的说着,在这宫中要想过上平静的日子,对人不能太亲近,也不能太疏远,只有淡然因对每一个人,才不会召来善妒。
行完礼青衣宫装的女官说道:“奴婢云霏奉皇上之命来侍候娘娘梳妆。”
水气氤氲了颜璃妺潋滟秋波的双眸,白玉雕琢的浴池,水面飘满鲜花花瓣,颜璃妺任由女婢为她梳洗,在她被册立为妃的侍寝之夜,宫婢同样为她洗漱打扮,等待着圣宠恩泽。她的心紧缩的没一刻放松过,昨夜他一声不响的来,然后有悄无声息的离开,她就知道他没有打算要放过她。
随着侍女的摆弄梳妆画眉为她穿好衣裳。颜璃妺看着一身红衣,一时惊讶,这——
“娘娘穿上这一身喜服真美。”云霏惊艳的夸耀道。
的确,是喜服她没有看错,红艳似火,光润色泽琉璃暗闪,金缕刺绣的飞凤展翅盘踞胸前裙角,栩栩如生。鼻尖一阵酸涩,心猛然收缩成一团,她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他想起陌阡,她原本要成为他的新娘,为她穿上喜服嫁衣,然而那一切都不可能了——
她以为她这一辈子再也穿不上的喜服,她是他的妃嫔,能够穿上这喜服的只有他的正妻,当今皇后。而作为皇上的其他妃嫔一生都将阔别“凤冠霞披”四个字,她也一样。
暮色将至,天色昏沉。颜璃妺在云霏的搀扶下坐上步辇,她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大那里去,她是他手里永远也飞不走的风筝,那根线,不——是绳索,紧紧束缚着她的命运的绳索,她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就只能在他的手中任高任底,或飞或落。
她要毫无条件的服从他。
崇元殿北辰国皇家祖祠,供奉着北辰国九代先皇的牌位,庄严神圣。步辇在殿前落下,她被云霏搀扶着走进了宽大的殿堂。
凤冠金质穗子在眼前晃动,迷醉了她的视线,她看见了同样一身艳红绝美无双的他,他面上的笑意,让她觉得此时眼前的景象是一场梦,一场回忆的梦。
曾经她对他说,若是他穿上一身喜服一定非常好看,他一定是天下最好看的新郎。
她紧缩的心开始抽搐,她的眼里蒙上雾气,随着她渐渐虚浮的步伐的靠近,他的面容在她的眼里逐渐清晰,映着氤氲的泪光在渐渐模糊。她将他看在眼里,却再也看不进心里。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穿着一身红衣的他,妖艳的红色衬得绝美刚毅的轮廓格外的风神俊朗,在他一向冷冽的星眸中,多了一丝朦胧的火焰在跳跃,他也在看她,在凤冠穗子晃动下,他看见她温润的异常美丽的双眸,灯火照耀下他看见了她眼里闪烁的泪水,他轻轻蹙眉又轻轻舒展开来。
他走上前拉住她青葱玉指,那冰凉的指尖在他握住的刹那轻而又轻的一颤。
待太监宫女都下去了,整个崇元殿只留下他俩。
“璃妺,知道为什么这前几日我一直没去看你吗?”不知为何,在她面前他不想称“朕”。
颜璃妺抽气,低垂着眼睑没有看他。
“因为我要光明正大的拥有你。”
光明正大——颜璃妺只感觉心提到了嗓子眼里被卡住了,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她好难受,难受的无法言语。
北辰玄拉着她走到门边,看着夜空的满月,他喉结滚动声音出奇的温柔而蛊惑:“璃妺,看今夜的月亮多圆满。还记得三年前的今天你说过要在这一日嫁给我,现在你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你该高兴的不是吗?”
颜璃妺换出一口气,泪水终于止不住的如珠滚落,为什么不在她想要的时候给她,为什么非要在她想的心灰意冷的时候才要将一切硬塞给她,迟了——一切都太迟了,她的心,如今她的心已经塞满了其他人的身影,贪恋着别人的温暖了,她该如何——
面对他,她的心会痛想要退却。
“璃妺,不要哭。”撩起她眼前的穗子分挂在两边的朱钗上,今晚的她太美美的他心动,而她眼里的泪水却让他有种揪心的痛,她还是和从前一样爱哭鼻子,可是——何时看着她落泪他的心会软的像海绵。他抹掉她面颊上的泪水,然而那泪水却如绝提的河流在泛滥。他将她抱在怀里,等她哭够了他才低低的说:“这是我给你的婚礼,全天下就只有你才能与一朝天子拜堂成亲,就连我和怜心成亲时,那时的我也只是北辰国的三皇子。”他拉着她走到北辰国历代仙逝皇帝的牌位前跪下。
他虽不能在天下人面前与她成亲,如今有先祖见证更胜一切。
颜璃妺的他的搀扶下错愕的与他拜完天地,正与他所说,他是一国之君,就连他的结发正妻,册封皇后也只是举办封后大典,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而已,而她虽没享前荣,却是唯一一个与身为九五之尊的他跪拜天地。
她不明白他为何要为她做这些,这就是他所谓的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吗——
“璃妺,从今以后你永远只属于我。”他打横将她抱起,她猝不及防的惊叫出声,慌乱的看向他,他眉眼含笑,星星点点闪烁着温柔,她迷惑了,那样的笑容在他隽秀的脸上浮现煞是好看——好看的她的心抽搐。
曾经——若他给过她一个笑容,比这个要浅,即使只是扯一扯嘴角,她也甘愿为他死心塌地,可是那时的他吝啬的令她的心烧穿的痛。
他抱着她坐上九龙八宝辇,没有说话只是一直静黙的看着她,艳红的喜服衬的她的凝脂的粉靥媚的让人心醉,他的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温柔的笑意,似是要笑进她的心底。只是她低垂的眼睑不曾抬起看他,她没有言语,曾经那个对着他呱噪,无不想引起他半分的注意力而喧闹不休的她,在被他彻底伤透心后,变得沉默寡言,甚至在面对他时,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被他抱着她的身心不曾有一刻的放松过,只感觉僵硬的背脊在渐渐麻痹。
妺馨宫一切都换了的面貌,帘缦全都换成了一片如火的艳红,到处增添喜气,红烛高烧十字星闪耀。
“喜欢吗?璃妺这是我们的新房。”他抱着她转上一圈,想要将屋中的喜气映入她迷离的毫无神采的眼里。
新房——她的心猛然战栗的痛着,痛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她的双眼漫游在一片艳红的世界里,一切都好像回到了自己的梦中,还不曾醒来。
走到桌案前,他轻轻放下她,将桌上的酒杯塞在她冰凉僵硬的手中。她麻木的随着他的摆弄,她很顺从,很服帖的与他喝下合欢酒。
酒意的红晕晕染了她绝美的面颊耳根,她低垂着眼睑浓密卷翘的睫羽在烛光下轻颤飞舞。他看着快痴迷了,这样美的她,他竟满心的庆幸他拥有了这样娇媚的她。只是她低垂的眼睑始终不愿看他一眼,他眼里的温柔变得冷漠,他抬起她的下巴,她涂了丹的朱唇更加娇艳欲滴,让他看得心房跳动不已,她的美目似月,迷离而妖治,空洞而妖媚,销魂蚀骨,然在那么美的深潭中却看不见他的影子。
她就那么恨他,怨他,就连看他一眼也不想吗?他的心因她的无视而隐痛,而暴戾,他难得的温柔已经变的冰冷:“你说过想要穿上喜服做我的新娘,今晚你终于成为了我的新娘,你因该高兴的对不对。”他捏紧了一分她娇俏消瘦的下颌,这些都是她想要的,他给了她,她应该满足,她应该感恩戴德的。
她轻蹙眉,不理他亦不看他,如今她对他的怨怒,仅存的就只有不去看他不去理会他,漠视他,那样心就不会有撕扯的痛楚。他恼羞成怒。
他抱起她将她狠狠的丢在宽大的喜床上,她吃痛的双眼终于有了一丝焦距,蹙眉看见了欺身而至的他,他粗鲁的扯下她发髻上的珠花步摇扯的她头皮生痛,他暴戾的撕扯她的衣襟,他分不清此时的自己是因粗暴还是急切。
红红的喜服在他的蛮横粗暴下被撕碎成片,她在他身下颤抖的厉害,他猛然清醒看着她无助的抱着双肩,她眼里的娇楚让他感觉自己似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
“璃妺你是我的。”他口吻有着侵占霸道的宣誓着,似是在提醒她,她早已是他的战利品,他已成功的将她压在脚下,告诫她识时务。
她吹弹可破的冰肌在深红的床单上更加娇媚,柔亮顺滑的长发,散乱在枕头上,他双目充斥的欲火明亮的好似星辰的闪耀,他轻啄她苍白的娇颜,她在他身下剧烈一颤,然后是极力隐忍着,他看着她的眼里多了一丝隐痛和不甘,“璃妺告诉我你的心里还有我。”
她心口一窒,双唇微颤,即使是被他狠狠丢在床上摔痛了,她也强忍住了泪水,可是在她听见这句话时,泪水在也忍不住的流淌下来。她早已很努力的将他忘记了,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为了忘记他,她有多刻苦,多努力,他仿佛是她心口的毒刺,为了忘记他,她忍痛在伤口上拔刺,刺拔除后残留的毒却要用时间来清除。
一丝温润在她的眼角滑落,他心中一痛,他去吻她眼角的泪水,在他吻上她的那一刻她猛然闭上双眼,双唇也僵硬了起来,泪水的酸涩蔓延他的味蕾引燃了他心底的暴虐,他狂肆的吻她,似要吻进她的骨髓里,吻着她的呼吸变得稀薄,吻的她的全身酥麻战栗。暴风骤雨,他眼里沉沦的欲火点燃了他全身的燥热,他唤她的的名字,深情而温柔,他一声比一声急切的呼喊着。
“璃妺……璃妺,今晚的痛是要让你记住,我才是你的男人,我才是你的丈夫,你这一生不管是身还是心都只属于我。”他在她耳边低沉而霸道的蛊惑。
突然……破体而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张口叫……痛字却被他伏上来的吻堵住,她紧紧攥在手中的床单被她皱褶的纹路,逐渐加剧的疼痛让她的脑海一片混淆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