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断有朝中大臣连连上奏,选秀进宫为皇室开枝散叶,郦丞相一个经验老道事事远谋深算老狐狸,又怎会容许朝中大臣利用选秀之际在宫中安插人手,来威胁自己的大权紧握呢。他自是以北辰国与东方国战事在即,国库空虚,选秀入宫再添额外开支,传到前线势必军心涣散,让东方国有可乘之机。
高堂再坐龙椅之上的北辰玄冷艳犀利的眸华拂过争论的面红耳赤的大臣,冷冰冰丢下一句:“朕打算亲自率领北辰国最精锐的军队铁甲精骑,趁东方国来犯之由一举灭其根本,此事等朕班师回朝再议。”
夜总是来得很快,这些年来在睡前她总是习惯观赏着窗外的月色,天上的星宿,那里似是有着自己牵绊一般。
夜风从窗棂吹来,吹散了刚刚点起的熏香,香气弥漫在屋子里很是安神。
也许是在整顿军务,这几日北辰玄都未来妺馨宫,明日便是他亲自带兵出征之日,她也不明所以,心中总是腾升起一丝隐隐不安。
殿内有步履声逼近,她被人从身后抱住,她的鼻息间侵入一丝香气,那浓浓的幽香足以覆盖屋中清晰淡雅的香气,那个味道她熟悉,那是他深爱着的女子独爱的香气,但是她不喜欢。
她明白他刚从凤栖宫过来,身上还残留着她身上的味道。
“怎么还没睡。”他在她耳边低语。
“只是习惯在睡前看一下夜景。”
习惯——北辰玄眼底飞掠的闪过一丝失落,他多么希望她说出的是那句“我在等你”四个字,曾经她不是习惯对他说那四个字吗?如今说出那四个字就那么难吗?他的心底怅然的笑着,当初他是那般的不屑那四个字,如今他却要为那四个字而惋惜。
“明天我就要出征了难道你就没有其他的话跟我说吗?”他扳过她,让她正视他。
要说些什么,那些所谓的行军打仗事事小心,保重的话语在凤栖宫,他心上的那个女子应该说了不少吧。那她又何须多添一句超负荷的话,她再也不想被他那句冷的不能再冷的‘这些年在外奔波自然知道如何照顾自己,这些事不需要你多言’的话语刺激藏匿在心底的痛,那种痛即使是释然了,至今想起还是会勾起当时的心碎。
然而如今她心里的担忧却是陌阡一旦知道她已入宫为妃,他会有何举动。她悠悠然看他:“见到陌阡先不要告诉他,你我之事,我怕他会……”
“如今在你心里想的关心的难道只有他一个人吗?”他面色阴沉,他板着她双肩的指尖不自觉的捏紧了,他知道这些日子她的心里一直都想着他,他很努力不去想,他甚至讨厌自己心底的在意,如今她就不能将心里的那份关怀,分一分给他吗?
他明白让她再次爱上他,他就必须将她心里的那个他赶走,就像一个盛满东西的罐子,他如果要想将它装满其他的东西,他就必须将罐子中所盛的东西给倒出。那两者注定不能共存,他也不予许,她的心里有着他的同时也装着另一个男人,她是属于他的,她的一切都只属于他。
她看着他羽睫轻颤,在烛火下翩舞,有着别样的美丽。
是的——她一直都是如此,当她的心被一个人占据的时候,她的心里她的眼里在也看不见其他人的身影,当初她深爱着他的时候眼里心里除了他,不也同样看不见其他人的身影吗?
可是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她害怕再次将心放在一个从来不会在意她的人身上,用真心换来的只是嘲讽和一句自作多情,那种被冷漠,被忽视的痛,她再也不想去承受第二次。
夜深人静,两人躺在床上,她知道他也没有睡着,因为她此时躺在他怀里连呼吸也在小心翼翼的压抑着。
许久他动了动,翻身侧卧面对她,即使是闭着双目她的心还是紧缩成一团,这些天睡在他身边她还是很拘束。
他的视线停驻在她的绝美的睡颜上沉迷,他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峨眉,不是第一次要与她分别,对她却是第一次的放不下,可是他必须去做那件事,这些年筹谋了这么久等待的就是此时的时机。
如今东方国的军事大损,他率军前去定会给它一个措手不及,他的雄韬伟略,他的意志雄心,如今的三国并立在他铲除东方国之后,便是一统天下,他所要的不光是北辰国的帝王,而是全天下人的帝王,他要做的是傲视天下的霸主。
他知道她没睡着,她的双睫在他划过眉宇时,轻颤的扑簌。
“璃妺,征战沙场会很危险,你难道连句让我保重的话语也没有吗?”没有听见那句话他的心里回事如此的不甘。
她睁开美目有丝诧异的看他,竟在他的星眸中看到了一丝哀求,她恍惚了,那样的神情怎么会在他的眼里出现,那丝哀求从来都只有她望着他,才有的神情呀。
“战场杀戮凶险,多加保重身子。”她看着他淡淡道来。
他在她身侧嗤嗤一笑,笑声中有她同不懂的语气。
他抬头看着她,俊美的面容离她不到寸尺的距离,他的气息喷佛在她的脸上,带着帝王惯用的龙涎香。
即使龙涎香有着安神的作用,但是每次当她闻见浓烈的香气,她的心反倒是愈加的不安起来。
“难道只有这些吗?”
她看着他眸华转动:“祝皇上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还有呢?”说话间他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她眼底的惊慌落入他如炬的烟灰色双瞳中,这些日子他明白她还是不习惯他,所以自那晚之后,他除了搂着她入睡,便再无索要她。
他眼底的欲望饱含着不甘暴戾,一想起那日她与陌阡道别时的神情,她眼底的柔情,温婉的语气,原本这一切应该属于他的,如今她却不愿在给予他。
他惩罚性的吻她,似要将她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