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剑的目标,幸是,不是她二人,否则必是见血封喉,身首异处。
正在惜月要唤有刺客时,却当即被颜璃妺阻止,她款步向前,取下锋利的小刀,刀上还携有之物,只是一张写有墨宝的纸张,上面在字迹从未见过,上面的内容却让她心中一惊。
陌纤——他怎么会在碧梧宫。
那是整个皇宫之中被称之为‘幽禁宫’之地。当年宁宥王造反被先皇终身困境于此宫,郁郁而死。
陌纤在那里,难道是他的谕旨。刚才那人不肯露面,要告知她此事,意欲何为。
无论为何,今晚她都将无法安寝,她想要去碧梧宫看个究竟,她不想他被幽禁至此,她欠他太多,在也不能让他失去自由。
纸张在她的手中以攥出了雏褶,惜月似是看去颜璃妺下一个想法,劝解道:“小姐,此事尚有可疑,一切都要等到明日,碧梧宫虽属皇宫之地,毕竟与妺馨宫隔着几重宫,外面夜深露重,你担心陌大人也要为腹中孩子着想,此时断然不可贸然行动。”
颜璃妺面有犹豫,但是转念一想,惜月的话却是有理,对方是敌是友尚未可知,她若是因为担心而乱了方寸,落了他人设下的陷阱。
一夜无眠,晨曦将至,她有意支走了云霏便与惜月离开了妺馨宫。
早晨的气候有些寒冷,她拢紧了狐裘风氅,依旧有寒气入侵,早春御花园还是显得凋零,若传肩辇绕过几重宫到碧梧宫也不过半个时辰的脚程,此刻靠着凌花碎步步行至碧梧宫时,已是艳阳高照。
碧梧宫三个镂金的字体赫然眼前,毕竟是禁宫凄凉凋敝,雕梁画栋在经过了岁月的洗礼,经久未曾修葺,红漆早已有些斑白沧桑。
是禁宫,应该是防守森严,此时,为何却不见一名禁军看守,她没有多想,推开沉重的红漆门,正殿大门深锁,徒然一阵晓风吹过倍增冷清孤寂。
她与惜月步步逼近那扇紧闭的门,整个院子依旧安静的诡异,当她推开们的刹那,冷风吹起一屋的纸卷飘零。颜璃妺心下一阵,一张女子的丹青图飘然落在她的莲足下,她屈膝捡起。
画中的女子手持纨扇,倚栏而坐。
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正是形容那画中的女子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又如何,都不及画中女子玉质天成,女子的一颦一笑在所画之人的手中随着笔意的温润婉转而神韵,在笔墨灵动绘著之间而生香。
那是她,看着画中的自己,她仿佛是对镜自照般。
“不是说了吗,不要随意进来,风会吹乱我的画卷。”寂静无垠的屋内,倏然响起一个不温不火的声音,依旧淡雅清澈的犹如流水的潺潺明净。
阳光透窗而入,倾洒在地板上,依旧冷清。
几案上,男子一身雪白的亵衣,襟口微敞麦色的健硕胸肌微露,如墨的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肩头背后,使俊美的他更添了一分慵懒邪魅。他淡淡的薄唇吐出一句话,却始终专心如自己的丹青不曾抬头看一眼来者,这位来者似乎丝毫没有打搅到他作画的雅兴,只是依旧持笔添色。
“纤……”她唤他的声音悠远绵长,有着惊讶更多的却是思念的浓稠情意。她以为再见他,将成为她余生后的一种奢望,此时,不过短短两个多月,她还能见到他,她不知道是该喜悦或是忧愁。
陌纤有些诧讶的看着门前的女子,阳光从敞开的门外照进屋内,也照在她娇躯上,她的四周布满光晖,如同的的绝艳的容貌一般耀眼夺目。他的眼底也因为她变得明亮,仿佛久未发光的水晶球,苏醒后格外的璀璨。
“啪。”笔从他轻捏的指尖掉落在桌案上,将要绘画好的丹青被墨汁染上了污渍。一时的呆滞,他猛然惊醒,忙着去擦染脏的画纸,仓促间,再也无法抹去那些痕迹,仿佛她在他心间所留下的不可磨灭的记忆般,越抹越模糊,最后心就如那有着雏褶的裂痕的宣纸,再也无法抚平到原来的完好无暇。
陌纤负手站直,俊美的面上恢复了平静,对她掩饰着所有的深情,便唯有淡然面对,才不会让彼此感到局促吧。
他的语音淡然平静的仿佛湮不起一丝的涟漪,“你怎么会在这。”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她带着质问的语气,语音渐软,她看着他,眉宇微微颦起复又舒缓开来,那里的担忧,全然落尽他的眼底。
“那日送你回宫之后,禁卫军云统领便带兵而来,我便被带入了这禁宫之中。”他睨着她,话语依旧平静温和。
而,她的心却抽痛了起来,看着他越是伪装的淡漠,她对他的歉疚越深,她自责对他还是疏忽了,或许,她不该刻意不去过问他的下落,以为他会在某一处,决心将她遗忘,抑或让时间去冲淡他与她之间的过往。
原来,这两个月他们竟离得如此的近,然而,这咫尺,相隔的却是天涯。
“都是我害了你。”她轻若寒蝉的声音,带着深浓的自责,如蝶翼般的羽睫轻颤间,一滴晶莹在阳光的折射下格外的耀眼,仿若夜空倏然划过的流星,滴落在画卷之上,恰恰落在那绝美女子的颊边,泪珠圆润的侵在纸上,未曾渲染散开,那是周边小国进贡的上好的油纸,不会轻易被雨水侵湿,保存时间久远,昵足珍贵一般多爱用它来作画。
她愈是压抑,许久未见的思念与内心的歉疚,还是止不住落水的滴落,其实,她真的很厌恶自己的懦弱,总是克制不住自己将脆弱展现在人前。
突然,他伸手,白皙修长的指尖,一如往昔一般为她轻轻的搽去颊边的泪水,她豁然抬眸,望进他深沉如墨再也无法掩饰心疼痴情的眸底。
她促狭的移开视线,她怕,长久的对视会在他炙热的眸底融化掉她所有好不容易攥集起的坚决,将心底最真实的情感泄露。
他对她始终无法做到坦然淡漠,纵使,知道她刻意的避开视线,但他的视线却不想从她身上转移,正如,他的心也将无法从她的身上转移一般。
他爱她,这么多年他那样深爱着她,即使第一次见她时,她脸上的笑容不是因为他,但是,他还是被那个清纯天真的笑容所吸引了,着迷着,那是他见过最美丽的笑容,也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孩,他唯一想要守护的女孩,然而,他爱她,却无关她那绝色无双的姝丽容颜,而是那可以渲染进心底的青涩纯真,因为她对爱的执著。
“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不是因为你才有的。”
恩怨——她抬眸疑惑的看向他,恩怨,为什么他会用如此沉重的两个字来,概括他们这么多年来的兄弟情意,而不是因为她,在何时——
隐隐他的心底,某处,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却很模糊,深究下去却早已没了头绪。
“世人都说我画的山水辽阔宏伟举世无双,其实,我画你的样子才是最精妙绝伦的,因为你的样子早已刻在我的心间,你的一颦一笑都在我的心里,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媲美的。”他有意转移话题,也是他相对她说的话,仿佛找到了合适的时机对她说出他的真心。
“纤。”她唤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坚定决绝,他的用途她怎会看不出来。
他面色依旧,只是他的眼底稍瞬即逝的一种莫名的情绪,她还是看的真确,让她隐隐感觉到他在隐瞒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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