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向我走来，一边微笑着，失明看来对他的行动并不会造成太大障碍。
“娘子，一别数月，你可有思念我？”他温柔深情地问着，到目前为止，都还算正常。可是，思念从何谈起？
“没有。”我说。
“娘子真是不解风情，不过没关系，我已经选好良辰吉日了，因为不知道你的生辰来算我们的八字，所以我特地让人选了一个百无禁忌的好日子，这个日子无论相冲还是相配的新人成亲都会恩爱到老。不过这个日子百年难得一次，要等到明年三月桃花开那天才是好日子，到了那天我就来迎娶娘子你，在桃花盛开的日子里成亲，你说是不是很合适？”他一边说一边走，已经到了浴池边，站住了，脸对着我。
“你过来。”我对他说。他略显意外，但还是绕过了浴池走了过来，大概是浴池里热水冒出的热气让他避开了浴池，可以轻易走过来。
“到我这里来。”我说，让他走近一点。
“娘子，我们还没拜堂，你这样我会把持不住的。”他开着玩笑说。
“手给我。”我说。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蹲了下来，把他修长而有力的手伸了出来。我抓着他的手放到胸口上。
“感觉到没有？我连胸也没了，做不了你娘子了。你还是找别的女人当你的娘子吧。如果你没人选，我可以给你介绍介绍，她身材很有料，性格也好，是个好女孩。”我想到了玉芽，她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以前在南花园她一向都只在旁边看着，到了这个皇宫里，她也依然封闭而沉冷，唯一的改变也许就是她好像对种花养草挺感兴趣的。有天我在太子宫的植物园里散步闲逛的时候发现这些植物并未因主人的离去而枯萎，后来才知道是玉芽一直在默默打理这里，看着她为那些花花草草安静地修剪施肥护理，就突然想为她做些什么，能让她放松的，释然的。如果有机会能给她拉条红线，那倒也还算不错。
“娘子，你可不能这样，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只要你。虽然你那里没了，我是有点吃亏，不过我上面不是也没了吗？我们刚好扯平了，这样你也不许嫌弃我了，我们就更加显得天生一对了，我也不用到处去找人医治我的眼睛了，娘子你真是为我着想，娘子，你真好。”他好像赖定我地说。
我放开他的手，翻了翻白眼。
“同志，我有心上人了，所以绝对不会嫁给你的。说完，你可以走了。”我从水里起来，用布擦着身上的水。
“心上人？我不信！”他跟了过来。
“信不信随便你，你可以杀了我，但不能逼我嫁你。”我穿着衣服说道。
“那人是谁？别告诉我是卫云泽。”他一点就中，厉害厉害。“你们不可能的。”他加重了这一句的语气，相当绝对。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什么可能，我喜欢他，这就够了。”本来想说的是我爱他，不过这个不用跟人说，自己知道就行了。
“我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初就应该把你带走了。你不可以喜欢卫云泽，他是极度危险的人，会让你万劫不复。看来我只能接了他的生意了。娘子，你等着，我很快就可以找到真的三皇子救你离开。”白留川变得有点神经质，完全不理我的反应。
“你认识卫云泽？”我有点意外。难道说派他来杀我的人也是卫云泽？
“我和他有过几次合作，所以才会知道他是如何可怕的人。”他好像挺坦承的样子。
“包括上次来杀我的那次也是？”疑问实在太多，多到我无法忽视了。
“上次我的客人是秀妃，本来这个是不可以透漏的，不过我现在已经金盆洗手改当赏金猎人了，加上你又是我的娘子，说了也没关系，对不对？娘子。”他一口一个娘子，喊得自然又顺口。
“赏金猎人和杀手有区别吗？”我没想到他真的金盆洗手了，而且是这样洗的，虽然转了职业，可是性质却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当然有了，娘子。杀手的酬金虽然高，可是风险也高，你也不想这么年轻就守寡，对不对？赏金猎人就安全得多，当然酬金也少一点，不过如果我勤快一点，多接几件生意，应该还是养得起娘子你的。嫁给我，你绝对放心，我不会让娘子你吃一丁点苦的，我虽然不能保证可以给你锦衣玉食，但一定会让你吃好穿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白留川认真地说。
可是如果他不是这么认真，这么一厢情愿地说，也许我多少会有些感动。可是他太认真，认真到像假的。我从未说过嫁他，可是他就一个人把故事编的起劲了，而且不管我的反应。这样的人，这样的认真，仔细想想挺恐怖的，比水易掬那种霸道强硬还恐怖。白留川像是一个人在自编自导自演了所有戏码，而且态度又是这么温柔体贴，好像打断他的美梦是种罪过般。
而对他，我也始终有所保留，他的行为是怪异的，可是不代表他就不是可怕的人了。他说卫云泽可怕，他自己不也是吗？
“那么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好走不送。”我穿好衣服，准备离开浴房。
“娘子，不要喜欢卫云泽，绝对不要，他给不了你幸福的。”他在我离开前说，说得很严肃很认真，甚至有点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