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说吧。”他几乎是在命令,我好像真的惹怒他了。
“我本来是想抓住白藏公子,换个一万两,可是现在好像办不到了,所以我必须走。”我说。
“你冒充我偷了灵芝和瑶觉琴就是要抓我换一万两?”他忽然笑了,笑得很大声。
“那些通缉令里,你最值钱。”我说。
“你实在很奇怪,你偷的灵芝和瑶觉琴加起来十万两都不止了,你还抓我干什么?还自投罗网让钟家父子抓住,你实在笨得可以!”他停止大笑说,用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我。
“每个想抓我的人无不是贪图我盗去的珍宝,你却说你要拿我去换一万两,你这个小傻瓜,怎么会这么傻?”他转为微笑,看着我。
变脸比川剧变脸还快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做的事没这么好笑吧?算了,懒得理他,再躺一会儿等身体恢复多些再走就是。
“怎么不说话了?你要那一万两做什么?”他见我不理他,又不高兴了。
“说啊。”他逼问。“你不说我可生气了。”他逼近。他的脸变得很近,我睁开眼看着他的五官,不算出色,可是会令人越看越着迷。“说不说?”他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他忽然吻上了我的脸,开始只是轻吻脸颊,接着换成了嘴巴。
我连紧咬嘴巴的力气也没有,只能任他吻着。
本来他已经忘情地伸手到了我身上想拿掉被单,在抚摸到我身上的伤口时我不由颤抖着,他立刻停了下来。
“我去炖些鸡汤给你补补身体,你乖乖躺好。要是敢给我动一动,我饶不了你。”他有些慌忙或者说害羞?
这男人究竟还有多少种性格面?从他救我时的从容风度到给我上药时的温柔小心到他喂粥时的霸道还有他师妹来后他的孩子气和赶人时的冷酷和对我的专制再到刚才的好色和害羞。这个男人也未免太多面了。
我想睡过去,可是偏偏睡不着,眼睛睁着。外面的阳光很充沛,活力四射。一只白色的蝴蝶悠悠然飞进了屋里。阳光下的翅膀几近透明。它飞到窗台前巡了一下,飞到了床边。我用尽所有力气伸出了手,它在我手边转了几圈,又转出去重回阳光了。人似乎都会羡慕会飞的生物,包括昆虫。昆虫微小一些,可是世界却更大,一朵花,一张叶子都足以成家立业。而以花为房,以叶为床,又是多么浪漫的事。人到底也需要浪漫的。浪漫代表着更美好的东西,所以也更奢侈一些。蝴蝶我是羡慕过的,破茧之后至少还有美丽和飞翔。我不是想要飞,只是羡慕那份自由。飞代表着自由自在。其实我没忘了,我只能游,不能飞的。
他的鸡汤炖好了。他再次扶起我,一勺勺喂我喝下去。喂完鸡汤,他拿出一张纸。
“这是一万两的票号。”他要把票号给我。
我没有接。
“不听话的下场你知道的,还要再试试吗?”他的唇又漂移而来。
“我还真有点上瘾了,亲你。这样吧,亲一次一百两,亲够一百次就当还这一万两。你没意见吧?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先付第一个一百两。”他说完后又亲了一次。
一张干裂的嘴巴有什么好亲的?算了,既然是交易,一切就简单得多。
“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你这个样子出去只会吓到人。”他说。
“请帮我到紫翠楼把票号交给一个叫柳姨的人,让她放了一个叫雨桃的姑娘。”我看我这个样子要下床起码还要两三天,怕迟了就耽误了,只能请他帮忙了。
“我这就去。你好好在这里呆着,哪里也不许去。”他接过票号,离开前把门关好了。
我继续干瞪眼,实在没有睡意,尽管我需要睡眠。
他终于回来了。
“我去迟一步了。你说的那个叫雨桃的姑娘今天早上就被那个叫郭老爷的娶走了。”他说。
“他们违约?”今天应该才第八天,不应该迟的。
“那个柳姨说是雨桃自愿嫁给郭老爷为妾的,那个柳姨要了一万两说是什么赎身,可有这事?”他说。
这是我没有料到的,不过如果真是出自她自愿,应该也能理解,只能说我不是万能,无法把事情都按照我的想法去发展。
“差不多是这样吧。谢谢你了。”我说,等伤好些再去问清楚吧,他不知事情始末,未必问得明白。
“那个雨桃是你的什么人?”他问着。
“不认识。我多管闲事而已。”我回。
“你也真奇怪,竟然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冒充我偷东西,还差点丢了小命。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他看着我。
“我无聊而已。”我闭上眼睛,现在是真的想睡了。
在床上躺了两天后,身体的伤已经好了许多,我打算走人。
“我知道你迟早要走,让我送你。”他的“送”字里我听出了不舍,他不舍什么?难道他有服侍伤患的爱好?
“谢谢。”我说。
“不过在走之前我先得给你找身衣服穿上。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先穿我的吧。”他说。
我之前穿的衣服已经成了破布,恐怕当抹布都有困难了。他找来一套男人衣服给我穿上,帮我梳了头发,洗了脸。我其实已经好了些了,只是还是虚弱,力气不足,只能由他摆布。穿好衣服,他把我抱出了屋子,放我坐到了一匹黑马上。
他关好门,随后也上了马。
“如果不是你受了伤,恐怕我会把你当成男人的,这感觉真是奇怪。”他把头搁在我耳边说。
“那你就把我当成男人不就行了?做女人太麻烦。”尤其在这里。其实不是介意男女的问题,而是比较问题,在这时代,做男人总比女人好些的。
“如果你是男人,我一定会把你当成知己。不过谁让你不是,你是女人。”他笑着说。
到了天音城城外,我本来想让他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可是他不答应。我只好让他将我送到了南花园的后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