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些山贼们带我们过了桥后就离开了,原来早就准备这样困住我们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不用等七天,过两天我们就该饿死在这里了。”阮凝芝哭道。
“不会吧?他们要杀我们简单得很,何必这么折磨我们?”白衣女孩说。
“姑娘们,午饭来了。”两个山贼提着竹篮出现在对面的山上。
“快把桥放下来,你们当我们会跑了去吗?”蓝衣女人冲到当前喝道。
“我们当然不怕你们跑了去,可是女人向来心眼多,为了不找麻烦,让你们住在寄风居是最好的。把饭菜接好了,吃完了我们下次再来送的时候会把碗收了。”一个山贼将两只竹篮挂在了桥墩上连接的一条草绳上,将食物传了过来。
蓝衣女人将竹篮拿下。
“各位姑娘慢慢吃,我们哥两个就失陪了。”两人笑着离开了。
我看那草绳并不坚韧,恐怕不能承受一个成人的体重,不然可以利用这草绳离开。
“饭菜还不错嘛,竟然有我最爱吃的红烧肉。”蓝衣女人看着竹篮里的饭菜说。“来,大家先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练舞。”蓝衣女人说。
“会不会有毒呀?”阮凝芝迟疑着说。
“爱吃不吃,你不吃我连你那份也吃了。”蓝衣女人说。
“谁说我不吃?现在和死也没分别了,毒死了倒省事了。”阮凝芝抢过一碗白饭一双筷子。
饭菜自然是没毒的,没有人有事。吃过饭后休息了一下,众人开始跳自己学到的云舞。每个人尽可能将自己最擅长的动作跳出来。
我坐在小楼前的石凳上一旁看着,她们都有一定的舞蹈功底,相互间的水平也相差不大。不过每个人跳的云舞都不太一样,给我的感觉也不一样,一轮看下来,阮凝芝的确是底子最好的一个,可是较能把握云舞感觉的却是欢琴,不过云舞并不适合她,所以她的诠释,始终欠缺一点说服力。舞蹈表现力最好的是叫楚玉的蓝衣女人,但云舞同样不太合适她。白衣女孩黄婉翠倒是能跳出一点云的轻灵来,可是她到底年轻气盛,稍嫌浮躁了,仅是有瞬间的惊喜。柳梦蝶偏妩媚妖艳,与云舞要求的感觉就相差更远了。聂可青创作云舞时应该是用生命来创作的,如果不是有触动内心深处的体会,恐怕是跳不出云舞的灵魂来的。
如果我真的可以教她们什么的话,自然不是舞蹈技巧,但是要想办法让她们真正感受一下云舞,这恐怕很有难度,连自己都不会的东西,怎么教人呢?不过首先应该是先把她们每个人跳的云舞绘制下来,然后再好好分析下,原版云舞只有一种,可是每个人跳的不同,每个人的感觉不同,究竟是统一一个完整的舞谱让她们全都照着跳,然后寻找云舞的真髓还是根据每个人的特点将云舞变成她们自己的云舞,我还要好好再了解多一下,现在的信息资料还太少。
“怎么样?我跳得不错吧?”阮凝芝过来问我。
“你的姿势动作很漂亮,可是欠缺神韵。太过刻意表现美,就不美了。”我实话实说,不论这是否跳的是云舞,她还是太过在乎自己的舞姿,有时会变成刻意,反而没有了最能打动人的东西。她们毕竟是青楼讨生活的欢场女子,跳舞的时候难免会在意能不能取悦观众,尤其是取悦男人,阮凝芝虽然有高傲的资本,可是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
“怎么会?我已经很用心去跳了。一个步子都没错,每个动作都用了十分力去做的。你是外行,你不懂的,我问了也白问。”阮凝芝很不满意我的答案。
“我倒觉得游姑娘说得没错。我们跳舞总是想着要把最美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有时就失去自然了。”欢琴说。
“就是,看我们跳舞的男人有几个是真正欣赏我们的舞蹈的?嬷嬷们只教我们哪一个角度最吸引男人,哪一个动作最能挑动气氛,什么头牌什么花魁不都是她们捧出来的?人家聂可青虽然也是出身青楼,十四岁就成了头牌,可是人家二十岁就赚够银子隐退了,专心研究舞蹈,可以说二十岁之后,她就不再为任何人跳舞了,云舞是她的骄傲,不是用来取悦男人的,所以,聂可青的云舞才这么难跳,这么珍贵,这么令人推崇。这样一个女人真是我们舞姬的骄傲,只可惜红颜薄命,那么年轻就去世了。”楚玉说道,说到最后有些惋惜。
“我也听说聂可青是个奇女子,当年她十四岁就成为舞艺冠绝天下的一代舞姬,无数皇孙贵族达官贵人风流名士为她的舞倾倒为她的人神魂颠倒,可是没有一个男人她看得上的,刚才楚姐姐说她赚够银子才隐退,我听说到的却是这是她和收养她的嬷嬷的约定,她只留到二十岁,并把所赚的银子全归嬷嬷所有,她只要自由。聂可青果然一到二十岁就走人了,没有人能拦得住她,包括当时爱她至深的二王爷还有大画家张浅,二十岁之后她就消失于世人眼前,再无音讯,直到她去世三十几年后,才有人在云青峰上发现了当年跟她离去的一个贴身丫鬟及聂可青的故居,随之,她创作的云舞也终于得以面世及流传至今。”黄婉翠说起故事来。
这个故事倒是很能帮助她们入戏,无论演什么,只有入戏了才能真正去感受戏里的真谛。
“可是不是人人都可以做聂可青的。”阮凝芝叹道。众人又陷入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