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信封。信是水易掬写。他约我今天晚上在城北的一处青楼见,他说有慧凤的身世的消息了。
吃过晚饭,我换了男装出了王府,按时到了他说的“紫翠楼”。进去后就被老鸨拉进了一间厢房。里面正是穿着便装的水易掬。有一段时间没见他,感觉他更成熟,更男人了,尽管他比我大不了一两岁。
“昨晚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他一见我就板着脸问。
“没怎么样。有事请说。”我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喝着。
“你跟他已经有了感情,是不是?”他问。
我该怎么回答?他在喝醋,可这醋他不应该喝,我也不应该给他喝的机会。可是他到底看中我哪里,让他不愿放弃我?难道真是因为得不到才越想要?可是他已经得到过了,不是吗?男人心,海底沙。
“你说什么就什么。”我说。
“我不管,你是我的,就算你嫁给他也一样。大不了这兄弟我不当了,这王子我也不当了,我只要你。”他说,那么强烈的占有欲。
我不是很能相信和理解这种占有欲,他已经得到过我,应该已经失去最大兴趣才是,可是他还不惜兄弟反目?这就是爱?我看着他。爱,也许有一点吧,可是到底有多少,到底持续多久?是否值得我付出相等代价,这我可要好好考虑了。我目前只有一点点喜欢,说不上爱不爱。
既然谈爱显得如此微不足道,那就谈交易吧。我那一点喜欢反正随时可以抹杀掉,尽管又会随时复元。
“我嫁给水璧澈已经成为事实。我们之间只剩交易,请守诺。”我说。
他惊讶地看着我,接着是愤怒,但是他忍了下去。
“好。我们就谈交易。”他冷静了一些。
“我查到孙慧凤二十年前是被兰达国的御医孙弃收养,当年,是他家里的一个叫孙高的下人从一个叫凌婆的人贩子那里买来了一个女婴,后来孙高病死,孙弃见女婴可怜,就收做义女,并教她医术,待如己出。关于凌婆的来历,她来自大唐,因为年代久远,目前只查到她在三年前从大唐京都‘胥城’失踪,从此再没踪影。”水易掬说出他查到的成果。
“原来如此,辛苦你了。”我说。发生在别的国家二十年前的事能查到这些他应该花了不少心思了的。
“你让我做的事,我一定做到。”他说。
“不论如何,谢谢了。”我开始解腰带。既然他已经做到,我理所应当付出报酬。
他突然拦腰抱住了我,也让我停了手。
“虽然这里是青楼,可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妓女。我们的交易可不止这些。我要的也不止你的身体。我要更多,我要你的全部,并且是心甘情愿的。”他双手环住我的腰,脑袋搁在我的肩上说。
狡猾的家伙,可是我不能让你得逞。我欠你多少,只会给你多少。
“不要?那以后就没机会要了。”我也抱住他,去解他的腰带,我不想欠他什么。
他放开我,抓住我的手。
“劝你不要玩火。你已经惹怒我了,再敢火上浇油,我会将你这家伙碎尸万段。”他阴狠地看着我。
“我好怕呀。跟你玩偷情已经不错了,还要玩偷心?你太贪心了。我可以给你的,只有这么多。不要就算。”我挣开他的手,绑好自己的腰带。
“再见。”我转身走人。
“是你让我变贪心的,而且我也贪定了。游另薰。”他说。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不过也随便了,他能知道的也就这个名字了,就不信他能有那个本事连我从哪里来都查得到。游持啊,你会不会以为,我已经死了?
我走了出去,他没有跟出来,我走出紫翠楼,差点和一个人撞上。我抬头才看清原来要撞上的是一个头比我还低,情绪低落的女孩。大约二十岁左右,穿着艳丽的衣裙,美丽动人,却一眼让人看穿她的身份。
“对不起。”她无力地说了声后走进了紫翠楼。
“又是雨桐你这个死丫头,每次都给我不见人。你以为我这里是客栈,任你来就来,走就走?告诉你,你以后想回来也没有机会了,郭老爷已经花了三千两给你赎了身,下个月就乖乖嫁到他家做他的小妾,省得你再给我惹麻烦。”老鸨拧着雨桐细白的手臂说。
我才转身要走,就看到雨桐已经晕倒了。
“这个死丫头又来了,快来人,把她给抬进去,找个大夫给她看看,要是这时候死了,老娘不是亏大了?”老鸨使唤着两个护院抬起雨桐上了楼。
我才要真走人时,也被人撞上了。我没防备,一下子就被撞得往后退了半步。
“对不起。”撞人的人说。
我看这个撞人的人是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生得倒也五官周正。他正要走进紫翠楼就被人拦住了。
“又是你这个穷书生,你还敢来?阿元阿胜,把他给我打出去。”老鸨指使另两个护院说。
书生被两个护院推了出来就要殴打。
看这书生弱不禁风,被打一顿,大约人就没了。反正我也好久没动手了,动动手脚吧。
我把书生拉到一旁,与那两个护院打起来。这两个人身手倒不如何,不过力气不小,打人也打惯了,我多花了几来回才让他们倒下。
“这位公子,你怎么帮这个穷书生?要不是他害我们雨桐成这样,雨桐也不至于这么惨的。”老鸨愠怒地看着我,但还留着三分薄面。
“我最近闲,想管闲事,行吗?”我不讲理地看着她。
“公子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老娘这个紫翠楼可不是好惹的。也不先问问清楚老娘背后的是谁?小心连自己的小命也搭上了。”老鸨嚣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