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然后在他审视的目光下笑得僵硬。
有一次,他欣喜而又略带失落的惊叫:“你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点头也不摇头,满眼的迷惘。
我该想起什么呢?
他最终失望的离开,不过马上又回来,手中还拿着一个银色的长铁块,我一看那东西就喜欢上它,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上面雕刻的经络。
“喜欢吗?”大哥哥笑着问我。
我不停敷衍点头,依旧流连忘返的盯着铁块,连看他的时间都没有。
平生第一次我的目光追随了大哥哥以外的东西,我却无所知觉。
“要不打开看看?”大哥哥又在耳边说道,我虽没有看他,却隐隐觉得他的声音比起平常有几分怪异。
我试着拔了几下,却无论如何都拔不开,最终只好失望的摇摇头,满脸的颓丧,“拔不开。”
这时我才看到大哥哥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手,他的目光中隐含着未曾见过的狂热,那是什么?我隐隐有些好奇,想要探究,却被大哥哥很快扬起的笑容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他笑着摸摸我的脑袋,一脸的温柔,“拔不开没关系,给它起个名字吧!”
我慢慢的游走在它周身的脉络上,指尖之处一片沁人的寒气,从皮肤渗透到我的血液中,我不禁身体一颤,好像有些冷了。
“怎么呢?是不是想起什么?”大哥哥紧张的问道,这是他第二次问我是不是想起什么,我牢牢的记住了。
摇摇头,将铁块递给大哥哥,声音带着几丝撒娇一样的愠怒,“我不喜欢它。”
大哥哥愣了一下,却没有接过,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那目光极为深沉,似乎想要穿过我的皮囊,直达内心的深处。
我却别过头,那样子分明是在怄气。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我的脖子已经有些酸麻,耳畔突然传来呵呵的笑声,一阵阵的,声音极为洪亮,如同山洪一样突然爆发,将我吓了一跳。
“真的不要,这可是好东西。”大哥哥接过铁块在我眼前扬了扬,笑得一脸的炫耀,我被那铁块晃了眼,直觉心里也挺难受的。
僵硬的别过脸,拼命让自己不要看那银色的铁块,嘴里念叨着,“什么好东西,不就是一把破剑……剑?”
剑?头脑中突然闪过电视里看武侠片的场景,接着我又愣了一下,电视,武侠?那是什么东西?
突然整个人一片迷茫,混混沌沌的。
“怎么呢?”一只大手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我厌烦的一手拍过,却看见大哥哥近在咫尺的脸,他满脸惊慌的看着我,语气中隐约带着几分焦急。
“什么怎么呢?”我突然扬起了笑容,很奇怪,也不知为什么要笑。
“你刚才怎么呢?”大哥哥仍然不死心的问道,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想要看出什么,只是这次同往常一样,那里什么都没有。
偶尔我会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今年几岁了。
比起同龄的小朋友,我似乎长得太高太大了,哎,真是个麻烦的问题。
我突然想吃糖葫芦,酸酸甜甜的那种。
“那是小孩子才吃的东西。”大哥哥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想要我放弃最初的坚持。
我却将他的苦口婆心置之不理,理所当然的叫嚣:“我本来就是小孩。”
随之我看到大哥哥一脸的愕然,最后不得不苦笑的答应,并且还不忘嘱咐若桃若李两位姐姐带我去。
能够到市集上去玩我很高兴,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我这也要,那也要,早就将糖葫芦忘到九霄云外。
不知多远,一声“姑奶奶,饶命啊!”飘进了我的耳中,我循着声音找去,却见一处地方聚满了人。
很快我被那热闹的场景吸引了目光,那句“姑奶奶,饶命啊”此起彼伏的,一遍一遍的传出来,带着哭腔,听得我也一阵烦躁,但还是颇为好奇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抱着满满一怀的东西,不理会若桃若李两位姐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一路小跑着向人堆里挤去,好不容易拨开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我才清楚的看进场地中间的场景。
一个长相妖娆的姐姐坐在场地的中央,她的前面跪着两个中年大叔,一个劲儿的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念叨,“姑奶奶,饶命啊……”
原来是这两个大叔在叫啊,不过还是那个姐姐长得比较好看,我理所当然的将视线移向场地中央的漂亮姐姐。
那个姐姐一袭红衣,妖艳、妩媚的红,与她浓浓的妆容交相辉映,别有一番妩媚的风情,她只是在那里一坐,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轻轻的从丰润的嘴唇上拂过,那样子令在场的人骨头都酥了,我呆愣的看着她,觉得她那一颦一笑甚是让人魂牵梦绕,隐隐心里升起一个念头:长大以后也要像她一样。
她的眼睛不经意的从人群中扫过,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的抽气声,她妩媚一笑,动作更为撩人,目光在不经意扫过我的时候,在身上略一停留,很快又离开,一切快得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各位评评理,奴家该不该原谅他们。”她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娇媚,销魂蚀骨的媚,就像是致命的毒药。
四周鸦雀无声,无一人发话。
我见没人搭理姐姐,很着急,连忙抢着发话,“姐姐,为什么要罚大叔跪?”
那个姐姐完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她认真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和蔼的对我说:“因为他们欺负姐姐。”
我了然的点点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哦,她们欺负姐姐,姐姐就可以罚他们跪。”
姐姐温柔的笑笑,我直接把那笑当成赞许,心中更得意了。
几乎是一瞬间,我眼尖的看到跪在地上的两位大叔互看了一眼,然后突然窜了起来,他们手中还握着一把亮澄澄的刀,出其不意的向姐姐刺去。
我吓得尖叫起来,怀中的东西一股脑儿的掉到了地上,人群也出现了一片骚动,我被挤来挤去,还不小心踩到刚买的苹果上面,整个人就那么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姐姐很厉害呢,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绳子,就那么轻轻一甩,就将两位大叔的手缠住,让他们动弹不得,手中的刀子掉到地上,刨起了大块的土地。
姐姐轻蔑的一笑,接着又是两下,快得我眼睛都花了,不一会儿,两位大叔身上已经多了几道痕迹,透过破碎的地方,清晰的看到里面翻出的血迹。
姐姐不再看倒在地上哀嚎的大叔,径直绕过他们走到我的跟前,将手递给我,近在咫尺的手很白很嫩,柔弱无骨,很难想象就是那只手将两位大叔放倒在地。
我在她温柔的目光下慢慢伸出了自己的手,将手放在她的手心,温热的触感拖过肌肤相接的地方传进我的心里,在我尚未回过神的时候,手上传来一股力道,将我慢慢的从地上托起。
之后,我就一直恍恍惚惚的,嘴巴再也没有合拢,用若桃若李两位姐姐的话说,就是笑得像个傻子。
回去后,我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好不容易找出了一根绳子,黑黑的,一点都没有姐姐的那根好看。
不过没关系,我笨拙的将绳子的一端挽在手上,然后像姐姐那样扔出去,没想到就那么轻轻一下,院子中的一颗大树就被劈成了两半,我被吓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偷偷的将绳子藏在床下,我暗下决心,要是若桃若李两位姐姐再欺负我,我就给她们点颜色看看,不过,刚才那一下太重了,下次要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