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她现在是躺在床上,只能看到正面,胸前微微的起伏着,嗯,不是平板,我兴奋的想着,接着我看向她的服装,这一看,倒是将我吓了一跳……
这个女子竟然穿得是交领的汉服?
我惊讶的张大嘴,想询问什么,可是发出来的声音竟是……
哇哇声?
女子本来涣散无神的双眸突然闪过一道狐色,接着惊慌失措的叫着,“奶娘……”
我也慌神了,开始审视起自己来,小小的手,小小的脚,小小的身子……一切都是小小的?
我想我穿越了,我很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正在我认命的长吁短叹的时候,一个胖胖的女人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夫……夫人,怎么……呢?”
“你看,她还活着?”她指着眨巴着眼睛的我惊恐的大叫着,从床上翻身下来,跑得远远的,拉着那个胖女人的衣袖叫着,“她还活着!”
胖女人看到我,也惊恐的退后,细看之下,她的双手在颤抖,“夫人,冷静……”
“冷静?老爷一看到她的眼睛就会知道,你叫我怎么冷静?”女人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拉着奶娘的衣服,歇斯底里的哭叫着。
“夫人……”奶娘看着我,脸色扭曲,眼中闪过决绝的狠厉,接着狠狠的打了女人一耳光。
哭叫戛然而止,女人愣愣的看着奶娘。
奶娘紧紧的抓住女人瘦削的双肩,眼中透着彻骨的阴冷,“夫人,一次弄不死她,再弄一次。”
“奶娘,我……”女子似有迟疑,转过头来,剪水双瞳静静的看着我。
我也毫不避讳的看着她,将她的痛苦,犹豫,心疼,决绝全看尽了眼底,最后所有的感情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枯井般的深幽一片。
我知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而我,我自嘲的笑笑,我这孱弱的身躯只能等待她赋予我宿命。
女人从墙上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破旧的盒子,她小心的抱着,宛如珍宝,接着放到桌上,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青铜令牌,交到奶娘的手中。
“夫人,这是?”奶娘拿着令牌,不解的问道。
“拿着令牌去罗刹宫,告诉他情况,他知道怎么做。”
“夫人,你不是发誓……”奶娘犹豫的开口,话未说完就被女子清冷的声音打断,“给你三天的时间,没有拿到药就不要回来了。”
奶娘拿着令牌不甘的走了,女子一直目送着拿到胖胖的身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我没有打扰她,静静的躺在床上,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除了母亲连侍女都不曾见到,她待我虽是冷淡,却也不会少了我的吃穿,奶娘不在身边,她亲自哺育我。
我想她是爱我的,却又偏偏恨着我!
三天后,奶娘终于回来了,那天睡梦中的我被母亲摇醒,迷迷糊糊中被灌下了一碗很苦的汤药。
她灌药的方式接近野蛮,一只手狠狠的按住我的脑袋,不让我动弹,另一只拿着碗对我猛灌,根本不管我是否吞咽下去,我被这又苦又烫的药水弄得大哭不止她也不管,只是一个劲儿的往我嘴里灌……
那天我哭了一整天,哭累了我就睡着了,泪眼迷蒙之际,我看到了泪流满面,却又紧紧抱着我的母亲。
从那以后,我开始见到其他的人了,他们见到我无非说的是我漂亮,长得像老爷之类的奉承话,听着听着我就睡着了。
母亲从不让其他的人抱我,就算是奶娘也不许。
再后来,在我满月酒的时候,我终于见到我的父亲,当朝宰相安天成,在未见到他之前,我猜测他是个重男轻女的人,或者不待见我的母亲,否则的话为什么我出生已经一月,家里包括姨娘在内的所有的亲人都已见过,唯独不见他。
安天成是个内敛的人,这是我看他第一眼得出的结论,当时我的周围环绕了一群女人小孩,有的是为了看我,有的是为了看……他,单单一眼,那锐利似乎能洞察一切的光芒就令我头皮发麻,希望今生永不相见。他环视一周,看着所有的亲人,神情是一贯的冷淡,无意中却又透着犀利。
安天成已经有三房夫人,正妻柳氏秀外慧中,贤惠能干,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最受父亲的赏识,后面的姨娘一房一房的娶进来,她的地位依旧稳如泰山,盛宠不衰,已经生育一子一女,现在还挺着肚子;我的母亲严红艳排行第二,是个颇有姿色的青楼妓子,曾经享誉一时,风靡天下,据说连当今皇上也是她的裙下之臣,后从良嫁予我的父亲;三姨娘是大将军的庶女凌罗,喜欢舞枪弄棒,看起来豪爽大气,这些女人燕瘦环肥,各有千秋,让我父亲切实享受了齐人之福,但我知道还不够,后面将会有四姨娘,五姨娘……
果然没多久,我父亲又纳妾了,这次娶的是天下第一美人苏璧环,据说她是彻底被我父亲卓绝的文采和俊伟不凡的相貌所折服,两人早已私定终生,珠胎暗结,父亲娶她进来的时候,她的肚子比大娘的还大,已经岌岌可危了。
苏璧环的进门意味着母亲的失宠,母亲向来以姿色颇佳得到父亲的宠爱,自从家里来了一个姿色与母亲在伯仲之间、出身却清白的女人后,父亲再也没有看过母亲一眼了,这倒是其次,在这样的关系错综复杂的大家庭里,谈论爱情从来都是个笑话,失宠之后,家里的下人也欺负到母亲的头上来了,吃穿用度尽打折扣,月银被克扣殆尽,更有大胆的奴才对母亲冷言冷语。
母亲外柔内刚,绝不是良善之辈,她没有忍气吞声,也没有向大娘或是父亲哭诉,她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我一直以为母亲会对苏璧环下手,毕竟是她害得母亲失宠,三餐不继,我也曾看见她托奶娘变卖首饰,除了买些营养品之外,还买了……红花。
我等啊等啊,四个月过去了,苏璧环产下一女已经一个月了,府中却依旧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以为母亲再次心软了,就如同她对我一样,毕竟苏璧环那么娇弱的一个人啊,任谁都狠不下心。
事实上一切都是我的臆测,我不了解母亲,从来都不曾了解过,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母亲积怨已深,岂是下个红花堕个胎可以平息的?就在苏璧环的女儿,安琪儿满月之后的三天,府中出现了一件大事,几乎闹得鸡飞狗跳。
而母亲只是端坐在床边,静静抱着我,却主导了一切。
母亲看着咬着指头的我……其实我真的不想这么做,只是这日子太无聊了……神色平静,“怎么样了?”
“夫人,不出你所料,四夫人才进去一炷香的功夫,大夫人就喊着肚子疼,接着大出血,现在正在抢救……”奶娘志得意满的说着,满脸的自嘲和幸灾乐祸。
母亲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眼中却依旧静如深潭,“继续查看,不要让人发现了,另外将小翠给我叫来。”
“是,夫人。”奶娘领命而去,母亲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奶娘离去的身影,神情莫测。
我的心狠狠的打了一个颤,在母亲怀中挣扎了一下,却没挣开。
“二夫人,你叫我。”一个乖巧的丫鬟低垂着脑袋站着,声细如蚊,还带着颤音。
母亲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嘴角轻笑,声音温柔的恍若天籁之音,总能让我听得如痴如醉,“你怕我?”
“奴奴婢不敢!”小翠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母亲笑意已收,静静的看着她,温柔而又残忍,“四夫人待你可好?”
小翠惶恐不安的抬起眼睛,接着又颤抖得垂得更低了,不知所措的嗫嚅道,“四夫人待奴婢很好。”
母亲低叹,“很好啊?”
“是,请二夫人救救四夫人,四小姐才满月啊……”小翠立马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好不凄凉,我也跟着颤抖起来,明明这一切与母亲有关,我却希望母亲能够帮忙,尽管希望渺茫。
母亲低头看向我,“你也希望我能帮她?”
我呀呀的叫起来,母亲似乎懂了,笑道,“好,我帮你。”
“真的,谢谢二夫人,谢谢二夫人。”小翠连连道谢,单纯的像个孩子。
我无奈的叹息一声,心知母亲不会如此简单的放过苏壁环。
“四夫人现在怎么样了?”母亲将小翠扶起来,关心的问道。
小翠擦擦眼泪,声音带着哽咽,“四夫人被关到祠堂里了,还用了刑,四夫人身子本来就娇弱,哪能承受这样的苦楚?”
“当下就是要快点将四夫人从祠堂里放出来,祠堂的钥匙一直都在大夫人床头的柜子里,我也只知道这些,其他的就看你的,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聪明的孩子,相信你一定可以救出你家夫人。”母亲声音婉转,很能打动人,让人卸下所有的心防。
“为了夫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小翠转忧为喜,眼底透着坚决,再次拜谢母亲。
“我相信你,你去吧,万事小心。”母亲劝慰道。
小翠再三拜谢,这才感激的辞去。
直到她走远,母亲唤道,“奶娘,月儿饿了。”
我想说我不饿。
奶娘循声进来,却没有给我喂奶,低声汇报着,“大夫人难产,很可能一尸两命,四夫人才用过刑昏过去了。”
“再给些银子小红答谢她。”母亲吩咐道。
奶娘诧异的抬头,“夫人,不如……”
手还顺便比了个砍头的姿势,那样子滑稽可笑,可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母亲摇摇头,“不能做得太明显了,这次扳倒大夫人就行了,至于苏璧环就让她多快活两年!”
“请夫人吩咐。”
“小翠那丫头很有计较,你去告诉小红,说小翠已经怀疑到她了,叫她堤防点。”母亲说道。
“夫人的意思是?”奶娘两眼闪动着一簇簇火苗,似乎明白了什么,“我这就去办。”
“辛苦你了。”母亲摸摸我的脑袋感激的说道。
“夫人哪里话,我这就去办了。”奶娘说完又匆匆的离去了,我心有好奇,她那胖胖的身子是如何储存着这么巨大的能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