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二爷,我说您这是怎么回事儿,晚上不睡觉,干吗来搅和我家姑娘?小心姑娘醒了恼你。”雪雁呵欠着披了衣裳,微恼地瞅着贾宝玉吓唬他说。
“别,别……”那贾宝玉听得黛玉要恼他,忙小声地拉着雪雁求饶道:“好姐姐,别告诉林妹妹,否则以后她又要不理我了,我只一个人在这坐会儿,等着林妹妹醒来。”说完,他还真一副准备坐着等黛玉醒的样子,看得紫鹃和着雪雁直翻白眼,只得搬了个椅子坐在旁边。
那宝玉见着两人都一转不转地瞅着他,纳闷地看着两人:“你们怎么都不去睡?我一个人在这守着就行了。”说着,还对着两人挥了挥手,可是?谁敢走啊……屋子里不是还坐着一大活人吗,要她家姑娘突然醒了,被吓着了该怎么着啊?所以,两个丫头都很没骨气地继续陪他坐。
“宝二爷,您今儿是怎么了?”紫鹃拢了拢衣裳,努力地撑起了上眼皮。
“昨儿老祖宗答应我跟着姐妹们一起去铁槛寺。”宝玉见着紫鹃问他,一双眼蓦地就来了神,精光闪闪的,直看得紫鹃和雪雁想给他两拳。
“哦……”两个丫头很有默契地互看了一眼,叹气声更强烈了。
一时不用说,黛玉房间里坐了三个门神,硬生生地守到她醒。别说,当黛玉醒了突然发现屋子里坐了三个人,其中两个黑着俩眼圈,跟熊猫似的,还真是吓了一跳。直到贾宝玉手舞足蹈地将事情经过讲完,黛玉才幽幽地收拾好,当然,那贾宝玉免不得要挨黛玉的白眼了。
一时众人吃毕饭,贾母才吩咐了人来唤他们。
不用说,丫头婆子自是跟了不少,而这次去铁槛寺的人比上次又多了一些。连着薛家母女,王熙凤,王夫人都跟着一起去凑热闹,所以,一路上是麻烦不少。这一次黛玉依旧是跟着贾母坐了同一辆车,只是又多了两个人,薛宝钗和着那兴奋的贾宝玉。
一路上,那贾宝玉都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地静不下来,给贾母讲笑话,逗乐子,因此一路上,那贾母都开怀得很,连着那薛宝钗也没少搭话调笑,附和着宝玉一起逗贾母开心,唯有黛玉,她一向没那个心,也没那口才,只自己闭紧了嘴,听着两人的那些笑话,无动于衷。
那薛宝钗自上次被黛玉弄得尴尬后,就少与黛玉搭话,今儿在马车里,她暗自瞧黛玉一脸冷漠的样子,一路上也只跟着贾母搭了点话。
她自是注意黛玉,黛玉却没时间注意她,她自个儿的麻烦还没收拾好呢,想到这儿,她不禁头疼,也不知道那康熙老爷子想玩儿什么把戏。
一时想着,那马车竟然已经到了铁槛寺,不用说,又是好大一阵忙活,黛玉刚下了马车,就见着紫鹃丫头等着她,手里拿了一件浅紫色的披风,待黛玉一下车,就给她系了上去。
旁边薛宝钗也接了婢女手上的披风,一时系上自也不必说,待黛玉等进了铁槛寺,也如上次一般,先进得了厢房休息,黛玉仍是住了原来的屋子,而薛宝钗竟然安排了在她旁边的厢房里。
待得众姐妹收拾好,贾母先去找了主持,因此黛玉等自是各自呆在厢房里。黛玉想着康熙给她留的三个字,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希望不是什么太俗套的戏码。
“姑娘。宝姑娘找你呢。”黛玉在屋子里发着神,却不想紫鹃带着薛宝钗进得了屋子。
见着她手上拿的绣品,嘴角不禁一笑,想着那薛宝钗定是找她做姐妹来了,想着上次让她红了脸,今儿再不能拂了面子。
这样想着,她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招呼道:“宝姐姐进来坐吧。”
“我还以为妹妹休息了呢,本不想打扰,但想着还没跟妹妹亲热,今儿有几分心意,还想着妹妹别嫌弃。”那宝钗也是个会讲话的,见着黛玉的面子,也不过分,跟着黛玉坐了,于是取了手中的东西递给黛玉,黛玉看了方知那是一荷包,上面绣了几跟嫩竹,手法自是不错。
黛玉见她一脸笑容,也少不得陪了笑,取了她手上荷包,仔细看了看放道:“姐姐绣品自是好了,妹妹竟也没见过这样细腻的。”
“小东西,妹妹喜欢就好。”宝钗见黛玉收了,自是高兴。
两人在屋子里说了会儿话,就有丫头前来唤她们,说是贾母心情好,想在铁槛寺附近走走,叫姑娘们也一起去透透气。
初春时分,百花待开,个个含苞欲滴,黛玉看着贾母心情的确是不错地边走边指点着,黛玉见着迎春落在了最后,也跟着慢下了步子,近了迎春的身问道:“二姐姐今儿怎么了,心情不高兴?”
迎春瞅了黛玉一眼,掩嘴笑了笑:“妹妹什么时候也理这些红尘俗事了?”
黛玉见得迎春打趣她,也不恼,纤细的手指戳了迎春一下,冷声道:“想不到今儿我算是多事了。”说着就打算离开,迎春见着她真恼了,才忙拉了她衣裳说:“我也没什么,只是想着大姐姐嫁人,以后,我们少不得要分开,也各自过各自的日子。”
黛玉微蹙了眉,她是真没想到迎春在想这个,刚想开解开解她,就听得前面贾母等人惶恐的声音齐唤:“奴才见过四贝勒爷,十三贝子。”
“四贝勒?”黛玉以为自己听错了,忙回了头,见着前面一个穿着白衣锦服的男子,一身尊贵卓尔的气质,竟然让她愣了神。
“老夫人请起。”浑厚好听的嗓音从他口里说出,黛玉方回过了神,见他身后跟着一个青色衣衫的男子,一张白玉的脸,嘴角擎了浅浅的笑,脸上还有淡淡的酒窝,可爱地就像一个在阳光下调皮的孩子,而贾母?几乎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给他请安,好象……
只有她和迎春站着……
意识到这点,她忙拉了迎春跪下,垂低了眸子:“民女给四贝勒请安。”
“你是贾家的丫头?”胤禛瞧黛玉白衣曼妙的身姿,再触到那清凉的眼神,心里不禁一愣,竟与那夜的女子,甚为相似,不禁心中奇怪,脱口问道。
黛玉那日初见胤禛,天色黑暗,且她脸覆白纱,想来他应该不认得,今日又见,竟在糊涂之间惹了眼,因此忍不住自恼。
“回四贝勒,她是老奴的外孙女,名唤黛玉。”贾母见着黛玉久久地不回答,急得额头出了汗,忙替她回答了。
胤稹见得贾母回答了他的问题,才点头唤着众人起了身,黛玉刚起了身就忙拉着迎春站到贾母身后,挡住了胤稹的目光,说实话,她还真怕被他认出来,若他今儿将她底泄了,且不说他会如何处置那夜对他的不敬之罪,就是贾家众人,也够她受得了。
黛玉隐到了贾母背后,感觉到胤禛的目光消失方放下一颗心来,耳中 听得四贝勒对贾母说什么:“今儿天气好,带着十三弟出来走走,不想竟然碰上了之类的……”
黛玉听着他是说他身边的少年是十三,一时好奇那个历史上出了名的侠王,因此不免抬起了头,好奇地瞅了瞅那青衣男子,刚抬头,却不想那十三竟也在打量她,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碰了个头,胤祥对着她一笑,露出可爱的酒窝,黛玉忙转开了眸子,竟然撞上那胤稹一双墨黑的双眼,深深的,仿佛无底洞一般,让人看不清。
该死……黛玉忙垂下了眸子,不禁在心里暗自忖度。
“今儿也出来大半日了,该回去了。”胤稹说完,挥了挥手,示意贾母等人可以离开了,他也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众人待得胤稹和胤祥的背影消失了,方呼了一口气。
黛玉本期盼着两人快些离开,但他两人一离开,她也免不了被责怪,这不,人还没走远,那王夫人就冷冷地开口对着迎春和黛玉说:“两位姑娘今儿怎么回事,竟然直直地冒犯主子,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好歹两位爷不计较,要真的怪罪下来,我们可怎么承受得了?”王夫人一翻不留情面的话,说得迎春脸一阵青一阵红的,倒是黛玉,依旧一副冷淡的模样,让那王夫人咬紧了牙齿却下不了口。
“好了,好了,两个丫头也不是故意的,幸好两位爷都不怪罪,就过去了吧,只以后小心点就是了。”那贾母见着王夫人说得有些过火,忙开了口,一时,这件事方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