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脆响,花梦月甩了朱大勇一个耳光,原本嘴里还在不干不净的朱大勇吃了一巴掌后马上安静下来,待他看清甩他耳光的居然是一个美貌如花的女人后,他不禁咽下冲到嘴边的脏话,眯着一双色眼道:“小娘子,打是亲骂是爱,小爷见你……”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花梦月又噼哩啪啦连抽了他十记耳光,这十记耳光可是货真价实抽得那叫一个狠,只抽得朱大勇脸上霎时便红肿如猪头一般,朱大勇被抽得眼冒金星,美人在他眼里变成了母老虎,他又惊又恨又恼,等得花梦月住了手,他吐出一口血水骂道:“臭娘们,你活得不耐烦了,小爷你也敢打!”
“你敢再骂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下酒。”
朱大勇猛然闭上了嘴,眼里满是惧意的看着放在他嘴边的散发着淡淡青光的利刃,再看看手持利刃一脸森冷气息的花梦月,确定眼前这个看上去美貌如花的女人不是在恐吓他之后,他很是听话的闭上了嘴,然后身子往后缩了缩,眼角的余光向四周瞄了一眼,这一瞄只吓得他身子猛然一抖。
他平时在郡城里敢为非作歹,无非是恃着他有个郡守大人的爹,俗话说得的好,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他爹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郡守大人,可在河青郡,他爹就是最大官,相当于是个土皇帝,有了这样的后台,他人生当中,就从来没遇到过什么波澜,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久而久之,他便习惯了飞扬跋扈,因为他觉得他有这个资本。他看中一个女人,不消说,自然就会有人乖乖的送上门给他为妾为婢,他看中什么奇珍异宝,只消一个眼神,人家就会自动的当礼物呈给他。在这河青郡里,哪一个人不是看着他的脸色行事,在他人生的字典里,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可是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害怕!
他引以为天的郡守亲爹,居然被人割了舌头,正用悲恨和惧怕以及担忧的眼神看着他!这一下,他马上明白绑架他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怕他那个郡守亲爹,这些人,连郡守大人的舌头的都敢割,还有什么是这些人不敢做的呢?
想通了这一点,朱大勇短路了的大脑马上就恢复了正常,他很是识相的闭上了嘴不说,还不忘很是谄媚的换上了笑脸,涎着一张笑脸他小心冀冀的道:“各位公子各位小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各位原谅则个,不知道小的哪里得罪了各位,小的一定赔罪赔到各位满意为止。”
说完这番话,朱大勇的小绿豆眼很是小心冀冀的向众人望去,至于他那被割了舌头的亲爹,他则很是自动的忽略了,既然这些人气割了他爹的舌头,也就是说这些人,根本不怕他爹,甚至还很有可能,这些人是他爹的仇敌,这些人把他绑过来,说不定就是因为他爹和罪了这些人。
这个时候,他完全忽略了往日里他恃的是谁的势在河青郡耀武扬威,也完全忘记了往日时是谁恃着有个土皇帝的亲爹为非作歹,更加没有想到他欺男霸女时结下了多少仇敌。他一心只想着,他不过就是游手好闲吃了几顿霸王餐,还看中了几个美貌的小娘子强行抢了做妾侍,再有就是看中了人家祖传下来的翡翠,为了得到那块翡翠他不过是把那家人给下了狱。
所有这些,也算不上什么涛天大罪,不至于让这些人看着他像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吧?!
愈想他心中愈发觉得,这些人把他绑过来,绝对是因为他那个土皇帝的爹,不过他还是很聪明的没有开口,眼巴巴的看着水琉璃,心中在惊艳的同时又难免很是害怕。
他是个聪明人,也很会察言观色,这些人中,以水琉璃马首是瞻,他自然也看出来了,所以他心中尽管非常惊艳于水琉璃的美貌,面上却不敢表露丝毫。花梦月也很漂亮,可是她的手段可比她的容颜要狠上千百倍,这个最漂亮的女人还是这群人之首,那她的手段也定然是这群人中最狠辣的!
水琉璃淡淡的看了一眼朱大勇,柳眉不着痕迹的一拧,这朱大勇,全然就是一个二世祖,绿豆大的眼眸里尽是昏浊不说,肿胀黑青的眼泡说明他长期浸淫于女色之中,此时虽然面带讨好和胆怯,但她相信,这人只要一出了这破庙得了势,绝对会卷土重来一雪前耻。
这样的人,不足为惧,但留着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只会祸害无辜的子民!
只一眼,她心中就已经有了主意,只是面上,却依然很是风轻云淡,朱青山自他那宝贝儿子进来之后,一双老眼便死死的盯着水琉璃,可无论他怎么观察,他都看不出这个女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又会对他们父子做些什么。他现在已经不奢望能保住他自己的性命,可是儿子却是他朱家唯一的香火,无论如何,他都得拼了命保下朱家唯一的香火。
朱大勇看着水琉璃,只觉得这女人的眼光太过冷冽,像严冬的霜刃般寒气袭人,他不由缩了缩身子,就在这时,他觉得有一股充满怨憎的视线正狠狠的盯着他,他不由顺着那道视线望过去,破庙的右角落里,倚着墙壁靠着一个人,因为破庙里光线太暗,那角落又是背着光,他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能依稀凭着身形,可以看出是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
只望了一眼他便收回了视线,眼下他最担心的是能不能保住他自己的命,而能不能保住命,就是他面前那个最漂亮的女人一句话了,所以,收回了视线后他满是乞求的看着水琉璃。
水琉璃厌憎的收回视线,再转向一边的朱青山,从朱青山的脸上她看到了惧怕。看来,这朱青山也并非就没有弱点,至少他的儿子就是他的底线!
“朱青山,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听清楚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我问你一遍,你若不答,我就在你儿子身上割一刀,直到你说出我想要的答案为止,当然,你也大可以骗我,可是你听清楚了,你若是有一句假话,你儿子身上就会少一个零件,至于少什么,就看本小姐的心情,有可能是耳朵,也有可能是鼻子,至于手和脚更是不在话下。”
她撂出这句话之后紧紧盯着朱青山的脸,见他脸上果然又是惧怕又是担忧,便更多的还是愤恨。另一边的朱大勇,听完这番话后身子早就软了,整个人成了一滩烂泥倒在地上。
他还这么年轻,荣华富贵还没好好享受,怎么能少了耳朵或是少了鼻子呢?断手断脚,更加恐怖,他一想到自己今后会成为一个少了耳朵或是没了鼻子缺胳膊少腿的人,再想到那些曾经受过他欺凌的人,在看到他那番模样之后,只怕会以加倍的方式嘲笑他,他可是河青郡最有名的朱大少,他怎么能沦落到那样的地步呢!
想到这里,他恨恨的向他亲爹投了一个埋怨的眼神,他就想嘛,他不过是抢了几个漂亮的小娘子为妾侍,不过是强占了人家祖传的珍宝据为已有,这些,都算不上是十恶不赦的罪行,怎么会就惹上这些个瘟神!原来和他心中想像的一样,这些个瘟神,果然是爹得罪的!
“爹,她们问什么,你告诉她们就是了,您可就我一个儿子,您也不想朱家的香火断在您手里是吧?”他边叫边又转过头看着水琉璃道:“女侠,您放心,不管您要问我爹什么,他一定都会告诉您,只要您高抬贵手,放了小的一命。”
他这番没骨气的表现看在朱青山的眼里,虽然怒其不争,但那一句您可就我一个儿子,却又实实在在的说出了他的心声,他平生妻妾无数,前些年倒也有妻妾怀上并生下他的骨肉,奈何那些孩子,总是少不过五岁便相继病亡,终于这一个平平安安的活了下来,因为得之不易,所以这些年他把这个唯一的儿子是给宠到了骨子里头,他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如今大难临头,这唯一的宝贝儿子连句关切的话都没给他,他心中委实有了寒意,但一想到朱家唯一的香火,他便只得又忍下心中的寒意。
他们父子这番表现,水琉璃看在眼中也不免冷哼一声,有子如此,也算是这朱青山的一大报应了!
“朱青山你听清楚了,我最后问你一次,兵符在哪里?何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