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梦月太过突兀的动作并没有让水琉璃有太多的惊讶,因为自打她在梦境中看到本尊的娘亲让她去月族的话之后,她已经隐约猜想到本尊的娘亲应该是月族的女人,如今花梦月这一番动作下来,她心中已经可以确定,她这一世的娘亲,应该是月族的公主了。
“梦月,你起来,我还有好多话想要问清楚。”她看着花梦月道。
花梦月起身道:“公主请问,梦月一定据实相告。”
水琉璃点头,问:“我的娘亲,是你们的公主?你们族人难道就一直没有联系到我娘和我娘有关的事情吗?”
如果月族里的人知道娘亲就是她们的公主的话,没理由娘和爹死了,月族的人却不出面的道理,她静静的看着花梦月,思忖着。
花梦月叹了口气,不无惆怅的道:“先公主离开月族多年,当年她离开月族之际只带着十长老的女儿,这期间,我们族人仅能从十长老的女儿口中得知先公主的下落,可是后来,连十长老的女儿的口信都没有了,族中的长老们才逼不得已派了梦月出来寻找。”
“十长老之女最后是什么时候给你们口信的?”
花梦月偏着头想了一想道:“一年之前。”
水琉璃不禁就皱了眉问:“那她最后的口信是什么?还有这期间她又传了什么口信于你们?”
花梦月见公主脸色不对,心中已然一动,马上回道:“她最后的口信说是先公主已然嫁夫生子,不愿回归月族,让族人们不用担心她,至于这期间,都是报些平安之类的话语。”
听到这里,水琉璃已然明白,那个所谓的十长老之女要么是人冒充的,要么是背叛了娘亲的人。
花梦月见公主面色更加森严,不由问:“公主,是不是那十长老的女儿有什么不对之处?”
水琉璃抬起头,不答反问:“梦月,你如何可以肯定我就是你们先公主生下的女儿?”
花梦月听了就笑起来:“公主,我们月族的公主,一生下来其心脉中就含有特殊的血蛊,这种血蛊和普通血蛊不同在于它并不伤害公主本身,代代相传从不落空,刚刚在西陵山,我用银针取了你的血,怀里的小乖就燥动起来,所以梦月才能确定,您是先公主之女。”
听了花梦月的答案,水琉璃只觉太过虚无,人怎么可能一生下来就会带着血蛊呢?若不是她自己都经历了穿越重生,这等子事,只怕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不过,现在不是担忧这些的时候,她现在需要担心的,是那位十长老之女,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都要把人找出来,或许,当年满门被灭的真相,她多多少少应该知道一点的。
“梦月,你们又如何会到了西陵山?”
花梦月道:“公主,上一次楼外楼别后,我们就去了定国公府追查月魄之毒,可是定国公那老狐狸狡猾得很,追查了几日都没什么迹象,后来有一次,听见定国公的夫人不知道因为何事和他吵起来,其间有提到西陵山之事,还说当年若不是她,定国公哪能有今日什么的。”
当年若不是她,定国公哪能有今日什么的?
水琉璃的面色一沉,有些答案即将呼之欲出,但她又觉得很虚幻。
除去晋阳侯府,能帮到定国公什么呢?
想了半天,她也得不到一个自己能认可的答案,按定国公夫人的话来看,如果她没有想错的话,定国公夫人定然就是那十长老之女,如果她果真是,那么当年晋阳侯府满门被灭之案,就是出自她的手笔了,至于定国公因此而益,又是什么关健所在呢?
这些事,应该是关联到朝延方面的,需要找一个资深的人问才或许有答案吧。
“梦月,你出去替我把云春叫过来,顺便让云春叫上云管家。”
花梦月听了就退出去,不多时就带着云春和云风进来。
云风走进来之后很是得体的揖了一礼方道:“不知道大小姐有何吩咐?”
水琉璃侧身闪过他这一礼道:“云管家,我想问一下,当年的定国公和我爹晋阳侯水秦江之间,是什么关系?”
云风想了一想道:“当年栖凤国的兵权,其实大部分掌握在老晋阳侯手里,老晋阳侯和定国公的先祖都是栖凤开国功臣,只是老晋阳侯更得君心,是以兵权有三分之二握在晋阳侯府,而定国公府却只握了三分之一,定国公一直对此不满,所以定国公府和晋阳侯府的关系一向不甚和睦。”
水琉璃听了心中一紧,答案,终于揭晓。
晋阳侯一死,定国公把他的嫡长女嫁给水川江为妻,然后水川江又被封为晋阳侯,再然后,可想而知,原本掌握在晋阳侯府的兵权悉数由定国公取代。
也就是说,那满门血案的真凶,就是定国公了。
至于水川江和李氏,怕也不可能完全不知情的吧?
否则为什么会是水川江承袭了晋阳侯府之位?
倒是打的好算盘!将整件事策划得滴水无漏。若不是因为花梦月探听到那一袭话,只怕自己也会被蒙在鼓里,只道是别有用心的人为了得到自己这个所谓的天命之女而不惜狠下毒手呢!
“云春,云管家,你们先退下,我还有些话要和梦月说。”她淡然开声,云春和云风转身退下。
花梦月到此时,心中也隐约有些明白,但还是不敢确认,所以只紧紧的看着公主,希冀公主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水琉璃沉默了一会,才抬起头,看向花梦月,“梦月,我爹是原晋阳侯府的晋阳侯水秦江,在我爹和我娘满门被灭之后,才有了现在的晋阳侯水川江,按云管家的说法来看,定国公府和晋阳侯府两家应该是水火不容的,但这定国公竟然将自己的嫡长女嫁给水川江为妻,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你去查一查李氏和水川江当年是怎么在一起的?”
花梦月点头,又问:“公主,那位定国公夫人是不是很可疑?”
水琉璃点头,冷笑道:“岂止是可疑,若然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位定国公夫人,只怕就是十长老之女。”
花梦月听了就有些不解,“公主,可是那位定国公夫人的相貌和十长老之女并不像啊?就连声音都不像呢?”
水琉璃叹了口气,道:“梦月你应当知道世上有一种易容术,至于口音,按你们说的来看,她既是和我娘一同出的月族,那只怕算起来最少也到了京都十多年了,她还不能说一口流利的京都话吗?”
花梦月心中一沉,如果那定国公夫人真的是十长老之女,那先公主的死,岂不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为了一个男人不惜背叛公主和族人?
倘若她真的是为了一个男人背叛公主和族人,那她就得承担起那应该由她承受的后果!
“暂时先留着她不要对她下手,有朝一日,我要让她亲口承认她把做下的罪行。”看出花梦月眼中的杀意,水琉璃淡然开声,倒不是手下留情,而是希望有一天,能让这世的娘亲和爹爹满门血案得以昭然天下。
花梦月点头:“梦月谨尊公主吩咐,只是,公主您不回去一次吗?”她说的回去,自然指的是月族,先公主离开月族多年,公主一位始终虚挂着,族中众人无一不盼望着先公主能回去带领族人,没想到先公主早就不在人世,含冤九泉了!
水琉璃想了一想,摇头道为:“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但要等到我替爹娘报了仇之后,才能堂堂正正的回去。”
花梦月心中不免感慨,公主这般聪明,先公主的仇,指日可待了!
水琉璃想了一想,又道:“梦月,李氏和水川江的事,你先别去管了,你们几人太过显眼,还是先回月族禀报族人一声,然后回来我再另做安排,对了,此事,需得瞒着那位十长老。”
花梦月五人一看就知是月族中人,定国公夫人若真是那十长老之女,只怕就会打草惊蛇,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倒不如让花梦月回去和族人通通消息,再另作打算。
花梦月应声,虽然很想留在公主身边帮助公主,但公主的话,她也是听得懂的,现在她们五人留在这里不但帮不到公主,若让那个女人知道,说不定还会害了公主。
“公主,梦月这就回去复命,公主好好保重。”她揖了一礼方施施然退下。
花梦月走后,云春等人这才进来,水琉璃看着云春等人,心中一动,花梦月不方便去查的事情,倒不如由云春她们去做?
那个女人嫁给定国公,却易了容,也许只是为了避免月族的人寻上门来。但,如果不仅仅是因为这样呢?
像定国公这样身份的人,别说不可能娶一个月族的女人为正妻,更不可能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为正妻,就算他想,栖凤的国法,也是不容的!
这样一盘算下来,那个女人,能安然嫁给定国公为正妻的背后,定然还有某种特殊的原因!
“云春,你们去帮我查一查当年李氏和水川江是怎么嫁娶的?还有那位定国公夫人的娘家究竟是什么人?”
云春听了一怔,却没有多问,只低头应了声:“是,小姐放心,云春一定将小姐的吩咐办妥。”
一边的云秋却问:“小姐,您身子还有没有不适的地方?”
虽然她们是亲眼看见那血蛊由小姐的手腕出来,但一想到那么可怕的情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少主临走时可交待过她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的,要是小姐有什么事,少主只怕……
水琉璃这才省起自己的身体来,直到此时,她才猛然发觉,自己的身子好像比往常要轻盈了不少一般,莫非那封印,已然破解?
心念一动,她走向桌边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稍一运力,‘砰’一声,那茶杯已化为一滩粉沫飘洒于空中。
云春等人见了眼睛一亮,云春率先开声:“恭喜小姐。”
水琉璃也不由喜上眉梢,那封印既然已经破解,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她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的人了!虽然不知道本尊以前究竟学过了些什么,但至少,有内功就好,反正她前生学的那些擒拿和格斗,也能派上用处了!
“小姐,长孙公子来了。”门外传来云管家的声音。
水琉璃听了就道:“让长孙公子去前院大厅,我随后就到。”
须臾过后,水琉璃稍做整装就带着小草到了前院大厅,长孙楚墨一见她便起身迎过来,嘴里担忧的道:“璃儿,你要去西陵山也不通知我一声,你如今身子怎么样?”
他原本在山庄中处理三叔的事情,后来听到二弟的人送来消息说璃儿出了城去了西陵山,他这就眼巴巴的放下手中的事不管才跑了过来。
水琉璃看着他眼底真切的担忧心中一热,这世上,这么担忧自己的人,除了小草和风非离,他也是其中一个了!
“长孙大哥放心,璃儿并没有大碍,而且,因祸得福,璃儿已经恢复了一些功力。”封印破解一事,她并不想瞒着长孙楚墨,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身上有封印和是秦无垠等人师妹一事,那她又何须多此一举隐瞒呢。
长孙楚墨听了心中的石头一松,璃儿恢复一些功办总是好的,多少有一些自保能力,总归是好事,只是她既然恢复了功力,也定然知道了她的身世,满门血案之仇,想要报,却不是那么简单的,谁才是真凶呢?
“长孙大哥,这么久以来,璃儿一直承蒙长孙大哥的照顾,一声谢谢已不足以代表璃儿心中对长孙大哥的感激之情,长孙大哥是海主,想来也定然事情诸多,而眼下,璃儿身子已然好转,长孙大哥就不用再担心璃儿的身子了,放开手去做长孙大哥自己要做的事情吧。”
长孙楚墨听了心中一动,有些苦涩的问:“璃儿是厌弃长孙楚墨管得太多了吗?”
水琉璃没有想到他会往这方面去想,马上摇头道:“当然不是,只是上次二公子他不是匆忙前来说是有要事吗?这些天因为璃儿你一直没怎么回山庄,所以璃儿才担心……”
她没有将话说完,但言语真切,听得长孙楚墨心中的苦涩去了一大半,三叔的事情是迫在眉睫需要处理的了,之前是因为担心璃儿的身体,现在好了,璃儿的身体既然好了,那是不是可以启程了呢?
想到这里,他抬眸正面迎上水琉璃的双眸道:“璃儿,你可愿嫁我为妻?”
嫁他为妻?
水琉璃心一跳,这求婚,来得太过突兀,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是说古时的人,都是请媒人上门提亲的吗?怎么他就这般大胆的当着自己的面给问了出来?
身边的小草听了却是一呆,有这样提亲的吗?长孙公子莫不是吃错了药?
见璃儿半天没有回应自己,长孙楚墨吸了一口气又道:“璃儿,我知道我此举太过猛浪,不过因为我离开生死海的时日已久,应该要启程回去了,你若是愿意嫁我,我们就一同回生死海好不?”
水琉璃叹了口气,自己满门血案尚未得报,又怎能离开这京都去享受那幸福呢?
“长孙大哥,你应该知道璃儿的封印已解,满门血案之仇尚未得报,怎能……”
长孙楚墨听了面色一暗,这一层,他倒是没有想过,想来,是他太操之过急了!璃儿刚刚恢复了记忆,现在心里只怕满脑子都是她爹和娘枉死九泉之下的阴影,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来提亲呢?
好在,璃儿虽然拒绝了,但好像并没有完全回绝的意思,再等一些时日,自己处理好手头上的事,那时应该差不了吧。
想到这里,他马上道:“璃儿,是我粗心了,还望璃儿原谅,我先回去把岛上的事情处理好,璃儿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差人送信去城南的琅玉坊,将信给琅玉坊的老掌柜,他自然会把信送到我手中。”
水琉璃这才觉得心中的紧张因此放松下来,遂笑道:“长孙大哥放心回去,璃儿若是有什么需要长孙大哥帮忙的,定然会送信于琅玉坊的老掌柜。”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长孙楚墨便告辞而归,小草等长孙楚墨一走便道:“小姐,您要嫁给长孙公子吗?”
她话音未落,正走进来的云春听到不由心中一紧。
小草这丫头怎么会无原无故的说出这么一句话?难不成刚刚长孙楚墨是来提亲的?
如果是,看样子小姐应该还没有答应吧?
水琉璃眼角瞄到云春,忽尔又想到她们的少主——风非离。
原来,果真,小时候的本尊是和风非离相识的。
而且,还曾有着类似于戏谑的誓言。
那时的水琉璃,在第一天看到风非离之后,就很是认真的道:“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你,你不许娶别的女人。”
而那时的风非离却道:“等你长大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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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微微吃坏了肚子,急性肠胃炎,这几天一点力气都没有,所以更文也不能正常,亲们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