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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书名:侯门庶女 作者:泪微凉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48
      因为水琉璃晕车,所以四娘吩咐车夫驾慢一点,加上有了去青山寺时晕马车的经验,这一次上马车前,水琉璃让长孙楚墨把车厢的坐椅垫了一层厚厚的绒毯,坐上去,舒适之极,或多或少减了一点震荡。
      四娘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千叶和千荷更加拘谨,在她们看来,这位水家二小姐是爷除了婉儿小姐最重视的人,婉儿小姐已经不在了,她们绝对不能让水家二小姐出事。想当初婉儿小姐为了爷不但身受重伤还中了剧毒,最终香消玉殒,而自家的爷,从婉儿小姐过世之后脾气就变得甚是暴烈,弄得岛里的人,见了爷就跟见了阎王似的溜得比兔子还快。
      小草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小姐,可是身边还有三个陌生人,自然是不方便问,只得忍在心里打算回到府后再问小姐也不迟。
      水琉璃从上了马车,脑海里就没停过,一时想到长孙楚墨对她过于暧昧的关怀,一时又想到那群被残害的卖艺人,一时又想到自己即将嫁给龙千绝,虽然那只是一个相互利用的契约,但皇上已经下了旨,若是没什么意外,自己终究还是要嫁进逍遥王府的。
      龙千绝喜欢的是柳若烟,自己若能帮他说服他的母妃同意他迎娶柳若烟为侧妃,那时,她是不是就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逍遥王府,以全新的身份活下去呢?
      马车里五个人各有所思,一时除了车轮滚动的声音寂静得很,但这种寂静却在出了竹海上了官道之后被打破。
      只听得车夫一声怒斥,马车猛然停止,水琉璃和小草因为惯性一头向前栽去,好在四娘以及千叶千荷反应灵敏,三人拉住了水琉璃和小草,让她二人幸免于碰上车板。
      四娘正想掀开车帘看个究竟,听得簌簌声响她反手一抄,已将铺着的厚厚绒毛毯一挡,只听沉闷的扑扑几声,像是有什么利器射在绒毛毯上所发出的声音。
      千叶和千荷反应也急快,娇声道:“四娘,您护着二小姐,我们去挡敌。”
      二人身子一闪,如流星一般扑向车外。
      空旷的官道上,十来个黑衣人将马车团团围住,车夫被五个精装黑衣人围着分身无术。
      黑衣人见千叶千荷二人现身,二话不说拨出利刃就将二人团团围住,千叶千荷二人也不多话,各自从腰间抽出利刃完全以不要命的攻势反击黑衣人。
      许是她二人这种完全置自己生死与度外的打法过于凌利,一时半会,黑衣人久攻不,以倒伤了几人,愈发恼怒起来,其中为首的一个黑衣人悄悄打了一个手势,四个黑衣忽然转身齐齐攻向马车,四柄闪着寒芒的利刃挟着冷风同时刺向马车之内。
      四娘拉着水琉璃向后猛仰,堪堪躲过这四柄利刃,小草早已吓得浑身发抖,若不是水琉璃猛然拉着她一起伏下,估计她就要被那利刃刺中。
      “四娘,你有没有办法去驾车?”水琉璃临危不乱,低声问。
      现下这种情况,黑衣人人数众多,想要突围而出的话,就只能铤而走险驾着马车突围,若是和这些黑衣人打持久战,这些黑衣人身手凌利,四娘和千叶千荷终究是女人,体力有限,怕是撑不了多久。
      四娘是随着长孙楚墨出生入死很多次的,自然知道水琉璃此时的用意,她一眼望过去,微微摇头道:“二小姐,没用,他们用了绊子,马的腿全伤了,就是跑也跑不快。”说完她拉起水琉璃往下一纵,跃下了马车。
      二人说话之间,四个黑衣人又一起攻过来,显而易见,水琉璃才是这群黑衣人的目标,因为这些黑衣人的利刃全是朝水琉璃攻过去。四娘将水琉璃护在身后,一手从腰中抽出软剑,舞得密不透风的挡住四柄利刃。
      四娘虽然修为甚高,但毕竟要护着水琉璃,不免有些力不从心,而外面千叶千荷一番不要命的攻击过后,体力有限,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伤,行动便有些迟缓起来。
      为首的黑衣打了一个呼哨,剩下的黑衣人听了呼哨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千叶一个不慎肩膀中了一剑,围着她的四个黑衣人有两个飞身就往四娘的方向跑过去,四娘以一敌四原就有些吃力,四个变成六个更加力不从心。
      一柄利刃找准了时机,堪堪刺向水琉璃,四娘想要回身护着,但苦于被五个人缠着无法脱身,眼看那利刃即将刺进水琉璃的脖子,‘叮’的一声,不知道从哪里射来一颗暗器,将那柄利刃生生推开。
      四娘暗自吁了一口气,二小姐没受伤便好,倘若二小姐有个什么好歹,真不知道爷会做出些什么事来!想当初婉儿姑娘……
      她没再往下想,一来因为黑衣又加紧了攻势,二来千叶受伤之后战斗力大大减弱,剩下千荷一人苦苦支撑,局势实在不容她有多想的空闲。
      为首的黑衣人见有人骚扰他们行事,张目望过去,却是一个看上去俊秀之极书生装扮的年轻人,从外表上看,那年轻人似乎只是个书呆子,黑衣人在看到年轻人手中的一柄玉骨制成的折扇时心下一惊,倒有些顾虑起来。
      又想到前些天南陵分堂口就是被一个手持玉骨扇的年轻人给挑了,为首的黑衣人便阴森森的道:“何方来的小子,竟敢阻扰天诛阁办事!”
      手持着玉骨扇的年轻人冷冷一哼,也不搭话,流星一般的扑向围着水琉璃的几个黑衣人,手中的折扇唰一下打开挟着一股令人生栗的气息雷霆万钧的袭过去。他去势极快,转霎便已扑到,六个黑衣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阵冷风过后,六个黑衣人直直的倒下去,喉咙间的那一抹红,以及睁大的双目,见证了他们的死亡。
      为首的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这年轻人修为如此之高下手如此狠戾,六个手下不过一招就被他秒杀,他心头大怒,心知今天的事情绝对办不妥了,事情办不妥回去也要受阁主的惩罚,想到阁主惩治人的手段,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年轻人一出手就解决了那六个黑衣人之后并没有停下,身子于半空中优雅的一转,有如一头翱翔于天际的雄鹰般扑向困住千叶千荷的黑衣人,玉扇过处,一片腥红。
      解决完这些人之后,年轻人并没停下转而飞身把围着车夫的几个黑衣人也一并解决掉。
      死里逃生的水琉璃敢紧望向车厢里,那些黑衣人的目标是她,小草应该没受伤吧?
      “小姐,你有没有受伤?”小草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跳下马车拉着水琉璃的手问。
      见她没有受伤,水琉璃轻轻摇头,欣慰的道:“我没事,可是四娘和千叶千荷都受了伤。”
      四娘和千叶千荷走上前对着年轻人行了一礼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我们是生死海的人,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公子相救之恩,它日定当重金酬谢。”
      年轻人随意的挥挥手,从容笑道:“举手之劳,何须道谢。”他视线转了一圈停在水琉璃身上,又道:“这些人是天诛阁的人,你们怎么会惹上天诛阁的人呢?”
      水琉璃听了心中一震,在山庄时长孙楚墨就曾对她说过天诛阁的人睚眦必报,她初时还以为没有这么夸张,可现在看来,长孙楚墨的顾虑绝对是正确的。若不是他安排四娘和千叶千荷送她回府,自己怕早就葬命于此!
      可是这天诛阁的人,消息竟如此灵通,不但知道她是被长孙楚墨掳了过去,还埋伏在这里想要将自己一举击杀,难道,四娘掳自己上山庄之前,天诛阁的人就已经在暗中尾随着?
      愈想愈是心惊,抬起头她看向救了她的年轻人,心中转霎便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四娘和千叶千荷均已受伤,又不知天诛阁还会不会再派人前来狙击。这个年轻人身手那么好,若是能将他留下来,自己一行人的安危就有了保障。
      打定主意之后,她盈盈行了一礼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之恩,请问公子贵姓?”
      年轻人微微侧身避过她的礼道:“在下姓柳,名言之。”
      “柳公子,小女冒昧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柳公子可否留下护送我等去晋阳侯府?”水琉璃盈盈双目满是期盼的看着柳言之。
      柳言之微微一笑,道:“这位小姐,实不相瞒,柳某以前就是保镖的,这位小姐若是信得过柳某,不妨雇下柳某,从今往后,柳某就是二小姐的侍卫,保护二小姐的安全,不知道二小姐意下如何?”
      水琉璃听了自然没有异议,经过刚刚一番厮杀,她对天诛阁狠戾的手段已经有了些惧怕,这个柳言之身手如此之高,有他当保镖,当然安心!
      四娘和千叶千荷因为都受了伤,也担心天诛阁还会再派人来暗杀,听得柳言之肯留下保护自然是欢喜也不会有异议。
      因为马腿受了伤,所以上了马车之后,马车行驶得很慢,车夫和柳言之一左一右坐在车辕上。
      千叶因为肩膀受了伤,便由千荷给她上了金创药止了血,再用丝帕包扎好伤口,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血腥味。
      水琉璃窝在厚厚的绒毯里,觉得身子甚是疲惫,马车又行驶得缓慢,更加让她昏昏欲睡,四娘见她脸色很是疲乏的样子,便道:“二小姐若是累了,就稍稍歇息一会,到了侯府,四娘会叫醒二小姐的。”
      水琉璃凝了眉细细思索一番方道:“四娘,马车不能停在侯府门前,一会离侯府不远了,咱们下了马车走回去。”
      四娘点头应是,水琉璃便绻着身子沉沉睡过去。
      ※
      送走了水琉璃,长孙楚墨撇开长孙楚樵,一个人在小岛的凉亭里自戡自饮,脑海里却不时闪现出她的一言一笑,而婉儿的容颜,却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恐慌,甚至有些害怕。
      婉儿以命救了他,若不是婉儿,他早就不在人世。
      婉儿临死时曾经千叮万嘱,让他一定要找一个真心待他的人过一生,不要为了她而孤苦一人。他虽然答应了婉儿,但心里却不以为然,他不认为除了婉儿,他还会爱上另一个女人。
      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看上一眼,也没有一个女人能取代婉儿在他心中的地位。他甚至都觉得,没有了婉儿,他宁可一个人走完这一生。
      可是现在,自从见到了她,所有的事情都不按照他的愿望行走,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偏离轨道。无论他多么用力的去控制,那颗本不该再跳跃的心,在见到她时跳跃得比平时都要快速!
      就比如现在。
      分开不过一柱香的时辰都没有,他就觉得对她的思念浓郁如酒。
      这样浓烈的感情是他不能控制的,因为不受控制所以他不但害怕恐慌,更多的是惶然,以及迷惘。
      他很清楚的了解她。
      像她那样聪明又自负的女子,要的,定然是一份全身心付出毫无杂质的感情。而他,还能付出全身心毫无杂质的感情给她吗?
      一想到她将来会有离开他的可能性,他就觉得心口很痛很痛。
      她和婉儿相同的,不过是容颜。
      她不是婉儿,自然也不可能是婉儿的替身,她就是她自己,独一无二的她,能容得下他的心中,还留有婉儿吗?
      这些问题,不时的纠缠着他,却又得不到答案。
      “大哥。”
      长孙楚樵匆忙而来,俊秀的脸上一片慎重。
      “什么事?”
      “刚刚收到消息,下面官道上死了一批黑衣人,若是我料想得不差……”话未说完,就见他大哥人已如流星一般远逝,长孙楚樵挠挠脑袋,看着大哥远去的背影默默叹气。
      四娘的马车一出竹阵就遇了袭,他安排的人尚未出面,就有一个人出手救了四娘一行人,除了四娘和千叶千荷那俩丫头受了点轻伤,水家二小姐毫发未损。这些消息,他还没来得及说,大哥就溜得跟风似的不见了人影。
      若不是因为真心担忧那个水家二小姐,怎么可能让平素一向以冷静著称的大哥慌了神!
      大哥,但愿你能早日看透你自己的心,否则将来,你定然会后悔的!
      长孙楚墨飞一般的出了山庄,足尖轻点几个回合就已将山庄远远的抛开。
      地上的血迹尚未干,十多具黑衣人的尸体映入眼帘让他松了口气,他仔细打量着黑衣人身上的伤,眉宇渐渐凝成一个‘川’字。
      所有的黑衣人,致命伤都在喉咙那里,这样的身手,绝对不是四娘和千叶千荷能做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有人出手救了她们。
      不怕得罪天诛阁又能对付天诛阁的人,九洲大陆少之又少。
      不过是一庄一堡一海。
      天龙山庄老庄主自从爱女过世之后,早已闭庄不出,而且老庄主又并没有收弟子,所以天龙山庄的可能性不大。
      不是天龙山庄也不是生死海的人,答案只剩下一个,苍穹堡的人!
      会有可能是苍穹堡的人吗?
      ※
      “小姐,醒醒,到了。”马车停在离晋阳侯府不远的小胡同里,小草轻轻推醒小姐。
      水琉璃睁开迷离的双眼,其实马车一路行驶,她又怎能真正的睡过去,只不过闭着眼睛朦朦胧胧的眯了一小会,不过却也感觉精神似乎好了很多,不再像刚刚那般疲惫。
      “小草,你去绣阁,买三套衣裳过来。”
      四娘和千叶千荷身上的衣裳沾满了血迹,如果这样走进晋阳侯府,别说李氏会借题发挥,就是那个便宜爹,指不定还以为她和什么歹人混在一起了!
      小草接过小姐递过来的银票,跳下马车飞快的向绣阁方向行去。
      须臾,小草就拿着一个包袱回来。
      换好衣裳之后,四娘打发车夫回山庄。水琉璃想了一想转过头道:“一会到了晋阳侯府,我会和爹爹说你们从前是跟着娘亲的。”
      四娘点头。
      水琉璃又看着柳言之不无歉意的道:“柳公子,虽然我可以雇你保护我,可是后院毕竟是女子居住的院落,你一个男人自然不能跟着去,不如委屈你充当四娘的侄子,我好命管家单独拨一个小院子给你们一起住?”
      柳言之自然没有异议。
      一行六人以水琉璃为首向晋阳侯府的方向行去。
      当六人行至晋阳侯府的大门时,方管家远远的就迎过来。
      “二小姐,您可回来了,侯爷在主院里等着您呢。”
      水琉璃指了指身后的四娘一行人道:“方管家,这位四娘,这两位是四娘的女儿,这一位是四娘的侄子,这一家子从前都是侍候娘亲的,劳烦管家拨一个小院子出来给这一家人,记住,要离我那院子近一些。”
      方管家知道现在的二小姐在府里说话不比夫人轻,自然遵了命领着四娘一行人去安排事宜。
      小草则跟着水琉璃去了侯爷居住的东院。
      “爹,您找璃儿所为何事?”水琉璃敲门得到允许之后走进去,轻声问。
      晋阳侯一张老脸掩饰不住的惊喜,从书桌上拿起一张请贴道:“璃儿,四皇子龙千博今天命人送来了请贴,说是晚上在楼外楼设宴,请你过去一聚。”
      水琉璃闻言就皱眉,这个便宜爹是不是老糊涂了?
      她已经是皇上亲指的五皇子妃,四皇子下请贴,与她何干?于情于理,她也不能去赴这个‘鸿门宴’的!
      晋阳侯见她皱眉,知她心中不喜,又道:“璃儿,这次宴会,听说不单单是几个皇子,还有公主们也都会去,爹听说,这一次四皇子设宴,请了一位贵人,你到时,带上你姐姐一起去吧。”
      贵人?
      水琉璃心眼一转,再看看屏风后隐约可现的人影,马上反应过来,长孙楚樵说四皇子龙千博在楼外楼设宴,问长孙楚墨要不要去,看来四皇子要请的贵人,大抵就是长孙楚墨!
      而便宜爹之所以这么高兴,想让自己带着水芙蓉一同前去,想必是那躲在屏风后的李氏出的主意!
      长孙楚墨贵为海上霸主,水芙蓉若是能得他看中,指不定就能免了远嫁南陵和亲之苦!
      不得不说,这对蛇蝎母女打的算盘很是不错,想攀高枝的想法也很正常。只可惜的是,长孙楚墨那个人,又岂会看得上像水芙蓉那样的蛇蝎女人!
      想通了这一层之后,她忽尔觉得心情没来由的愉悦起来。
      水芙蓉母女拼了命的想要改变远嫁南陵和亲的命运,连不惜抛头露面以色诱之的法子都能想得出来,她又岂能不‘成全’她们呢!
      她可是一向都有‘成人之美’的美德的!
      看吧,晚上她将会拭目以待,看看这对蛇蝎母女会上演一出什么上好的戏码让她观赏!
      “爹爹放心,璃儿晚上会和姐姐一同赴约。璃儿正好有一事要像爹爹禀报。”
      掩去心中的愉悦,她甚是乖巧的回了便宜爹。也正好利用这次机会让便宜爹对四娘一行人的到来不能有什么异议。
      “璃儿,有什么事尽管说?”
      一想到蓉儿也许能借着此次机会摆脱远嫁南陵和亲,晋阳侯便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连带的,对这个他一向不甚关心的女儿,也看得顺眼起来。
      “爹,璃儿刚刚出府,正好遇上从前服侍娘亲的四娘一家人,娘亲过世之后,四娘一家人回了乡,可巧前些日子里乡里遇了水灾,四娘无处可去,只得进京都找工,璃儿念着四娘从前服侍娘亲甚是用心,这就将四娘一家人带了过来,反正璃儿院子里不是正好差管事妈妈和小丫头,不知道爹爹同不同意让四娘一家人跟着璃儿?”
      晋阳候听了随手一挥,他原本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却原来不过是请个管事妈妈和小丫头,这有什么难的,晋阳侯府这么大,多几个奴才算了得什么!
      “既是从前服侍你娘亲的,那就让那一家子跟着你,回头让方管家去安排便是。”
      “谢谢爹,爹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璃儿的吗?”
      “璃儿,你晚上可一定要小心谨慎,今天晚上,去的可都是皇室中人,你可千万不能丢了爹的脸。”晋阳侯小心冀冀的叮嘱。
      “爹放心,璃儿一定不会让爹丢脸的。”
      不过她可不敢保证,那个女人会不会丢晋阳侯府的脸面!看着屏风后的身影,她在心里暗暗补上一句,又抬头看着便宜爹道:“爹若是没有事了,璃儿就想回去休息一会。”
      “去吧,好好休息,晚上和你姐姐一同去赴约。”
      晋阳侯挥手,水琉璃和小草从容的行了礼退出去。
      她们走后,晋阳侯对着屏风笑逐颜开的道:“夫人,你一会可要将蓉儿装扮得漂漂亮亮的。”
      李氏从屏风后走出来,不无得意的道:“若不是爹他通知妾身这个消息,妾身又如何能把握这次机会。”
      李氏乘机提出她的娘家,是为了提醒晋阳侯,证明定国公府还是深得皇上器重,不然四皇子晏请长孙楚墨的消息她又如何能得知。
      她心中这些小九九,晋阳侯如何能不知,何况他被李氏压了几十年,对这些个言外之意早就习以为常不足为怪了。晋阳侯府不如定国公府,这是事实,自己这个晋阳侯,不过是沾了定国公府的光,更何况,这个晋阳侯,又不是世袭的,不像定国公府,是世袭的公爵位。
      “夫人,要说以蓉儿的容颜和才情,为夫我自是不担心的,那长孙楚墨再人中龙凤,总归也是男人。只是,南陵一向强大,南陵皇又很是疼爱他那个病秧子弟弟,倘若长孙楚墨不愿为了蓉儿得罪南陵皇,那可如何是好?”
      晋阳侯虽然在家事上有些糊涂,但大事上,浸浮官海几十年的他,脑子还是很清楚的。
      男人嘛,虽然喜欢美色,但大多数男人都不会为了美色而放权势,这一点,他可是比谁都清楚。若不是因为对权势的眷恋,当初他就会不顾一切迎娶云苏苏进门了。
      李氏听了也有些不自信,当初晋阳侯为了不得罪她爹,就算云苏苏都怀上了他的骨肉,他还不是不敢将栖凤第一美人云苏苏娶进门。
      男人贪图美色,却又不肯为美色付出同等的代价这一点,李氏自然和晋阳侯一样看得很是通透的。
      不过,没关系,她早就想好了对策,而且这个对策,只要长孙楚墨上了勾,就算他不愿得罪南陵皇,也不得不得罪!
      “老爷且放宽心,尽管放手,妾身会打点好一切的。”
      李氏掩心去中的算盘,心中那些个手段,她也不会笨到告诉晋阳侯,内院的事,自然是由内院的女人去做。
      “夫人,你早上不是说太后的百花宴有一位贵人也要参加,难道就是这长孙楚墨?”晋阳侯想到早上李氏说的话,又联想起晚上的晏会,不由问。
      李氏却轻轻摇头道:“不是,妾身听爹爹说,那位贵人性子很是清冷,所以才想到也许长孙楚墨更适合蓉儿。”
      她没有说出来的是,倘若今晚长孙楚墨并没有看中蓉儿也没有上勾的话,她就会在百花宴上再侍机行事,总之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改变蓉儿远嫁南陵和亲的命运!
      这边晋阳侯和李氏得意洋洋的商量着怎么改变水芙蓉远嫁南陵和亲的事,那边水琉璃和小草回了院落之后,方管家也将四娘一行人安排妥贴。
      因为千叶身上有伤,所以水琉璃命四娘和千荷小心照顾千叶,不用管她。四娘却坚持让千荷留在她身边,她自己去照顾千叶,水琉璃见她很是执著也只得随她去了。柳言之是男人,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跑到她的院子里,也只能呆在方管家替四娘安排的小院子里,好在方管家也确实是个尽心的,将四娘她们安排在离水琉璃居住的院落只有一墙之隔小院落里。
      至于李氏送来的管事麽麽和丫头,她命她们全侯在外院,不得她的允许不可进内院。
      那些个人,都是李氏的人,暗里不给她下绊子就是好事了,指望她们用心服侍她是不可能的。
      将所有一切安排妥贴之后,又吩咐小草去打些热水过来。她觉得身子骨像打了一场硬仗似的疲惫不堪,往床上一歪便再也不想动。
      刚躺下,眼前一花,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下一刻,她已经被个习惯了当采花大盗的男人紧紧拥进怀中,鼻子里,满满的全是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她推了几下没推动,嘴里就小声嚷道:“你怎么会跑过来了?”
      “我不放心你。”
      长孙楚墨紧紧的拥着她,吸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心中才慢慢的安定下来。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天诛阁派人追杀我的事了?”
      他语气中的担忧太过明显,她马上反应过来,能让他大白天就当起采花大盗的原因,定然是他已经知道天诛阁派人追杀她的事了。
      心里莫名的有些甜甜的滋味。
      这个男人,虽然有些霸道,有些大男人,但他的关心,是真挚的,也是炽热的。
      这个男人的感情,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你就是想忽略都不可能!
      “璃儿,你随我去生死海好不好?”他忽然开口,没头没脑的。
      水琉璃略为一怔,这算什么情况?跟着他去生死海?他这是求婚么?
      可是他明明是知道自己已经被皇上指婚给龙千绝了啊?
      不过以他的实力,相信如果他向皇上开口,估计皇上一定也会全了他吧?
      这般在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却没注意到长孙楚墨满是期盼看着她的神情。
      见她半晌不回话,长孙楚墨浓眉一皱,“你不愿意?”
      水琉璃这才回过神来,带着几分悻悻的看着他,他明知道自己已经被赐婚了,还要自己跟着他走,难不成是要她跟他私奔?
      虽然前生看了那么多肥皂电视剧,也为剧中那些有勇气私奔的情人们所感动,可是,人家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才选择了私奔这条路啊!
      她和他,还不至于到要私奔这么凄惨的地步吧?
      更重要的是,她对他,除了知道他是海上霸主,权倾一方之外,别的一慨不知啊!
      谁知道他府里有没有像他那个种马弟弟一样,养了一堆的环肥燕瘦!
      虽然自己对他,是有那么一点好感,可是好感并不等于就是爱吧!
      这些话,她当然也只能埋在心里,不能和他说。
      她的沉默不语看在长孙楚墨的眼里,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璃儿,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你休想嫁给除了我之外的男人!”
      他半是威胁半是执著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几分的真切,他眼里晦暗不明的情思,看上去也有几分真切。对于这样自大的话语,水琉璃一向是很反感的,可是从他耳中听到,她不但没有反感,反而听出几分情真意切来。
      她咬着嘴唇,思索着这个男人,究竟是为什么喜欢她。
      要说长相吧,虽然她是生得很美,可以他的身份,身国的美女估计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
      要说才情吧,到现在他和她也才不过见了四次面,除了上次在春风阁勉为其难的弹了一次琴之外,她像并没有在他面前展现别的才艺吧!
      “你为什么喜欢我?”
      半晌过后,她低低的问。
      长孙楚墨不妨她会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瞅着将头勾得快要缩进脖子里的她,和那一小段白晰的明亮的肌肤,忍不住轻笑出声。
      “璃儿,喜欢一个人就是一种感觉,难道还非要说出为什么?如果能说得出来为什么喜欢一个人,那便也不是全身心的喜欢了。”
      水琉璃不由白了他一眼。
      能把爱情分析得这么透彻的男人,要说他没爱过,她可不信!
      “璃儿,今天救你的人,知道是谁吗?”长孙楚墨不想再纠结于为什么喜欢她的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水琉璃摇头复又点头道:“救我的那个人叫柳言之,你听说过吗?”
      柳言之?
      长孙楚墨浓眉一扬,“璃儿,你确定那个人叫柳言之?”
      “嗯。”
      “他手里是不是有柄玉骨制成的折扇?”
      “是的,你认识他吗?我雇了他当我的保镖,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天诛阁还会再派人来追杀我了。”水琉璃很是得意的开声,能雇到那么一个高手做保镖,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长孙楚墨半是无奈半是庆幸的看着得意洋洋的小女人。
      罢了,看来是自己多心了,本以为救她的人是苍穹堡的人,却原来是柳相国之子!
      “你和那个柳言之很熟吗?他是什么人啊?怎么会有那么高深的功夫?”
      水琉璃这才发现,自己雇了一个高手当她的保镖固然是一件很好的事,可是她对这个高手一无所知却不是件好事哇!
      而且,像柳言之那样的人,又岂会真的只是一个保镖呢!
      “小姐,水打来了。”小草丫头端着一盆水快步走进来,水琉璃回头,长孙楚墨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就像他从来不曾来过似的。
      城东,高门大院。
      轻风看着身边明显受了挫的流云,这丫的打从春风阁回来后就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
      不对,就是爹娘死的时候,他还没这么伤心!
      要说主子可真是够狠的,明知道柳如烟那女人就是一头凶狠狡猾的母狼,还要派流云这只小绵羊去硬生生的羊入狼口。
      这不,被那头狡猾的母狼扒了层皮灰溜溜的逃回来了吧!
      不过,那女人说的话能相信吗?
      晋阳侯有心让他那个庶出的女儿替代嫡出的女儿远嫁南陵和亲这一点他是不置疑的,但是柳如烟那个女人,真的是为了让晋阳侯打消替嫁的主意,从而才让龙千绝求了圣旨替那个庶出二小姐指了婚这一点,他则是抱着十分的怀疑。
      怀疑归怀疑,决定权在主子手里,他无权干涉。
      可是主子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啊。
      从七巧坊出来后,主子撇开他不知道去了哪,回来后就一直站在院子里对着老槐树发呆。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能让主子对着一棵老槐树发了差不多三柱香时辰的呆?
      “流云,你说那棵老槐树下,是不是藏着什么宝藏?”
      流云抬头,没好气的扔给他一个白眼。
      “要有,你把那树砍了不成?”
      轻风回他一个白眼,老槐树是主子的娘亲当年亲手栽下的,谁敢砍?
      扔过白眼之后,轻风复又望向对着老槐树发呆的主子。
      “流云,你说主子他是不是……”
      话没有说完是因为他看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柳言之。
      上次在楼外楼时,主子吩咐柳言之这家伙转投水家二小姐门下,以保护水家二小姐安全为使命。
      当时他觉得太过大材小用,以至于招来主子极度鄙视的八卦二字。
      这些,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所以,他断定,柳言之这家伙这时候来见主子,只有两个可能性。
      一:这家伙已经转投水家二小姐门下,来向主子禀报。
      二:这家伙保护不力,水家二小姐有可能出了事,他来向主子请罪。
      鉴于隔的距离并不远,可以让他清清楚楚看到柳言之脸上的微表情,他想,后者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跟着主子就要学会眼观四主耳听八方。轻风向来是把这一句当成是他的座右铭。
      所以便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柳言之禀报给他家主子的话。
      然后他猛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
      在听清楚柳言之这家伙向主子禀报的内容之后,他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主子居然会派一个将相之才保护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家千金。
      九洲大陆,敢得罪天诛阁的人屈指可数,他用十根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而很不幸的,那位水家二小姐就弯掉了他其中一根手指头。
      再一次,他为他家主子未卜先知而深深触动。
      敢情他家主子知道那水家二小姐就是个惹祸精,所以这才眼巴巴的把柳言之这家伙送过去了。
      然而在这些消息他还没消化完时,就听到一个更震憾人心的消息!
      主子他居然说:“去把天诛阁给灭了!”
      轻风猛然跳起来,看着身边和他一样明显一脸震惊的流云,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无非是为了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柳言之走后,他们的主子,一脸莫测高深的走进来。
      很随意的挥了挥手:“轻风,通知下去,天诛阁的人,杀无赦。”
      轻风很想跳起来劝慰主子,天诛阁又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组织,岂能说灭就能灭得掉的!况且这里又不是他们的地盘,俗话说的好,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
      再说了,天诛的总堂究竟在哪里,也还是个未知问题。连人家的堂口在哪都还不知道就这样喊打喊杀的,一向不是主子的作风啊!
      主子他从来不都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要万事具备再出手的么!
      轻风磨磨蹭蹭的等着主子改变口风,哪知主子轻飘飘的扔过来一个眼神,杀气腾腾,戾气冲天。
      “灭不掉你们全部不用回来见我了。”
      轻风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个倒栽葱!
      原来主子不但要他把话传下去,还要他做领头羊!
      流云甚是怜悯的拍拍轻风的肩膀,心里暗忖叫你丫的嘲笑我在春风阁受到的委屈!所谓风水轮流转,不是河东压倒河西,就是河西压倒河东!
      兄弟,路漫漫兮……你将上下而求索……珍重!
      轻风没有看到流云眼中的幸灾乐祸,也或者说看到了也视而不见。
      已成定局不可更改的事,怨天怨地指爹骂娘都没用,主子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不就是灭掉天诛阁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矣!
      轻风不敢抱怨主子,却将前来通风报信的柳之言在心里恶狠狠的诅咒了一遍。
      要不是那丫的,主子也不会想着去灭掉天诛阁,他也就不会这么背运的担当起这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重任!
      “你很闲?”主子这话不是问的轻风,而是一边偷着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流云。
      流云吓得敢紧闭了嘴,耳观鼻鼻观心。比书斋里的书童还要书童。
      轻风还在心有戚戚焉的盘算着怎么将柳言之那家伙也拉下水,若不是他,他也不至于背上这苦差事。所谓独苦苦不如众苦苦,这也是他的座右铭!
      “主子,可不可以让柳言之和轻风一起行事?毕竟他有经验。”
      这话他说的一点都不脸红,为啥呢!
      因为三个月前,柳言之挑了天诛的南陵分堂口,这绝对是经验吧!
      可惜的是他家主子一点都不给面子,一口回绝。
      “不行,言之还要更重要的事要办,抽不开身,你另选一个人!”
      轻风很好奇主子所说的柳言之那家伙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那事究竟有多重要!尽管他心里明明知道柳言之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水家二小姐!
      明明知道主子这是典型的重色轻他!他也只能找落牙往肚里吞。
      不过好歹还能拉个垫背的!
      流云的心早在主子让轻风另选一个人时高高掉起,眼角不时觑着轻风期待答案等待被判死刑。
      按轻风原本的意思,也是想拉流云垫背,但一转念又想爹娘就生了他和流云,万一都舍身成仁壮烈牺牲的话,估计到了黄泉地府,爹娘都会骂他是个不孝子。这样一想,他就打消了拉流云垫背的念头。
      “主子,洛公子行不行?”
      好吧,轻风已经有了豁出去的打算,等着被主子一顿臭骂。
      洛公子可不是普通的洛公子,而是青山寺的主持天问,和尚不能杀生这道理轻风早就知道,不过问题在于他从来就没把洛公子当成和尚看。至于主子把不把洛公子当成和尚,他就不得而知了。
      让他意外的是,主子这次没有一口回绝,反而一副很是高深的样子道:“只要你能说服他就没什么不行的。”
      这样都行?!
      轻风刚开始还有点回不过神,不敢相信主子居然没骂他。回过神后他一溜烟的就跑了,那架势就像当年府上的兰儿丫头天天盯着他毛骨悚然,以至于后来他一见到兰儿丫头就撒腿跑。
      “主子,真要这么做吗?”
      轻风走后,流云的眼里流露出真正的担忧,虽然主子的实力他很清楚,可是现在,无论怎么看,都不是动手灭天诛阁的好时机!
      “轻风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你还能拦他多久?”
      主子反过来扔给他这一句,流云眼一红,眼眶里便蓄满了水汽,原来,主子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揭穿,亏得他和轻风在主子面前还演得跟戏子似的!
      他和轻风,曾经也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爹和娘也曾富甲一方。
      直到十八年前,那一场有如炼狱的恶梦,是他和轻风永生也摆脱不掉的恶梦!
      爹和娘都死了,死得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若不是主子的娘亲出手相救,这世上就不会有他和轻风的存在。
      这些仇恨,他和轻风一直深深的掩埋在心底,因为他们知道,对手太过强大。却没有想到,主子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替他们报仇血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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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收藏一天比一天少,心里那个滋味很是难受,亲们,是不是写得不好哇?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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