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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离开晋阳侯府

书名:侯门庶女 作者:泪微凉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48
      “风非离,今日是你赢了这比赛,但你还需要能回答出这三道问卷方能拿到这把钥匙。”天玄大师淡淡的声音清楚的传进众人之耳。
      “天玄大师,这三道问卷是否一定需要我亲自解答方可?”风非离问。
      天玄大师缓缓摇头:“你可以寻求帮助,但仅限在场众人。”
      风非离转身走向水琉璃身畔,凤眸满是笑意:“璃儿,我相信你。”
      水琉璃含笑点头,虽然她很不希望风非离拿到那把钥匙,但如果这是他的心愿,她自然会不遗余力的还他一点人情。
      在众人讶异的眼神中,水琉璃走到天玄大师的面前,轻声细语的道:“大师,小女冒昧,还请大师将问卷拿出来。”
      天玄大师从袖中掏出一卷纸轴递过去,睿智的双眸闪过一道郑重:“女施主,你确定要帮风非离解答吗?”
      水琉璃毫不犹豫的点头,比起风非离为她做的,她不过是看看能不能帮他解答这三道问卷,而且她也没十足的把握就能解得开!
      天玄大师不再吭声,将手中的纸轴递给她。
      打开纸轴,细细望上去,只见那纸轴上画着的是一个圆形的图,圆形的图的下方,写着一排公式,以及一排英文。而那图,她确是再熟悉不过的!类似于前生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仪。
      她看着那排公式,再看着那行英文。
      脸上浮出古怪之极的笑容!
      原来当初打造那宝库的先人,敢情也是位穿越前辈!他知道那个宝库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祸,因此就备了这一份这个时空无人能看懂的地图,想来,是想便宜和他一样的穿越人士吧!
      “女施主,你能回答得出来吗?”天玄大师见她笑得甚是古怪,不由问。
      风非离就站在她身侧,对于卷轴上的图案和公式以及那一排像蝌蚪似的东东是一点都看不懂的,因而就叹了口气道:“璃儿,你若是也不能解,不用勉强。”
      水琉璃听了就抬起头,很是郑重的问:“你确定你一定要拿到那把钥匙吗?”
      风非离心中一动,马上明白过来。
      璃儿既然这么问他,就代表着,这张地图她看得懂也能回答得答案。她能看得懂这张地图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她们那个时空有着这样类似的地图。
      忽尔又想到母亲在生之时曾经时时感叹,她原本也有机会拿到这把钥匙,却也因为和璃儿一样担心这笔宝藏一旦面世将会造成九洲大陆战火纷飞生灵涂炭,从而放弃了拿到这把钥匙的机会。终此一生,却又时时好奇那宝库里面,究竟埋了些什么了不得的宝物和兵书,引得世人为之疯狂!
      倘若今日他拿到这把钥匙,找到了天库所在打开天库,难道就真的完成了母亲的心愿吗?
      不,母亲若然还在人世,定然不会希望看到生灵涂炭!
      而且,璃儿能解开这问卷的事一经传开,定然会招来许多别有用心之人的算计!到时,她岂不是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一开始,他没有想到这一方面,所以才希冀璃儿能帮他解开这问卷,可如今他想到璃儿帮他解开问卷之后绝对会给她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心就不由得紧紧一缩!
      “不,我一点都不想要那把钥匙。”
      他清脆而又爽朗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入众人的耳朵,又引起一片喧哗。
      这个风非离,莫不是疯了吧!
      千里迢迢来到栖凤国参加这个宴会,好不容易得了第一却又说一点都不想要天库钥匙!既然他一点都不想要,又跑来争得这个第一做什么?
      景帝提着的心终是放下,只要那把钥匙还是存放在天玄大师那里,他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南陵皇的俊脸猛然一沉,该死的风非离!既然不想要这把钥匙,又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来栖凤国?若不是怕他拿到这宝库的钥匙,他身为天子,又何必冒险亲自来到栖凤国!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算错了吗?
      水琉璃则讶然的看着风非离,她可以确定,她刚刚话里的意思,风非离一定听懂了,他知道自己能解开这问卷。可是,为什么他却选择了不要她解开这问卷呢?
      他不是很想要那把天库的钥匙吗?不是说他想要这把钥匙是为了他母亲吗?
      为什么眼看就能到手,却甘愿舍弃呢?
      风非离在众人莫测不一的眼光中走到景帝面前微微腰腰,行了一个半礼方道:“非离听说栖凤皇室有一至尊焰火灵炉,无论什么放进去,都会化为灰烬,不知道景帝可否让非离一观?”
      景帝面带微笑,这焰火灵炉是栖凤皇室之宝,在九洲大陆也不是什么秘密,风非离要看,自然没什么不可以,他向高公公点头,高公公知道皇上这是许了风非离,命他去将焰火灵炉拿出来。
      稍倾过后,高公公和两个小监一起走过来,两个小太监用担子担着焰火灵炉行至台中央放好,只见那灵炉里火红如焰,却又看不到火光。
      风非离看着那焰火灵炉,脸上的神情很是高深莫测。
      半晌,他转过头看着天玄大师道:“天玄大师,那把所谓的天库钥匙,倘若流出世面,将会带来什么后果,天玄大师难道真的不知?”
      一语出,天玄大师仙风道骨的脸,变得有些莫名的尴尬起来。
      场下,已经有人按捺不住,怒斥:“风非离,你别恃着你是苍穹堡堡主的身份就这般嚣张,天玄大师乃世外高人,岂容得你这般诋毁!”
      风非离回头侧目,跳出来为天玄大师打抱不平的人是栖凤大皇子龙千云。
      他冷冷一笑,这大皇子龙千云,空顶了皇长子的位置,却是草包一个!身为皇长子,竟然还不能将他父皇的心思摸得七七八八,这皇位,定然是和他无缘的了!
      “大皇兄,稍安勿燥,且听听风堡主有何高见?”这次出声的是四皇子龙千博,他素来知道天库钥匙不但是父皇心头刺,更是五个君主的心头刺。
      那一笔足可颠覆天下的财富,哪一个君主不想拿到手呢!
      可是这些年来,没有一个人能解得开那三个问题,钥匙也就牢牢掌控在天玄大师手中。虽然天玄大师是世外高人,可是毕竟年事已高,他若哪天两腿一蹬,钥匙谁知道会流落于何人之手?
      水琉璃不想风非离居然把她之前和他说的那些话以这么直截了当的方式说出来,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质问天玄大师,可是需要很足够的勇气的!
      下一秒,她忽然有些猜到了风非离为何突然提出要观赏那什么焰火灵炉了!
      “天玄大师,在场的诸位,想必你们都知道,那天库里埋藏不仅仅只有宝藏,还有当年的大武帝一统天下的兵书,无论是谁,拿到那笔宝藏再配以那本兵书,难道还不足以颠覆这九洲大陆?不足以让九洲大陆因为那笔宝藏和那本兵书战火纷飞,生灵涂炭?”
      “我虽然中是一介武夫,但我相信,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在座的诸位都懂!试问,若有那么一个人得到这把钥匙,拿到宝藏和兵书之后,你能保证他不受宝藏和兵书的诱惑,你能保证他不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不能,谁都不能保证,就连我自己,我也不敢肯定我若拿到那些宝藏和那本兵书,会不会铤而走险去做出些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来。”
      一袭话,有据有理,说得原本还愤愤不平的人哑口无言。
      是啊,那么大一笔宝藏,加上那据说当初大武帝一统九洲大陆就是因为他拥有的兵书,谁敢保证会不动心从而做出些什么事情呢!
      “风堡主言之有理,那依风堡主之见,这钥匙到底该如何处理?”沉默了半晌之后,天玄大师打破沉寂。
      “很简单,将这把钥匙和那问卷当众销毁,从今往后,谁也别妄想利用这批宝藏来做什么事。”风丰离凤眸一闪,直直迎上天玄大师的慈眉善目。
      天玄大师微微一笑,半晌,终是一叹。
      “就依风堡主之言。”
      话音一落,他起身,从水琉璃手中接过纸轴,风姿飘渺的走到那焰火灵炉前,手一松,纸轴飘落于炉中霎时化为灰烬,继尔,他从袖中掏出一把色泽晶莹似玉的钥匙,用手指捏起来对着众人的视线转了一圈方道:“老纳今日就把这天库的钥匙销毁,从今往后,世上再无宝库。”
      语毕,他手指一松,那晶莹似玉的钥匙坠于焰火炉中同样化为虚无。
      台下,见证了钥匙被销毁的众人一脸的敬慕,有对天玄大师的,也有对风非离的。
      景帝的眼随着那片晶莹的消失而一亮,压在他心底多年的大石头居然这么轻松就被风非离给解开,这可当真是意想不到的!
      南陵皇则意味深长的看着风非离,这个男人,从他创立苍穹堡之后,所做的一些事似乎处处针对着南陵皇室,很多次,他都想尽了办法去查这个风丰离的身世,却怎么也查不出,就像他这个人,是平空冒出来的一般!
      难不成,自己查错了方向?风丰离莫不是南陵国人,而是栖凤国人?
      “璃儿,我这么做,你开心吗?”回到酒席之后,风非离忽尔低声问,像一个做了好事需要她夸赞的孩子一般。
      水琉璃看着那如玉容颜,暗想这人行事从来不按章出牌,但不管怎么说,他今日这般举动,也和自己那一袭话有关,他是为了让她开心才放弃那把钥匙的吗?
      “风堡主,在下敬风堡主一杯。”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她抬起头望过去,却是夏侯轩,夏侯轩的长相同样也很妖孽,但和风非离相比,又似乎多了份太过女人的气质,不像风非离,明明美得不可方物,但给人却绝对没有太过女气的视觉冲击。
      “夏侯家主,请。”风非离很是爽快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夏侯轩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之后,视线似有若无的往水琉璃望过去,又道:“风堡主,明天夏侯设宴于楼外楼,不知道风堡主与师妹可否赏面?”
      “一定一定。”风非离答应得很轻松,水琉璃虽然有些不满他就这么替自己做了主,却也没有反对。
      得到应承之后夏侯微笑着返回他那张酒席,风非离勾下头问:“璃儿,这人,是不是还欠你十万两没给?”
      水琉璃猛然一惊,他是怎么知道的?
      风丰离扁嘴,凤眸里满是不甘:“不许要,还有南宫辰星以及秦无垠和东方泽那三个家伙的,都不许要。”
      见她瞪大了眼,他很是立场坚定的道:“这些人送你银子,自然没安好心,长孙楚墨那家伙,想让你欠他人情,区区四十万两,怎么可以!”
      水琉璃不由脑门一黑,这些,他都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他凭什么不让自己要这送上门的银子?她又没偷没抢,是别人要送她的好不!不要白不要哇!
      四十万两,从他嘴里说出来似乎连个水漂都不会起,可她不是啊!她才和晋阳侯府撇清了关系,以晋阳侯的为人,肯定会让她两手空空的出府,虽然云苏苏留给了她一笔银子,可那点银子,在这个异时空,也做不到什么啊!
      “璃儿,你不是有七巧坊吗?再说你不是设计了款项链给十一公主龙千鸾,相信这宫里的女人们,定然会让你狠狠赚上一笔的,长孙楚墨想利用别人的银子来收买璃儿的心,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道理!”说到最后,他甚是义愤填膺的看着她。
      水琉璃则完全没能消化过来。
      这人连七巧坊现在的老板是她的事都已经知道了?还知道她想借着十一公主龙千鸾打开宫里女人的生意?
      那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想了一想,她不确定的问:“风丰离,你告诉我,七巧坊原来的老板,是不是你?”
      风丰离含笑不语,凤眸里波光潋滟,半晌才道:“那七巧坊,原本是我娘亲经手的,娘生前可是说过,那铺子,将来可是……”
      “可是什么?”想到从云娘口中听说过他娘亲的一些事情,水琉璃眼眸一转,如果云娘所说属实,风丰离岂不就是天龙山庄庄主的外孙?
      “没什么。”风丰离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又道:“璃儿,一会出了宫,我带你去瞧瞧这京都的空着要卖的院子,你若是看中了哪一个院子,买下来就是。”
      “风丰离,你究竟受何人之托,要这般照我?”水琉璃终是按捺不住,这风丰离对她的好,简直已经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她若不问个清楚,这心里,始终会有一种负担。
      风丰离心中苦笑。
      这个女人,平时那么聪明,怎么到了这时候,反应就那么迟钝呢?
      正想着怎么说,那边传来高公公的声音,原来百花宴已经结束,前来参加百花宴的各位可以打道出宫了。
      一众人等在宫女和太监们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往出宫的城门方向行去。
      到了南城门,四娘和千叶千荷以及小草远远的就迎上前来,她还来不及和小草说话,风非离就道:“璃儿,我陪你一同回晋阳侯府。”
      水琉璃见他眼中很是坚定,又想着有他陪着一同回晋阳侯府,自己也好将云苏苏留下来的首饰和银票安全的带出来,也就点了头并没有反对。
      他二人虽然现在名义上是兄妹,但终究男女有别,还是要避嫌的。
      因此,风丰离坐着他的马车紧紧跟在水琉璃的马车后面出了南城门。
      马车出了南城门没多远,忽尔停住。
      水琉璃掀开车帘,却原来是水芙蓉命人拦住了马车。
      水芙蓉一脸骄傲的走过来:“你如今已不是晋阳侯府的二小姐,晋阳侯府的马车又岂是你能坐的?”说完又掉过头吩咐柳言之:“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马车赶回府。”
      水琉璃二话没说,和小草一起下了马车。
      柳言之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从车辕上跳下。
      水芙蓉气得脸色发青,正想怒斥,见周边已有不少眼光望过来,又想着这里毕竟离皇宫还不远,还是不要将事情闹得太大。
      她不去看柳言之,转而又指着拦了马车的人道:“你,去把马车驾回去。”那人应了命上了马车缰绳一挥扬长而去。
      水芙蓉得意的看着马车扬长而去,再回头看着水琉璃趾高气扬的道:“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居然还妄想冒充晋阳侯府的女儿,你……”
      话未落音,半空只听得‘咻’的一声响,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她身边的丫鬟锦秋看了一下她的脸吓得大叫起来:“大小姐,你的脸?”
      她也觉得脸上似乎很痛,马上叫起来:“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锦秋忙回道:“大小姐,你的脸肿了。”
      肿了?水芙蓉气得大叫:“谁?是谁敢暗中打本小姐?给本小姐滚……”
      “泼妇,你若还敢对璃儿出言不逊,下一次,就不止是肿脸这么简单,我定要将你门牙打掉。”风非离跳下马车,冷冷的向水芙蓉瞪过去。
      水芙蓉被他这一眼瞪得吓得身子一抖,这人她也听过,是位于南陵苍穹堡的堡主,据说一身武术高超,不在生死海的海主长孙楚墨之下。现在,这人成了这小蹄子的哥哥,自己若再逞强下去,这人一发混,说不定真的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心中一害怕,她也不敢再放肆,只得恨恨的望着水琉璃道:“爹平日里对你是如何?你一出了侯府就反脸不认人恩将仇报,哼,本小姐不和你们这些身份卑贱的人计较。”
      边说边她快步的走回她自己的马车,又命车夫扬鞭而去。
      “谢谢你。”水琉璃转过头,看着风非离道。
      虽然前生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可是现在,她觉得,风非离做得太对了,这水芙蓉就是一欠凑的女人!这种女人不但欠凑,还简直欠调教!
      恩将仇报?哼,明明是这对蛇蝎母女想利用她替嫁,现在如意算盘被人打破,脑羞成怒了吧!
      “璃儿,就坐我的马车一起去晋阳侯府,可好?”风非离走上前问。
      她正想点头,蓦地一个声音传过来:“风堡主,不如就让璃儿乘坐你的马车,委屈风堡主和在下共挤一辆马车如何?”
      她抬头,看到长孙楚墨关切的眼眸,心中不由微微一动,有些极不自然的避过他过于炽热的目光。
      风非离眼看着她的表情,心中也是微微一涩,看来,有长孙楚墨这个劲敌,自己的路还很漫长。
      “如此甚好,多谢长孙海主,非离这就打扰了。”说完他将头偏向水琉璃道:“璃儿,你就坐我的马车去晋阳侯府,我和长孙海主随后就到。”
      水琉璃点头,和小草相扶着上了马车。
      四娘和千叶千荷坐在车辕上。
      很快,两辆马车就到了晋阳侯府。
      晋阳侯此时早已经回了府,心中正自不舒服。
      水琉璃不是他的女儿,皇上指的亲事也没了,他原本想着只要水琉璃嫁进了逍遥王府,晋阳侯府就和皇亲国戚沾上了边,他以后也就不用仰仗定国公府的鼻息了,可是现在这一切,所有的算盘都落了空!
      这简直就像煮熟的鸭子居然都飞了一样,让他难受之极,李氏见他满脸的不自在,冷冷的道:“侯爷,那小蹄子既然不是侯爷的亲生女儿,侯爷眼下该想的,是如何替蓉儿摆脱和亲的命运,侯爷可就这么一个女儿,蓉儿若是去了南陵,你我将来……”
      晋阳侯闻言更怒,若不是李氏不肯让自己纳妾,他又何至连个儿子都没有!
      “你给我闭嘴,蓉儿和亲那可是皇上下的旨,难不成你想让本侯抗旨不遵,满门抄斩?”
      李氏吓得打了一个激凌,她嫁给晋阳侯这么多年,晋阳侯从来不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对她这般大声斥骂她,一时间,她又是羞又是气但更多的却是恼怒。
      “你要是有本事,皇上就不会在这么多公侯中就指了蓉儿去和亲。”
      被愤怒气红了眼的李氏心中的委屈猛然爆发出来,京都这么多公侯,先不说自己娘家定国公府的三小姐李洛儿,镇国公府家的沈清瑶还比蓉儿大一岁呢,为何不指了她去?还有平西王府的柳玉珠,要说和亲,以往不都是主公或是郡主和亲么?就算皇上不舍得他自个的女儿远嫁南陵和亲受苦,那郡主总可以吧?可皇上谁都不挑,偏挑了蓉儿去和亲,还不就是因为她的爹没用,要文没文要武不能武,表面上是个侯爷,却一点实权都没掌,若不是因为他没用,蓉儿又何至于被皇上指了去和亲!
      “啪”一声脆响,李氏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她这会心里还沉浸在对晋阳侯没用的埋怨之中,却不想晋阳侯不但怒斥她还甩了她一巴掌,她慢慢的抚上脸,那一巴掌打得还真结实,没一会脸就肿了起来,腮帮子那里痛得要死,她张嘴,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口水中还有一颗带血的牙。
      这下子,她气极了,这没用的男人,若不是有爹撑着他,他能有今天?他居然敢打她?
      晋阳侯当然要打她了,因为她说的,正好是晋阳侯的心病。
      京都这么多公侯王爷的女儿不挑,皇上偏挑了他的女儿去和亲,他哪能没仔细揣摩过皇上的心思,在官海沉浮这么多年,他早就将官海那些见得光和见不得光的事摸得七七八八,一经揣摩之后,他就明白,自已在一众公侯之中,是最好拿捏的一个,所以皇上才会指了蓉儿去和亲。
      他心中又何尝不埋怨皇上太奸诈,可他又能怎么样呢?
      对方可是天子,掌控着栖凤万千子民生杀大权的九五之尊!他难道为了一个赔钱货的女儿去违抗圣旨不成?
      “你敢打我?若不是有我爹帮你撑着,你能有今时今日?”反应过来的李氏嗷的一声扑到他身上,一阵抓捏撕扯,长长的指甲专奔晋阳侯露在外面的脸和手,敢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打她,她也要让他不好过!
      晋阳侯府没想到李氏居然如此彪悍,一时倒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脸上被李氏长长的指甲给划了一道伤痕出来,他马上用手去挡,他可是天天要上早朝的,倘若脸上带着这样明显的指甲伤去上朝,那还不得给同僚们给笑个翻天!
      李氏状似疯狂,长长的指甲拼了命的往晋阳侯手上抓去,没一会,晋阳侯手背就多了几条长长的抓痕,晋阳侯吃痛之下改紧用胳膊挡着脸,然后提起脚狠狠的照着李氏踹过去。
      他这一脚用的力气非常之大,李氏被他一脚踹得身子往墙角狠狠撞上去,然后卟的一声摔落于地,嘴里也喷出一口鲜血,半晌瘫在地上爬不起来。
      水芙蓉走进大厅时见到的就是自己的爹狠狠一脚将娘给踹得身子飞出去口吐鲜血的场景,顿时又惊又怕又怒,急步上前蹲下身子将李氏抱在怀中问:“娘,你有没有怎么样?娘,你说话啊?”
      李氏虽然痛得起不了身,但心里却是明白的,气若游丝的回她:“蓉儿,娘亲没事,你放心,你扶娘起来。”
      见娘没事,水芙蓉心中的焦虑这才轻了些,转头对着愣在一边的丫鬟们打了一巴掌:“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夫人扶起来?”
      又很是威严的看着一众簌簌发抖的丫鬟们道:“今日之事,你们若是有谁敢传扬出去,我定然将她全家发卖,听清楚了吗?”
      众丫鬟们素来知道大小姐是个说一不二心狠手辣比夫人还要狠上三分的主,哪里敢不应从,当下个个毕恭毕敬的回道:“大小姐请放心,奴婢绝不敢说出去。”
      水芙蓉这才满意的回头看着扶着李氏的丫鬟道:“把夫人扶回内院。”然后指着一边的勾着腰的老管家道:“方管家,去把回春堂的黄大夫给请过来。”
      丫鬟被打了一巴掌不敢吭声,急忙上前从大小姐的手中接过夫人小心冀冀的扶着向后院行去。心中却暗骂李氏活该被打。
      方管家也束着手急忙的去回春堂请黄大夫去了。
      水芙蓉一挥手命所有的人都退下之后方端端正正的看着晋阳侯道:“爹,娘就算再做错了什么,爹也不应当着下人的面不给娘脸面,你让娘今后怎么掌管这个家?”
      晋阳侯此时勾着头,所以水芙蓉没看到他脸上的指伤,这才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番话来。
      晋阳侯听了心中极不是个滋味,就因为李氏背后的定国公府,他才对李氏诸多容让,才纵容了她居然敢当着下人的面撕打他这个一家之主!
      不管定国公府有多历害,他才是这个家的侯爷!这里是晋阳侯府不是定国公府,李氏要撒野也该到定国公府去撒!
      今日这一番撕打,将他心中对李氏长期以来积压的满全给发了出来,连带的,对李氏生的水芙蓉也甚是不满起来。
      他抬起头,冷冷的看着水芙蓉道:“你娘她身为晋阳侯的夫人,不孕无子、饶舌多话、妒忌无量、身患恶疾,七出之条她就范了四出,本侯念着夫妻情义才没有将她休出晋阳侯府,如今她竟敢辱打本侯,本侯定要上报天庭,将她休弃。”
      水芙蓉这时才看到爹的脸上和手上都有长长很明显的指甲伤,伤口划得很深,还在沁血,不问想,她也知道定然是她那个娘的杰作!
      再听到爹这番冷酷无情要将娘休弃出府的话语,她的心就凉了一半,心中一边埋怨娘做事太糊涂,纵然爹再有什么不是,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把爹的脸给划了,爹每天还要上朝的呢,脸给伤了,这不明摆着告诉众大臣,晋阳侯府的当家夫人是多么的彪悍么!
      本来娘不许爹纳妾,京都贵妃们都以为话题而议论纷纷了,如今再上演这么一出全武行,那些饶嘴的贵妇们,还不得将晋阳侯府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料来谈?
      再者,看着爹这会子的表情,那休弃之语似乎不是一时之气,怕是积怨了多时的吧!
      自己将要远嫁南陵和亲,娘又只生了自己这么一个女儿,爹老来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也难怪会对娘冷了心!
      可是不论娘李氏做的事有多么的不对,对晋阳侯有多么的不公,水芙蓉却也明白,李氏做那么多,为的就是她,倘若真让晋阳侯纳妾生子,到时那个儿子纵然只是庶出,也会因为是爹唯一的儿子成为晋阳侯府的嫡子,将来,继承晋阳侯府的,就不是她了!
      所以,这会功夫,她绝对不能让爹把她的娘给真的休了!倘若娘被爹休弃,不仅是娘没脸面,她水芙蓉也会跟着没脸面。
      心中的思绪于霎间理清,她移步至桌边样自倒了杯茶端过去道:“爹,娘她确实做得过份,爹您先喝口茶消消气。”
      见女儿反过来帮自已说话,晋阳侯这才接过茶杯喝了一大口下去。
      水芙蓉这会子正仔细瞅着爹的表情,见他肯接过茶杯喝了,知道爹心头松了一点,又敢紧接着道:“爹,不知道娘又是为了什么事让爹发这么大的火?”
      晋阳侯听了就叹了口气,转过头很是慈爱的看着她道:“蓉儿,你是爹唯一的女儿,爹又何尝舍得将你远嫁南陵和亲,可是,你娘就是不明白,下旨的是当今天子,爹就算再不情愿,也不能抗旨不遵!”
      水芙蓉听了便明白过来,敢情,又是为了自己和亲的事,爹和娘才上演了这么一出全武行。
      她心中自然是不想嫁给南陵那个病秧子南陵王的,可是勾引长孙楚墨根本没有时机,百花宴也过了,离得那么远,让她怎么去勾引人。
      而且,在今日见过南陵皇之后,她心中又有了另一个打算。
      想到这里,她看着晋阳侯道:“爹,你不用担心,女儿也想通了,既是圣旨,自然不能抗命不遵,女儿愿意远嫁南陵和亲,娘那边,女儿自然会去劝服。可是现在,爹是绝对不能将娘休弃的,爹若是休了娘,女儿的身誉自然会因为娘被休弃授人以口舌,爹难道希望女儿被人暗中诋毁吗?”
      晋阳侯此时的怒火因为女儿的温言软语已经消了一半,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也知道他若真将李氏休弃,定国公府那边定然不会善罢干休。但今天被李氏当着这一众的下人给打了,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来,他纵然再怕定国公府,也没理由给自己的夫人打了还不能发落的。
      因此他就黑着一张脸道:“蓉儿,爹知道你行事向来大度,这京都里人人都赞你大度识体,不会因为你娘而暗中诋毁你的。”
      见爹仍然没有打消妻的念头,水芙蓉心中一急,又道:“爹,你若是执意要将娘休弃,女儿就宁死也不去和亲。”
      “你……”晋阳侯没想到刚刚还温言软语的女儿转头就敢威胁起他来,一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指着水芙蓉的手抖得跟什么似的。
      水芙蓉也只是一时之气才慌不择口说出这样的话,说完之后她心里头自然悔之不迭,忙‘卟’的一声跪在地上哭道:“爹,女儿一时情急才口出无状,还望爹爹原谅女儿,女儿即将远嫁南陵和亲,爹若在这个时候将娘休弃,这事一旦传到南陵王府,女儿日后有何颜面掌管南陵王府?爹爹素来疼爱女儿,女儿求爹爹,莫要在此时休了娘亲。”说完她不住的嗑头。
      见她不停嗑头,晋阳侯的心马上就软了下来,他亲自扶起水芙蓉道:“蓉儿,你娘嫁进晋阳侯府这么多年,爹又哪能真的狠了心休她,只是今日一事……”
      “爹你放心,女儿回头就会劝娘亲自替爹纳个妾室进来,女儿即将远嫁南陵和亲,娘亲身子不便,爹身边,是时候纳个妾室了。”
      水芙蓉打断晋阳侯未说完的话,她知道爹脸上的伤痕太过明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手指抓伤的,爹堂堂一个侯爷被自己的夫人给抓了,指不定有些人会暗中参爹一本什么治家无方之类的。
      要解决这个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由娘亲自替爹纳个妾,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怀疑爹脸上的伤是娘抓的,但既然爹这么多年都没纳个妾室,现在由娘亲亲自替爹纳妾,不但能消了别人心中的怀疑,也能让娘一扫这么多年的妒妇称号。
      晋阳侯没想到女儿居然会说出替他纳妾的话来,虽然心中甚是欢喜,但脸上,却还是故做威严的道:“荒唐!蓉儿,你……”
      “爹,这里只有我们父女二人,爹你不用担心此事传出,爹尽管放心,明天娘亲就会替爹纳一个端庄大体容颜娇俏的姨娘。”
      水芙蓉又一口打断晋阳侯未说完的话,却让晋阳侯很是受用。
      他假意叹了口气道:“蓉儿,爹真不舍得你远嫁南陵和亲,爹就你一个女儿,你放心,你的嫁妆,爹一定要替你准备妥当,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到南陵王府。”
      水芙蓉自是不担心嫁妆的,晋阳侯府现在就她一个大小姐,爹不把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丢的也是晋阳侯府的脸面。她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爹,女儿有一事要求爹爹。”她突然又跪下,一脸郑重的看着晋阳侯。
      晋阳侯心中一紧,莫不是又不想和亲了吧?
      “蓉儿,你有什么事起来好好说,只要爹办得到的,一定去办。”
      水芙蓉就势起来,声音虽然轻柔却很坚定:“这件事,爹一定能办到。女儿想请爹向皇上进言,让女儿随着南陵皇一同启程嫁到南陵王府,这样,女儿也算能攀个依附,它日到了南陵王府,不至受人欺凌,爹能帮女儿吗?”
      晋阳侯一听原来不过是想随着南陵皇一同启程去南陵,这倒没什么难的,他大手一挥道:“蓉儿放心,爹明天就会向皇上禀明,相信皇上也会同意的。”
      “爹,南陵皇说不定即日就要离开栖凤,爹爹还是速速进宫向皇上禀明。”
      水芙蓉忍不住开声,这一次,她怎么都要成功,不能失败!
      晋阳侯听了一笑,安慰她道:“蓉儿放心,出宫前,爹听高公公说了,南陵皇会在栖凤停留三天,居住在皇宫别院里,所以蓉儿不用担心。”
      水芙蓉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侯爷,二小姐还有风堡主和长孙海主一同求见。”外面传来小厮的禀报声。
      那小蹄子还来做什么?原本听到长孙楚墨也来求见时心中自然一喜,但又想到他居然是陪着小蹄子一同而来,心中又充满了妒恨。
      又是妒忌又是愤恨,水芙蓉脸一沉道:“让他们回去,晋阳侯府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
      小厮正想拨腿去回禀,却听道侯爷的声音又传出来:“慢着,去将他们请进来,再叫几个丫鬟过来服侍。”
      侯爷的命令自然比大小姐的话要管用,小厮听了拨腿就往门口奔去,顺便让侯在厅门口的丫鬟进去侍候侯爷。
      “爹,她冒充您的女儿本是欺君之罪,差点连累我们晋阳侯府落个抄家灭族之罪,你为什么还……”小厮走后,水芙蓉不解的问。
      晋阳侯听了就摇头,女儿虽然聪明,但到底就是女人,看不到大局。
      “蓉儿,苍穹堡堡主和生死海海主可是五国君主都为之忌惮的人,他们二人一同前来求见,爹岂能不见?”
      水芙蓉听了心中虽然愤恨不已,却也知道爹说的话是实情,否则刚刚在宫里头,皇上就刻将那个小蹄子治个欺君之罪了!
      水琉璃一行人在小厮的带领下进了大厅,水琉璃端端正正的行了礼方道:“侯爷,璃儿无福不能侍在侯爷膝下,如今回来,一是为了多谢侯爷这些日子的照顾,二是为了收拾一些行当,还望侯爷行个方便。”
      她一说完,风非离就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过去:“侯爷,舍妹这些日子多亏侯爷的照顾,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晋阳侯一边假惺惺的推辞一边道:“哪里哪里,本侯没想到璃儿竟是风堡主的妹妹,本侯一直当璃儿是本侯的亲生女儿,这银票岂能收下。”
      风非离直接往他手中一塞就道:“侯爷不必客气,这是应当的。”说完又转头看着水琉璃道:“璃儿,你要收拾什么尽管去收,我在这里等你。”
      晋阳侯将手中的银票收进怀中,一脸慈爱的看着水琉璃道:“璃儿,你我虽非父女,但本侯一直当你是本侯的亲生女儿,你要什么尽管去拿,不必客气。”
      水琉璃方福了一福又道:“谢谢侯爷。”又转身看着风丰离和长孙楚墨道:“哥,长孙大哥,璃儿先去收拾行礼,你们稍候。”
      二人自然没有话说。
      水琉璃和四娘千叶千荷以及小草一出了大厅,小草再也憋不住笑道:“小姐,您看见了没?侯爷脸上的伤,分明是夫人抓出来的。”
      水琉璃自然看到了,正憋着一肚子的笑,听小草一说也点头道:“夫人的手下功夫,是愈来愈历害了。”
      “小姐,咱们离开晋阳侯府,去哪里住呢?”因为来之前的路上,小姐已经跟她说了她不是晋阳侯的女儿要离开晋阳侯府,所以小草忍不住问。
      水琉璃看了看身边的四娘和千叶千荷,道:“四娘,千叶千荷,这些日子以来承蒙你们的照顾,琉璃深深感谢,可是现在我既然已经不是晋阳侯的女儿,自然要出府的,你们还是回神仙居吧。”
      四娘淡然道:“二小姐不必忧心,我等是受爷的命令来照顾二小姐的,二小姐不管到哪,我等就跟随二小姐到哪。”
      水琉璃还想劝说,又想着四娘她们三人也不过是听命行事,也做不了主,不如出了府再和长孙楚墨说清楚,让他带这三人回去就是。
      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院落,四娘守千叶千荷守在门口把风,水琉璃和小草进了厢房收拾。
      将藏在床下地板里的锦盒拿出,再将藏在床垫下的银票和收在柜子里的首饰一并拿出之后,又取了几件平时还喜欢的衣裳简单收成一个包袱,轻轻环视了一圈,这才和小草一起出了厢房。
      前院大厅里,晋阳侯对着风非离和长孙楚墨有心结交,但又找不到话说,风非离和长孙楚墨二人则一脸平静的坐着,并不主动说话。
      水芙蓉一双美目巧笑倩兮的往长孙楚墨身上瞟,端的是含情脉脉,奈何人家根本不领情,视若无睹。
      “哥,长孙大哥,璃儿已经收拾好了。”水琉璃迈进大厅时,看到的就是水芙蓉含情脉脉的看着长孙楚墨,而长孙楚墨却端正的看着手中的茶杯,似乎对茶杯的兴趣远远大于某个算得上是美女的兴趣。
      “侯爷,我等就此告辞。”风非离马上起身,若不是因为要等璃儿,他一刻都不想多呆对着这一对让他讨厌之极的父女。
      长孙楚墨自然也起了身:“侯爷,告辞。”
      晋阳侯纵然心中有多想结交这两个人,也只得笑着将这二人送出了府,心中却是怅然若失。
      早知道她是风非离的妹妹,他就应该一早把她接回侯府,这样,风非离就欠他天大一个人情。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都是李氏那个贱人,若不是她执意不肯让自己把她接回侯府,现在又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心中一想到李氏坏了他诸多好事,他心中原本消下去的气又提了上来,不由冷声道:“蓉儿,你回头去瞧瞧你娘,看看她想通了没有,若是她想不通,也别怨爹爹狠心。”
      水芙蓉马上乖巧的道:“爹爹放心,女儿一定能说服娘亲的。”
      晋阳侯听了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水芙蓉转了身心里满是怨怒的往内院行去,一路上,所有的丫鬟婆子小厮见了她无不勾头弯腰,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得大小姐的注目从而招来一顿皮肉之苦。
      厢房里的软榻上,李氏仰面躺着,嘴里不停的哼哼唧唧,脸色也惨白得吓人,周麽麽正小心冀冀的给她捏着太阳穴,锦绣和锦华拿着小槌子小心冀冀的敲着腿。
      见她走进来,李氏眼里的泪水一下就奔了出来:“蓉儿,你爹那个……”
      “都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水芙蓉打断她的话,挥手让所有的丫鬟退了出去。
      李氏不明白女儿为什么要将所有的下人屏退,她正难受得打紧,周麽麽帮她捏太阳穴方才好过了一些呢。她看着水芙蓉道:“蓉儿,你快将周麽麽叫进来,娘这里难受得紧。”
      水芙蓉叹口气,亲自走过去替她按捏太阳穴,一边按一边道:“娘,今日之事,娘您太鲁莽了些。”
      李氏听了心中就不舒服起来,“蓉儿,你是来替你那个没良心的爹说话来的?是来指责娘做得不对?”
      水芙蓉见她根本就没反省过她哪里做得不对,不由苦笑一声。这个娘,平素太过精明,到了关健时刻却拎不清事情的轻重,也难怪爹会嫌弃她了。
      不过,晋阳侯可以嫌弃,她却不能嫌弃的,毕竟这是她的亲娘。
      “娘,女儿又怎舍得指责娘的不是呢?可是娘,您仔细想想,咱们这里,终究是晋阳侯府,不是定国公府,您不给爹脸面,这传了出去,丢的是晋阳侯的脸面呢还是定国公府的脸面?”
      李氏听了心中一动,所谓嫁夫随夫,她自然也清楚自己这番一闹腾,若传了出去,丢的自然是晋阳侯府的脸面,弄个不好,她不但坐实了京都第一妒妇之实,也将京都第一悍妇和京都第一恶妇之名也一并坐实了!
      见她脸上终于有了悔意,水芙蓉决定乘热打铁一并解决又道:“娘,您今天那几抓子,可抓得不轻,您是痛快了,将心里的憋屈解决了,可爹呢?您就没替爹想过吗?”
      “替他想?你那没良心的爹又何曾替娘想过?他能有今时今日,还不是多亏了你外公,若不是你外公,他不过就是个……”李氏猛然住了嘴,她虽然气极,但也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
      水芙蓉没有注意到李氏的反常,只以为这个娘意识到了不该在女儿的面前诋毁当爹的。
      当下淡然苦笑着道:“娘,爹在府中,不仅仅是您的相公女儿的爹,还是一家之主,出了晋阳侯府,爹还是朝廷二品命官,您那一抓子,可是抓在爹的脸上,爹明天顶着那抓痕上早朝,指不定让言官弹劾一个治家无方的罪名,到时,皇上赐罪下来,爹是不好受了,娘您又能躲得过吗?”
      李氏听她这一袭话婉婉而来,有根有据可圈可点,也不由得怕了起来,虽然说她背后是有定国公府撑腰,可是,她都已经嫁给了晋阳侯,自然要以晋阳侯为重的,她可不想连累得晋阳侯被罢了侯爵之位,这可大大的不合算。
      “蓉儿,你爹脸上的伤,那么严重?难道就不能多涂些粉遮了去?”她满眼期冀的问。
      水芙蓉见这个胆大包天的娘终于知道害怕了,就知道接下来的话,她也能接受了,咳了一声她继续道:“娘,您还不知道你那指甲有多长有多利吗?爹脸上啊,可不止一道伤痕,用粉怎么可能遮得过去。”
      李氏听了又不由懊恼起来,悻悻的道:“那要不让你爹明天告个病假不去早朝?”
      水芙蓉听了自然摇头:“娘,爹脸上的伤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爹躲得了明天,那后天、大后天呢?还有,现在南陵皇也在,据说皇上这几天都要群臣陪着南陵皇呢,您这个时候让爹告病假,可不是件好事。”
      李氏一听更是慌了神,不由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抓也抓了,你让娘怎么办?”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不过需要娘亲的配合。”水芙蓉见总算时机成熟,这才不急不徐的道。
      李氏双眼一亮,“蓉儿,娘就知道你聪明不会让娘失望,快说是什么办法,娘一定配合。”
      “娘听了可不许生气也不许发怒。”
      “不会,只要能帮到你爹,娘怎么可能生气,又怎么舍得对蓉儿发怒。”李氏一脑子的应承下来。
      水芙蓉听了这才微微一笑,道:“办法很简单,娘您明天就找一个端庄大体容颜还要娇俏的女人替爹做了主,纳进晋阳侯府给她姨娘的身份。”
      “什么?!你这不孝顺的,居然要娘替你爹纳妾还抬为姨娘?”李氏的双眼瞪得有如铜铃一般,死死的看着水芙蓉,这就是她的好女儿,居然要替她爹纳妾!是存了心要死她这个做娘的么?
      水芙蓉见了也不慌乱,李氏有这反应,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吸了口气,伸出手拍着李氏的后背替她顺气,嘴上也没闲着继续道:“娘,您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如今这京都,娘您已经坐实了京都第一妒妇之名,若是明天爹再顶着那抓痕上早朝,那些个贵妇们又会在私底下怎么议论娘亲您呢?就算娘亲您不在乎那些人怎么议论您,可万一让言官以此弹劾爹爹治家无方之罪,您说这晋阳侯府,会怎么样呢?”
      “难道替你爹纳妾就能解决这些问题?”李氏顺了口气,恨恨的道。
      “自然可以,娘亲您只要替爹纳了妾抬了姨娘,谁还敢说娘是京都第一妒妇?谁又敢说爹脸上的伤是娘亲这么贤惠的夫人抓出来的?”
      水芙蓉声音很是坚定,听得李氏不由心动。
      想了一想又道:“给你爹纳个妾就是了,为何还要容颜娇俏的?”
      “娘,您替爹找一个容颜娇俏的,这样,别人才不会怀疑啊?还有,这事,您不能私下里进行,您一定得大张旗鼓的将话放出去,说要替爹纳个端庄识体容颜秀丽的女子为妾,最好是让这京都的媒婆们都知道,并许下若然事成赏银一百。”
      听到这里,李氏已经完全心动,但她心里还是有顾虑的,又道:“蓉儿,你马上就要远嫁南陵,若是替你爹纳了个生得美丽的姨娘进门,她再怀上一个孩子,娘可就……”
      “娘,您怎么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女儿只要娘替爹纳妾,可没说还要这个妾生下孩子!您就不知道动动手脚,让她一辈子也怀不上么?”水芙蓉恨恨的道。
      李氏双眼一亮,“我的儿,还是你聪明,娘听你的。”
      当下,水芙蓉命候在外面的丫鬟和麽麽们进来,李氏对着周麽麽吩咐:“周麽麽,你一会去账房领银子,找几个媒婆,放下话去,就说本夫人要亲自替侯爷纳妾,一定要端庄识体,容颜娟秀的女子,对了,还有身家一定要清清白白,虽然是纳妾,但咱们可是晋阳侯府,断不能要那些不干不净的。”
      周麽麽听了倒是觉得稀奇得紧,夫人嫁进侯府这么多年,愣是没让侯爷纳一个妾,就是当年的云苏苏,生了二小姐后,因为夫人不答应,侯爷都硬是没敢把云苏苏娶回来。现在怎么转了性子,要亲自替侯爷纳妾了?
      难不成,挨了侯爷那一脚之后,夫人开窍了?
      当在,这些想法,周麽麽也只会憋在心里头,不会说出来的。她领了命就往外走,寻思着该和哪几个媒婆将这话传下去,又听得大小姐的声音传过来:“周麽麽,你和媒婆们说,这事啊,一定得在明天办好,办得好的,赏银一百。”
      周麽麽听了恭声回是,心里头却打定了主意,夫人既然发下话来要明天办好,她亲兄弟家的孙女儿,可不到了出嫁的年龄了,那样貌虽比不上大小姐和二小姐,但在那村子里头,也是个百里挑一的,虽然侯爷年纪大了些,可侯爷保养得好,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身份又尊贵,那丫头嫁给侯爷虽然是个姨娘,但别人不都说了,宁为富贵妾不为穷人妻嘛。
      进了侯府,就等于是半个主子,生下孩子之后呢?岂不更是……夫人自打生了大小姐伤了身之后,再不能怀上子嗣,没准那丫头进了府怀上侯爷的孩子,运气好生下来是个儿子的话,那可就是侯府的嫡子了!到时母凭子贵,那丫头还愁没富贵可言?
      周麽麽心中算盘打得很精,当下就准备找王媒婆合作,让王媒婆来凑成这一桩喜事,她就不信,王媒婆会将这能赚到一百两银子的机会拱手送人!
      且不说这周麽麽心中的算盘打得如保精,李氏和水芙蓉母女并不知情,周麽麽走后,方管家带着黄大夫也来了。
      隔着屏风悬了丝诊好脉,黄大夫无非说了些气血淤积没有什么大碍,只需安心静养的话之后开了一堆的补品就领了赏银匆忙离去。
      黄大夫走后,水芙蓉又打发剩下的丫鬟去吩咐厨房给夫人熬些清粥。
      丫鬟们领命而去之后,水芙蓉这才扑到李氏的怀中,盈盈哭泣起来:“娘,蓉儿已经同意爹爹远嫁南陵和亲了,可有一事,蓉儿还需娘亲帮助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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