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刚才那人真的是召南人?”宫月着实被紫袍男子掷来的飞刀吓了一跳,见他走后忍不住问道。
沈梨书不说话,只是用手指蘸着茶杯中的水在桌上写了个“九”字,然后看向阿娓,后者点了点头。
“哎呀,小姐,你们就不要打哑谜了,”她们倒是心领神会了,可怜宫月依然云里雾里,急的直跳脚。
“息宁已经率领琮南十七骑隐于景阳集市,少帅,一个景阳就来了召南两位皇子,军师一个人坐镇军帐,没问题吗?”阿娓却不理会她,只是问向沈梨书。
“这个九皇子,无非是召南送过来的炮灰罢了,南凤臣这一招高明,召南皇儿子太多,弄死一个是一个”,沈梨书摇了摇头,说道。
她话音刚落,众人便听见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向着缤贤居进发,瞬间便有一队人马围在了酒楼门口,然后便是进入楼内的士兵,他们列队而站,很有纪律性。
沈梨书看他们的装束,大概知道来人是谁。
果然,片刻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缤贤居门前,沈晚梨书明白,自己一到缤贤居,他便注意了。酒楼里的人不明所以,都好整以暇地看着,只是又空出一个座位。
“这人是谁?”那姑娘抱着白绒,又从萧笛青那里跑过来,偏头问沈梨书。
“一个故人,”沈梨书笑答,目视着南凤臣的方向,故意大声道,“召南十三皇子。”
南凤臣原本正要走过来,闻言身形一滞,复又摇了摇头,随即坦然自若。可是等他站在沈梨书面前时,又是满脸的错愕。
“你很意外?”沈梨书问。
“你的腿,在玉都时明明好好的,难道还是那次寒谭?”他努力恢复神色,语气有些自责。
“宿疾罢了,”沈梨书说,其实她的腿已经日益严重,如果说先前还可以自己走路,现在已经是勉强,或许也是因为景阳湿气重,宫月心疼她,所以自从南凤臣进入酒楼,她便怨怒地瞪他。
其他人知道了南凤臣的身份,虽然并不怎么放在眼里,因为景阳城的人早已习惯了不屑贵胄的自在,但是沈梨书和南凤臣在景阳的第一次碰面,他们很是好奇,于是纷纷猜测着两人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你的肺寒症,似乎好了”,沈梨书静默了片刻,这片刻中没有听到南凤臣忍不住的咳嗽声,便道。
南凤臣一怔,倒是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不过他的肺寒确实好了,暗叹林圣西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你来得不巧,你九哥前脚刚走”,沈梨书戏谑地看他一眼,又道。
“我知道,”南凤臣无奈地看着她,自己那点心思,她倒是看得透彻,至于他九哥,现在应该已经落在了他手里,自己在缤贤居张得这张网,总要有收获。
沈梨书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那个九皇子果然是炮灰,仅仅跟她打了个照面,南凤臣该狠心时一点儿都不手软。
“咕咕,咕咕~”两人都沉默时,却见缤贤居里飞进一只信鸽,阿娓右手一抬,那只白鸽便乖巧地落在了她的手臂上,阿娓从鸽子腿上取出一个细小的纸卷,展开后看了起来,随后俯身在沈梨书耳边说了什么,后者点了点头,眼神不经意瞥过抱着白绒的姑娘,抬眼对南凤臣说道:“十三皇子不介意梨书借你的人清场吧!”
南凤臣会意,开始审视缤贤居在座的每一个人,最后把目光定在了抱着猫的姑娘身上,随即挥手命令手下驱人,众人虽不解,但谁也不愿意与一国的士兵纠葛,而且那些召南的士兵已经把兵戈亮在了他们面前,于是纷纷识相地离开了。
一边於微笑抱着白绒好奇地打量着沈梨书和南凤臣,见酒楼的客人已经走了个干净,只剩下自己和依旧在不远处坐着的萧笛青,一时她觉得有些尴尬,不知是走是留。
“喵呜~”怀中的白绒也不满地喵了一声。
“於姑娘,萧少侠,过来坐吧!”沈梨书见二人一猫并未离开,便冲着他们道。
萧笛青也不客气,拿起手边的翠琼玉箫便走了过来,於微笑却是一怔,沈梨书叫她於姑娘,便是知道她的身份了,她心中微急,抱着猫就朝门外走,却被南凤臣的侍卫拦住。
“於姑娘,看来今日你是走不了了”,如果说南凤臣刚才还不确定於微笑的身份,听了沈梨书的话后,他已经确信无疑,再看她一脸忿忿地站在门口,开口说道。
“姐姐!?”於微笑无法,扭头看着沈梨书求救。
“於家是景阳城的首户,十三皇子何不卖於子衿一个面子?”沈梨书于是劝道。
“沈少帅大概不知道,於家是景阳城的中心,你我要想安然在景阳和谈,请於姑娘作陪是再好不过了”,南凤臣笑着解释道。
萧笛青坐在一旁看着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心照不宣,再看门口那人渐渐白了的脸色,心中暗笑,自家这个少帅,装傻的功夫真是日益见长。
“皇子既然知道於家在景阳城的地位,就该知道,在景阳得罪於子衿,可不明智”,沈梨书接着分析扣下於微笑的利害关系,老实说,她倒是真的想放了於微笑,从心底里,她不愿意为难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小丫头。
“萧少侠觉得呢?”南凤臣听了她的话,思索之下,问向静坐在侧的萧笛青,后者抬头回视他一眼,却一脸尊崇地看着沈梨书,答道:“萧某是琮国人,自然站在少帅这边,不过今天这事,皇子不管扣不扣下於姑娘,都已经把於子衿得罪了”。
他这话一说,於微笑却冷静了下来,就是嘛,在景阳,没人能欺负她,于是小丫头下巴一扬,抱着白绒一屁股就坐在了南凤臣对面,瞪他。
“嘿嘿”,南凤臣随意一笑,却是明媚,晃得於微笑的小心脏扑通直跳,但他随后的一句话却让於微笑气极,“既然已经得罪了,只好先攥住一个护身符,来人,请於姑娘去别院”。
“你”,於微笑起身就要开骂,却被两名召南侍卫强行拖出了缤贤居。
沈梨书旁观着,表示无能为力,却见一团白影又窜上了她膝盖,她伸手摸摸,很欢喜。
“这猫挺喜欢你”,南凤臣丝毫不担心扣下於微笑的后果,只是看着沈梨书道。
“原本来钓鱼,并不是要钓这一条,皇子,你的鱼儿已经落网了吧!”沈梨书摸着白绒,随口说。
“什么都瞒不过你,”南凤臣也不否认,“梨书,叫我凤臣吧!”他说。
萧笛青听着,身形一滞,赶紧观察沈梨书的反应,直到确认后者脸上并没有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
南凤臣耐着性子等了半刻,见那人没有答话,不觉黯然,于是起身带着他的人告辞离去。
“参见少帅!”他一走,萧笛青立马站了起来向沈梨书行了个大礼,还一边冲阿娓使眼色。
“你把我三十万将士丢在封州,一个人跑过来干嘛?”他的那点小动作却没能逃过沈梨书的眼,只听她厉声问道。
“咳咳,呵呵”,萧笛青干咳干笑两声,忝着脸答道,“主帅和左右将军都不在,我一个军师,自然要随侍主帅身侧,替您出谋划策”。
“你把帅帐丢给谁了?”沈梨书多了解他啊,没有靠山,他敢这么托大?
“嘿嘿,七王宗泽璕”!萧笛青于是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