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消息,郡主爱吃、爱睡,于是玉都各大酒楼的雅间他都预定了一个,只要沈梨书一去,免费的午餐就吃之不竭,其中的用意,嘿嘿,也是明眼人都知道。
这天中午,沈梨书由宫月陪着,打着她师哥送的那把小红伞,开开心心地走向一品居,她师哥可是在这订了一桌一品宴的,就等着她空腹而来。
只是她一只脚刚踏进去,便听到一个极度热情的声音冲她招呼道:“沈姑娘,快里面请,二楼的雅间有人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就等着您来上菜了”。
沈梨书一愣,心想宗小七也不是这么高调的人儿啊,今天整得又是哪一出,疑惑归疑惑,她还是充满期待地跟着掌柜往二楼走去,那一桌子美味在向她招手。
但看三楼雅间里,听见楼下的动静,宗泽璕的一张俊脸却是黑得不能再黑,他早就在窗口看着他家师妹了,可不记得他定的雅间在二楼,更没让一品居的掌柜那般作态,很明显,有人使坏。
“具安,去查”,于是他甩下这句话,丢下雅间里陪他等了半天的七落阁其他几位当家,开门一个闪身走了出去,心想必须把媳妇接过来。
“额,老六,你分析一下,老七这是什么情况”,眼见具安也离开后,被丢下的几人怔了一会儿后,林圣西率先忍不住问道。
“额,他家的梨树被贼骗走了”,迟筠声摸着下巴想了想,回答。
“啧啧,老七现在越来越可爱了,之前在瑶城的时候,我最怕和他下棋,那小脸阴的,还几次掀了我的棋盘”,桌旁的角落里,正动手摆着棋局的一个人佝偻着身子,说道。
“你懂什么呀,他和他家那棵树下棋,从来没赢过,到你这次次都赢,我看你也别妄称什么棋圣了,老娘都替你丢人”,大概是坐得太久,荭涟扭了扭身子,随后掏出个精致的小镜子,边照边说。
一句话臊得杜黎明满脸通红,他还真怕三姐这张嘴,却忍不住问道:“那丫头真这么厉害?你不是还赢了她一次吗?”
“嘿嘿”,荭涟想起了她和沈梨书的第一次碰面,忍不住笑道,“那是我耍诈了,我摆了个老七常摆的棋局,忽悠得那丫头一下子就蒙了,用她那清澈的小眼神打量了我好几眼”。
“嘘~”两人正要往下探讨,却听迟筠声嘘了一声,赶紧闭嘴,乖乖坐好,不一会儿,便有三个脚步声传来,随后雅间的门就开了,四人纷纷转头去看,就见沈梨书咧着嘴一脸坏笑地走了进来,随后是一脸阴色的宗泽璕,最后是缩着头的宫月丫头。
刚刚宗泽璕去二楼接被骗的沈梨书时,她也没进雅间,正疑惑地站在二楼上三楼的楼梯口,以她对宗泽璕的了解,有三楼他绝不会坐在二楼,于是无视掉了一品居掌柜的不断催促,果然就见某人潇潇洒洒地从三楼走了下来,沈梨书瞬间大脑一片清明。
只是那掌柜可惨了,被宫月一顿猛揍,实在受不住了,才期期艾艾地说出八王的名字,顿时,某人身上的怒意吓得宫月和那掌柜一阵心惊。沈梨书则冷哼了一声,想打她的主意,那八王只怕毛还没齐。
雅间里的四人可不知道是这么回事,都低下头去,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这几年下来,他们真的不想再去垦荒种树了。
“筠声,玉都的酒楼、点心铺、茶馆,通通都收到七落阁名下,”半晌后,只听宗泽璕缓缓开口。
迟筠声震惊之余看了一眼同样震惊的沈梨书,赶紧应了句“是”,想了想又问:“那八王若是每家都预定一间雅间,是不是把钱退回去?”
“哼,他有没有这样做具安已经去查了,至于钱,他要是给,你就收着,我就不信了,他的一间雅间还比得了我整个酒楼!”
众人只听某璕咬牙切齿,纷纷把目光转向一旁早已脸红的沈梨书,眼神里都劝道:“你可千万别进八王订的雅间啊,不然某人要杀人的!”看得沈梨书一个激灵,心说她不是没进嘛!
这事一闹,几人都没了食欲,倒是杜黎明,傻呵呵地捧着他的小棋盘往沈梨书面前一杵,“丫头,这棋局我摆了半天,接着来一局?”
沈梨书看了看他,又看看纷纷将目光转向别处的另外三人,最后随意往棋盘一扫,伸手就拿着白子走了一步。
杜黎明还笑,心想丫头也没那么厉害,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都没看见,于是他自信满满地拿着黑子开始收网,只是白子捡着捡着,他的脸开始发白,发现这些被吃掉的白子只是有偿的牺牲,是馅饼,馅饼的背后是陷阱,而黑子早就落入其中,他却才发觉。
“发现输了吗?”迟筠声等人看着他惨白的脸色,相互猜测道。
果见杜黎明黯然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然后拿起棋盘就从窗户砸了出去,仰起脸惨然一笑:“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