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东西谁编的呀?”林百晓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便问道。
宫月和息宁纷纷摇头,她们只知道今早沈梨书经过雅厅时,脚步猛地一停,然后便快步走向窗边,伸手拿了个什么东西,她们当时也没看清,这会儿才知道原来是草蜢。
林百晓再看阿娓,便见她低着眉头若有所思,他正要开口,却见沈梨书起身走了过来,对他们说道:“准备一下,我们去钓鱼!”
“哈?”四人抬头看她,具是一脸疑惑,但是沈梨书已经捏着手中的草蜢甩着秀发飘乎乎地越过他们上了小榭的阁楼,很明显,她心情不错,四人面面相觑之后,也都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跟了上去。没办法,老大心情好,他们也要一脸灿烂。
和这边的明媚相比,封州的某家客栈的某间客房里,却笼罩着一片死气,客房的正中间是一张朴素的幔帐木床,和房中的简易家具得体相应,当然,那是撇开一地狼籍的话。
床边,被子凌乱地挂着,浅色的褥子上是一滩滩红白混合的浊液,透着一股子淫靡气息,而宗瑀就在这样的一片被褥上躺着,赤裸的身体满是青紫的抓痕和淤青。
他睁着双眼直直盯着床顶,一动不动,空荡荡的房间里,他就这样躺着,脸上是不愿回忆的决然,这个耻辱,将是他毕生的噩梦。
“王爷,元帅府来人了”,客房外,他的一个亲卫禀告说。
宗瑀却似没有听见,只是在听到元帅府三个字时目光微闪,昨晚的事,他打死也不信和沈梨书没有关系,帅府现在她说了算,不是吗?!
“王爷,他们来了一队人,说是护卫您的安全,还说最近封州城女采花贼横行”,那亲卫见房中没有回应,又道。
最后一句话却触了宗瑀的眉头,他胸口一滞更觉屈辱,“滚”。
他一声大喝,吓得门外那人一个战栗,他们昨晚睡得太死,难道主子生气了?其实他也纳闷,昨晚不知怎么的,大家都早早睡了,南方温暖,果然好眠吗?那人这样想着,便讪讪地离开了。
房间里,宗瑀只感觉浑身酸软,下体传来阵阵疼痛,他双手抓紧褥子,那种疼几乎让他动弹不得,“沈梨书,”他咬牙忍着羞人的痛楚,心中是巨大的恨意。
此时景阳城最大的酒楼缤贤居里却是饭时的热闹,最靠近门边的一桌上围坐着几个孔武模样的男人,看衣服穿着,似是往来的镖师,他们相互劝酒间直掺杂着对东街勾栏院里姑娘的夸赞,临桌上是一个穿着罗锦紫袍的公子,正皱着眉头独饮面前的杯酒,似乎在嫌弃那几个镖师的俗烂,他身后立着四个护卫,都警惕地注视着周遭。
而靠窗的座位上,一个水蓝色的身影直让酒楼上下的人为之心神荡漾,只见这姑娘边小口吃着面前的饭菜,边开心地对被她放在桌上的白色雪团猫说着什么,天生一张迷人夺目的笑脸直让人甜到心底。
突然,酒楼安静下来,众人都不禁望向出现在门口的身影,只见一个坐在轮动木椅上的女子缓缓进了来,她身后一个穿着碧色衫裙的姑娘正推着她,一边,与她们一同的令一位姑娘已经冷冷地扫视了一遍酒楼,众人好奇她们,不是来历不明,而是在景阳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亮眼的女人,只可惜最美的那个不良于行!
“唉,”空气中,不知谁溢出一声叹息。
随后一团白影倏地蹿向木椅上的身影,众人定睛一看,竟是窗边那位姑娘的猫,此时正安心地伏在女子的腿上。
“姐姐别恼,我的白绒总喜欢黏着长相美的人”,那蓝衣姑娘追着猫过来,瞧见沈梨书,惊艳之下忍不住说道。
那女子听后伸手摸摸白绒,笑道,“可见,我也算是美人了!
“姐姐不仅是,而且倾国倾城!”那姑娘说,神态甚是可人!
沈梨书看着她只觉亲切,但是倾国倾城,她却不及某人啊,走了会儿神后,她才接着说道,“我姓沈,妹妹怎么称呼?”可是她说这一句话音还未落,缤贤居里突然诡异的安静。
“姐姐姓沈?”那姑娘试探性地问,语气里有些许认真,“听说南境少帅沈梨书要来景阳和召南皇子和谈,不知姐姐可识得她?”
沈梨书听后环视了众人一眼,发现他们也都满脸期待地等着她的回答!
“我是沈梨书,”于是她说,她想,如此高调,还怕钓不到鱼?果然,她说着这句话时,酒楼里安静之余,众人神色也是各异。
这时,宫月推着木椅走到酒楼中间突然空出来的座位边,自己也坐下,阿娓自然不会离开晚梨书半步,只是她不喜安坐。
“今日酒楼在座有一半以上都是奔着少帅来景阳的,只盼一睹少帅风采,可算如愿了,”那几个镖师中的一个人起身冲沈梨书一抱拳朗声道,引得缤贤居里的大片赞同,沈梨书却是无奈一笑。
“呵,竟是个身残志不残的,”突然一个声音道。
她寻声瞥见一直稳稳坐着的紫袍男子,倒不理会,众人却已脸色不快,纷纷握起手边的兵器,气氛突然有些紧张!
“阁下看来是召南人,可惜了,”角落的座位上一个人轻声道,他一只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握着一支翠琼玉箫,沈梨书望过去,阿娓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沈梨书诧异,连他这样的人也来了景阳!
“你是不是萧笛青?”已经有人问道,是白绒的主人,那个盛开在水蓝色衣裙里的姑娘!
“可是人称清箫笛圣的琮西第一公子?”另一个人也问道。
听得这话,沈梨书便忍不住细细地打量起萧笛青,温文尔雅里端的是随性的飘逸!只听他说道,“萧笛青只是萧笛青而已,”之后便独自喝起酒不再说话。
“你刚说可惜,可惜什么?”紫袍男子挑眉问他,他却不作理会,紫袍男子讨了个没趣,倒引得其他人的低笑。
“自然是可惜你们召南无人啊,屡战屡败,是我早就抱头痛哭去了,”宫月早就替沈梨书不平了,于是忍不住答腔!
紫袍男子听后把脸一沉,随手掷过一柄随身的短刀直冲宫月的面门,他今日在这里失了面子,便要以这种方式讨回来,出手甚是狠毒。
却只听“叮”得一声,那刀已被击落在那人面前,随后却听到四声高低不同的惨叫,紫袍男子惊惶间只见身后的四名护卫都捂住心口倒地不起!
沈梨书握了握宫月的手,询问地看向阿娓,却见她摇了摇头,那边萧笛青突然起身望向四周,显然,出手的人也不是他。
“哼,知道琮国喜欢以多欺少,却不想连放冷箭也做得这么明目张胆,”那紫袍男子看了看地上的四具尸体,冷静下来说。
“总好过卑鄙小人对女人下毒手!”众人中有看不惯他的反驳道。
沈梨书看看男人,轻声道,“南凤臣根本威胁不到什么,何不省省力气。”
他一听后顿时变了脸色,深深地看一眼沈梨书后,起身独自走了出去,却听见身后一个好听的声音道,“把这四人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