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个侍卫唤道。
那人转过身,看向来人,忽然弯下腰咳了起来,“咳~咳~”。
“殿下,”侍卫见状,赶紧过来扶他,那人咳了一会儿,才推开他的手,直起身子。
“南风,晚昭那边怎么回事?”那人小心翼翼地把半条丝巾塞进怀里,问道。
叫‘南风’的侍卫小脸一红,吞吞吐吐道:“属下~属下无能”。
“不怪你,东西两院隔得太远,若不是他们动静太大,咳咳~”那人说着又咳了起来。
南风见状,担心不已,十三皇子这病已经两年多了,当年寒山谷一战,皇子以身作饵诱敌深入,才救了召南数十万将士,他自己却落了一身病痛。
“靖南侯有什么消息?”
南风听他问起死敌,顿时一脸忿恨,“姓沈的并没什么动静,不过他的女儿,前阵子倒是在玉都好好热闹了一番”。
“呵呵,她在,就好”,那人听后满意一笑,如此,不枉他千里而来。
···
深夜的七王府,原本就没几个人的庭院,此时更加寂静。
宗泽璕送回沈梨书后,踏着府中的青石板路,心情极好地向书房走去。
“回来了?”却在转向环廊时,陡然听到这么一声,他也不惊慌,这声音,他可识得,于是规规矩矩地朝着环廊的入口方向行了个礼。
“伯父!”
“哼”,环廊口气鼓鼓地站着一个人,正是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沈清问。
“伯父,有事?”宗泽璕方才刚顾着高兴了,和沈梨书又回到从前那样——一个负责喂一个负责吃的状态,因此也没在意周遭,这冷不丁的,对着沈清问明显拉长的脸,一时也是愕然。
“我家梨书呢?”沈清问斜眼看他,问。
宗泽璕恍然大悟,自己拐走人闺女一整天,老头来兴师问罪了。
“喂她吃饱后,刚把她送回去,这会儿应该在院中消食呢!”
沈清问一听,怒气就消了,这一大晚的,闺女吃得饱饱的睡觉,真好。他家梨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一个吃饭,一个睡觉,这两样事情绝对不能将就,沈清问不知道,这些都是那十年,叫某人给惯得。
“那个,你也早些睡吧!”见眼前的人对闺女是真上心,沈清问倒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了,于是不软不硬地丢下一句话后,背着手走了。
宗泽璕看他离去,抚额一笑,父女两人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像。他这正回味呢,突然感觉一股杀气袭来,宗泽璕嘴角微挑,今夜,还真是不安生。
只听“锵”得一声,宗泽璕的身前,突然冒出来的迟筠声已经拔剑挡住了一个深绛色的身影,那人握着一把三尺长的大刀,面上一脸正气,耳侧和下巴长着虬髯,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刚正。
“人说铁汉柔情,周将军别来无恙啊?”迟筠声横剑挡住那人的刀锋,笑问道,“晚婼公主还好吗”?
“你是七王的人?”虬髯客却不接话,用力劈刀向前,压住迟筠声的剑势,反问。
“区区不才,正是七王府的管家”,迟筠声一个运气,震开他的大刀后,看着他一字一句答道。
“公主说你在玉都,果然不假”,周放冷声道,他在皇城转了一天,天黑时才在北街发现迟筠声的身影,眼见他进了七王府。
“既然如此,七王便是那事的主谋了”!既然迟筠声是七王的人,周放不得不怀疑,于是他睨了一眼在一旁潇洒站着的宗泽璕,说道,心里却想,这男人生的好相貌。
“非也非也”,迟筠声却不承认,拿着剑严严实实地挡在主子身前,“我家王爷可没有那方面的需求”。
“他没有,难道是你?”周放侧身拿刀,声音带着内力向他逼去,却见一直没说话的宗泽璕微微抬起右手,瞬间一股强大的内力向自己袭来,周放运气去挡,还是被狂风扫落叶般无情地打飞了好远。
“你~”半晌后,他擦了擦嘴角的猩红,爬起来指着宗泽璕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东西借也借了,你想拿回去,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宗泽璕淡淡看了周放一眼,忽而又看向迟筠声,说道:“留他没什么用的话,就让他去种树”。
后者狂汗,忍不住问道,“王爷,这样不好吧,他好歹也是晚昭的护国大将军,是不是有点儿屈才了”。
却见某人阴测测地开口道:“你和那个女人的事,再处理不好,就去给我垦荒”。
迟筠声顿时安静了,心中直喊冤,从一开始,他就是受害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