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七王没有住,他不住倒显得低调懂事不张扬,起码看在宗烨眼里,这个义子也没有那么碍眼了,于是龙颜一悦,就下旨在御花园里举办一个家宴。既然说是家宴,便有皇上的后妃参加,皇子公主不用说,另外也请了几位朝中重臣及其家眷,靖南侯和郡主自然在受邀之列。
因为是家宴,倒是不用穿朝服,要不然郡主的服饰妆配会把沈梨书烦死,她沈梨书最讨厌规矩和繁琐,于是筱苑为她挑了半天衣服,她最后竟然随随便便就穿着那身红衣服进了宫,别人一看还以为是哪个大臣府上的丫鬟。
沈清问就更离谱,用筱苑的话说,一大把年纪了还非要穿件竹青色的书生长衫,更逼着她给梳了一个书生的发髻。和沈梨书走在一起,一红一青,色差忒大。好在跟着一同去的阿娓还算正常,但是家宴而已,穿着束身黑衣赴宴也叫正常?随他们去吧。
家宴定在戌时两刻,戌时一过,那些个重臣便携着家眷纷纷入席,咋一看,跟来的大多是府上的千金,这不几位王爷还都没有娶妻嘛,没有千金可带的,便拎来了府上的公子,毕竟公主们还未婚嫁。
和这些大臣们相比,沈清问三人来得真不早,不过各人的座位是提前安排好的,入口的宫人会领着过去。他们虽然来得晚,但是位置却靠前,数过去,便是高位以下左手边的第二个,沈清问也不客气,拉着自家闺女就走了过去,一旁的宫人连忙服侍就坐。
这下朝臣和家眷已经齐了,要做的就是等,等皇上一家子。在这段时间,大臣们个个正襟危坐,仪态得体。那些千金小姐们也只是相互打量,默默地在姿色妆容上比出个高下,沈梨书一眼扫过去,果然个个千娇百媚,原来这是一场皇家相亲宴。
“多年不见,靖南侯还是这么的,嘿,年轻!”众人正静候着皇上驾到,一个声音突然道,语气疏冷,倒把众人的视线引到沈清问这边,原本三人来得低调,没人注意到他们的穿着,或者注意了也选择忽视,毕竟靖南侯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这下倒好,有人起了话头,一双双眼睛都看了过来,更有人笑出了声。
“是左相连肃舟”,大臣,沈梨书不认得,所以看着说话那人,却不知道是谁,于是阿娓及时给了答案,沈梨书再一看,心中冷笑,果然是禽兽胚子。这人便是沈清问年轻时的好友兄弟了,无奈物是人非,连肃舟说他年轻,其实是在揶揄他的穿着,至于原因,谁让他的席位被排在了沈清问的下首,嫉妒不满而已。
“义父简朴,倒不似左相大人楚楚衣冠”,还没等沈梨书回击,阿娓已经开口。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本相和靖南侯说话,没你插嘴的份”,连肃舟瞪着阿娓,话却是对着沈清问说,在明明听到阿娓唤他义父之后,这个‘什么东西’不知道是说谁。
阿娓平日里不是冲动的人,但羞辱沈清问绝对是她的逆鳞,于是握着剑就要上前理论,这要是换成筱苑,早就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了。
“阿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就在阿娓快要暴走的时候,沈梨书抓着她的手臂问道。她的声音软软的,又透着天真,模样又讨喜,很容易让人卸去心防。
于是众人在听到她的声音后,纷纷竖起耳朵开始听,却见沈梨书像是听到什么好玩的声音,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原来是宫外的疯狗,爹爹你听,是不是有趣?”她问得天真,别人便只能当她小孩子心性,虽然连肃舟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但是别人可以装傻,沈清问却只能无奈回道:“是啊,春天快过去了,赶着发情呢!”
话音一落,一时万籁俱寂,众人都屏息不语,再看连肃舟,一张脸红一块儿白一块儿的,好嘛,爷三儿都把人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