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瑄见御座上的那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笑得放心,心中却如明镜,所谓的南方大变不过是沈梨书告诉朝廷,现在琮南她说了算,可是琮南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是她在做主,七落阁的情报绝不会错,偏偏上面那位还当沈梨书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殊不知这个小丫头远比沈清问可怕的多得多得多。
对于这个消息,玉都皇城的百官们纷纷上表,要求选拔能将镇守琮南,换句话说就是换帅,毕竟把琮国的南大门交到一个小丫头手上实在难以令人放心,但是宗烨却有自己的打算,他料想沈清问一病,军中无人理事,众将士肯定不会服一个黄毛丫头的管,只等着南方兵变他好趁机收回兵权呢!
但看此时的封州大营,三十万将士在青色的旌旗下昂首挺胸地站着,威风凛凛,一双双热血的眼睛都仰视着帅台上的娇小身影,大片的乌胄银甲在日光下泛开来了金鳞,放眼望去便是铁血豪情。
沈梨书穿着一件黑色的束身便衣,正高坐在帅台上俯视着她用三年时间锻造的这支新劲旅,这些铮铮的好男儿竖矛横刀,脊背挺直。突然,她微微抬起右手,瞬间军鼓大振,随后便是将士们整齐划一的一声:“参见少帅”,气势恢弘,声吞山河。
帅台两侧的息娓和息宁看着这一幕,不觉也在胸中荡起豪情万丈,看向沈梨书的目光也和众将士一样溢满了尊崇。
阅完兵后,沈梨书被众将军和副将们簇拥着回到了帅帐,息娓和息宁一左一右紧随其后。
“有事?”坐在帅帐里,沈梨书看着大家伙儿一脸‘我有话说’的样子,笑着问道。
“少帅,之前你说攻打景阳时机未到,现在三年过去了,卑职想问,这时机到了没?”一个朱唇白面的年经将领忍不住先问。
“是呀少帅,我老屠还想带着手下那群伢小子冲在前头呢!”另一个声音也抢着道,沈梨书看过去,果然这声音振聋发聩的,不是先锋营副将屠为先是谁。
“少帅你别听他的,景阳城不能蛮攻”,那个白面将领听后赶紧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说蒋瑁,我老屠都一年多没打仗了,好不容易能去欢一把,你小子咋尽扯老子后腿,”屠为先急了,两个胳膊一抬,威胁道:“有种跟老子去校练场上打一架,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将瑁懒得理他,只是冲着沈梨书苦口婆心:“少帅,景阳城的情况你也知道,真的不能硬来”。
“蒋瑁,你诚心跟老子过不去是不是?”屠为先哗得一下站了起来,作势就要扑过去。
却听沈梨书轻飘飘得说了一句,“时机未到,你们吵什么?”
“扑哧”,其他将领一直旁观着同在先锋营的两人闹腾,听后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额,”屠为先抓了抓头发,憨憨地站着,才知道这半天他和蒋瑁争得是个屁,一旁先锋将军蒋瑁也红着脸,讪讪地坐着。
“不过时机很快会到的,如果某人足够聪明的话”,沈梨书说前半句时,明显感觉众人眼前一亮,但说到后半句,众人却满脸疑惑,她也不多说,心想着,是不是时机就看这几日吧!
“报告少帅,有人在营外递来这封信”,帅帐外,一个小兵传话进来。
沈梨书嘴角一翘,还真是时候啊。就见阿娓走出去拿了信回来,拆开检查没什么问题才递给沈梨书,后者展开信,越看嘴角翘得越高,心道这个南凤臣是越来越出息了,不过算算日子,林百晓也该来给自己送情报了。
“少帅?”在座将领同时出声,无一例外地眼巴巴看着她,一脸都是‘我想知道’的样子。
“没什么,南凤臣请我去景阳和谈”,沈梨书无所谓道,她暗暗留意着,果见屠为先垂头丧气地坐了下去,蒋瑁却是一脸欣喜,其他人中是这两种反应的都有,她只笑而不语。
···
封州,琮国的南境边城,护城河连接着内河,河上大小船只,船行不辍,城中的街道上百姓们接踵摩肩,一时繁盛热闹。
林百晓坐在城中最大的酒楼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安居乐业的百姓,心里小小地动容了一把,南境水系繁多,晚梨书却用大军把召南的军队阻在了水系之外,更在两国交汇的澄河上假设了一道屏障,断了召南的攻路,也难怪封州百姓对这位少帅爱戴万分,他感佩着,已经迫不及待再见这个传奇的女子。
“哎,你们听说了吗?沈元帅住到后山去了”,林百晓感慨之后,正要低头品一口封州的勺花酒,听见邻桌的三个人说道。
“怎么不知道,元帅去了一趟玉都回来就病了,谁不知道这事跟皇城那位脱不了关系”,同桌另一个声音道。
“嘘,这话在封州说说也就是了,王兄北上走商时可要当心祸从口出啊,”第三个人赶紧拦着他的话,“封州万民心齐归一,自然都向着元帅,可是出了封州,王兄可要管住自己的嘴”。
“李兄放心,这个愚弟还是懂的,现在只盼元帅早日康复,不然落在少帅肩上的担子就太重了”。
“谁说不是呢,两位兄台,一会儿咱们还是照例先去帅府捐军饷”。
“这是自然,来,赶紧吃,吃完就去”。
林百晓听着三人的交谈,虽笑这三人一点儿都不了解元帅府的财务,她沈梨书可不是坐吃山空的主,这些年把生意都做到召南去了,何愁没有军饷?但他心里却为沈家军如此得民心而高兴着,沈梨书,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暗道,“我带来了一个你绝对意想不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