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静,呼吸缓。
同时,姑娘们向声音来源望去,一刹那,齐齐欲语。
面纱,明黄衣裙的女子,有对漂亮的眸子,却闪着潋滟,叫人望着生寒,还有她的声音,很淡漠,不过似乎有些耳熟,又很陌生,不是楼里的姑娘,亦不是新来的姑娘,她是谁?
一致惊醒,姑娘们吓得瞌睡虫跑掉,看司马如霜的眼神,是惊异,是狐疑,是困惑,还有惊骇的恐惧。
“花妈妈,她是谁?”有人先开口,问花娘。
“她是……”
花娘语气支吾,目光忽闪神,心跳如鼓,“她是……”
“怎么,我是谁!花娘道不出口?”
这时,司马如霜下了台阶,身后风花雪夜,春夏秋冬,还有青儿,分别站在她背后。
姑娘们眼神聚齐在她身上,看缓缓雅步,不由让出一条道,只因,她身后跟了两名佩剑的俊雅公子,生怕刀剑无眼,伤及她们。
转眸凝望她们一眼,司马如霜一一扫过,步伐漫不经心走前花娘,凝视看她半晌,面纱下启唇道:“我是谁?花娘何不告诉姑娘们!”
她的声音,依然淡漠。
“我……”
花娘身上花花绿绿,又红又紫的衣衫,这时换成一套浅红色,语出还是支吾,惨白的脸色没有平时一层层胭脂,没有悠浓,香得扑鼻的香粉味,肤色干燥,眼角处布着鱼尾纹,嘴巴肉色,却是苍白,想必是被惊吓,来不及化妆,她看着司马如霜的眼神,凝滞,恐惧,畏寒。
此倾城,非之前的倾城啊!
看似手无缚鸡之力,随身的两名公子却不简单,还有三名丫鬟随身侍候,倾城她到底是什么人?
醉雅楼地契被人夺去,主子不追击地契下落,反而将醉雅楼就这么送与倾城,到底是为何?
主子是识得倾城,还是看上倾城了?
还有,她的余毒,主子说毒不深,一时半会儿不会毒发,但没有解药,那白衣公子消失无影无踪,她,究竟找谁要去?
“醉雅楼,我家主子要了。而你,毒只解一半,待主子来处置你。”
白衣公子的主子是倾城,那么……
是指倾城有解药?
是这样没错吗?
可,她之前如此对倾城,她对给自己解药吗?
心思千百转悠,此刻的花娘,心跳如鼓仿佛快到极限,惨白的脸色变了几变,僵着。
见状,姑娘纷纷极为惊愕,都奇怪眼前的女子是谁,为何一些不择手段的花娘,竟然如此惧怕她?
“姑娘,你是谁?”
好奇,牡丹问出口,她在司马如霜一侧,偏头看她。
然,牡丹的话问出大伙的心思,一个个睁大眼睛看司马如霜,皆好奇那面纱的容颜,究竟是什么模样?
呼吸间,她们萧肃等待答案,。
炽热的视线,还有一室的沉静,司马如霜幽眸微转,渗讥笑,回答“我是谁?姑娘们不觉得我的声音有些耳熟?”
听她如此说,姑娘们讶惊的眼神惊叹,“嗯,是有些耳熟,可是一时间想不起是谁?”
“就是,姑娘别卖关子了,就直接说吧。”
顿时间,场面又是七嘴八舌。
“是啊,瞧姐妹们都着急了!”
“莫不是……”
有人表情涣然大悟,“姑娘是新来的姐妹?”
“看来,我的声音没叫姑娘们记住。”
司马如霜慢条斯理道:“也是,我在楼里只呆了短暂的几日变消失了,没人记住有个叫倾城的花魁也不出奇。”
一声落,姑娘们错愕。
“呃!倾城,是你?”
错愕回神,虹彩看司马如霜说道:“你不是被有钱的达官公子赎身了吗?”
“没错,是我。”
司马如霜回答:“花娘说的吗?”
她答非所问。
虹彩点头,“花妈妈是这么跟姐妹们说的。”说完,突转对花娘,复声道:“花妈妈是不是?”
然,花娘点头又摇头,把虹彩看呆愣了,“花妈妈,难道倾城不是被赎走的?”
“这——”花娘哑口无话,无言以对。
讥笑看她,司马如霜道:“花娘为何不说说,你是如何把我骗进这醉雅楼,再逼良为娼,叫我沦为花魁卖笑自保?”
今个,她就不打算轻易放过花娘!
这逼良为妓之仇,她得好好跟花娘算算。
她不会杀花娘,但绝不会便宜她!
说毕,她走到堂中案几前,端庄雍容落坐,那姿势如大家闺秀的小姐。
青儿,春夏秋冬,风花雪夜,分别站在她身后。
如此架势,令姑娘们不寒而栗,还有狐疑,纷纷猜测司马如霜的身份。
“花娘。”
语气平静,司马如霜淡声开口,抬眉看背对她的花娘道:“今个起,醉雅楼的新东家是我倾城,而你……”
淡声的话漫不经心,缓慢一刻一杨,“花娘什么也不是!”
话落,花娘一震,愣愣偏身望去,看着司马如霜欲语。
一时之错,惹来祸患,真不该啊!
可,现在后悔已经莫及。
“什么?倾城是楼里的新东家?”
姑娘们惊骇,“花妈妈!这是真的吗?醉雅楼何时易主了?”
一个个口目瞪呆,嘴巴张开老大,几乎可以容下一下鸡蛋。
内心翻江倒海,手都有些颤,花娘好半会才道:“今日起,倾城便是你们的新东家。”
“花妈妈!”
姑娘们齐齐惊喊出声,但没人接下话,她们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所听的!
“花妈妈,醉雅楼怎么易主了?”
有人问,她叫百合,“是倾城将楼里买走了吗?”
说完直直看视司马如霜。
“这不是你该问的!”
花娘只觉在姑娘们面前抬不起头,今非昔比,已经不是她们的东家。
无视百合的目光,司马如霜出声:“大清早把姑娘们叫起来,就是告知你们一声,从今个起,醉雅楼的新东家是我——倾城,而非——花娘,姑娘们可听清楚,别认错了主子!”
一声落,没有人回应。
这样的结果,司马如霜似乎料到,索性把话挑明,“楼里除了易主,运作一切照常,若是有人想要离开,可以……”她话落顿顿,自案前站起,“只要有本事为自己赎身,或是有人愿意出钱赎你们,我立刻放人!”
她不是善人,虽说这间青楼是她顺手牵羊,但,若是有人想要离开,前提必须有足够的赎金!
“有没有人要走?”
她再问,说道:“若是没有,姑娘们回房休息吧。”
姑娘们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身在青楼,身子已经不洁,从良了,可是没有依靠,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们,没有背景,该如何生活?
况且,她们没有足够的银两为自己赎身!
于此,楼里换谁是东家,她们的命运依然是青楼女子,丝毫也改变不了!
“倾城,哦不,是新东家!”
第一个开口的是牡丹,“我留下。”
“东家,我也留下。”
然,是虹彩。
“东家,我们也留下!”
再者,是姑娘们异口同声。
“好。”
浅笑勾唇,伏在面纱下,司马如霜应道:“如此,都下去休息吧。”
淡淡的声音,听出一丝笑意,但不容反驳。
“是,东家。”姑娘们再次异口同声,话落纷纷散去,临离开时,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花娘!
或许,换个东家也不错!
姑娘们这样想着,花娘一向毒辣的手段,无恶不作,常常逼良为娼,不知从人贩子手里拐了多少清白家的姑娘,逼迫她们为妓,姐妹们中,除了家境落魄,被逼无奈外,多数人都是被花妈妈用银子买进来的!
如此一来,倾城是新东家,她们虽说讶异,但还是接受猝然生变的一切。
众人各自上楼回房,堂中一霎萧肃。
这时,司马如霜开口,“花娘,还记得我那夜说的话吗?”
说话时,她走前花娘,正色她道:“那夜我说——不放我走,你这青楼定会遭殃!而你却说:我花娘别的本事没,就胆子大,后台硬,打醉雅楼开张来还真没有怕过谁!至于你说的后悔,下辈子也许吧!”
一字一句,不缓不急,慢条斯理,复道:“花娘,醉雅楼易主,一无所有的感觉如何?”
打击的话,花娘一言不发,确实来讲,早是无言以对。
还有,悔之莫及,但是已经迟了。
司马如霜将花娘后悔的眼色尽收眼里,继续说道:“相信花娘一时间肯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事实就是残酷的地!”
“不知倾城怎么安排我?”
好半会,花娘终于开口。
然,司马如霜并没有马上回答,若有所思看花娘,转着眸子似在想什么问题,慢悠悠道:“风花雪夜,把她丢进后院的屋里,赏给护卫。”
花娘那夜这番话,她还记忆犹新。
“是,小姐。”
得令,两人恭敬领命。
花娘花容失色,本就惨白的脸,更是无一血色,“倾城,你不能这样对我!”
风花雪夜左右擒住花娘,她反抗,可是徒劳。
“为何不能?”
司马如霜笑看她,这时将面纱取下,绝色的脸庞妩媚异常,一一呈现在花娘眼目,“我记得,那夜花娘亦是如此对我!”
她的话,渗着一股阴森森的寒意,“带下去,看紧她!当然,别忘了给那些护卫下写chun药,免得满足不了花娘!”
是的,她变坏了。
司马如霜承认,她不是善人!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做回恶人又何妨,“适可而止,别玩死了。”
“是,小姐!”
稍微一惊,风花雪夜对司马如霜流落青楼一事,额为讶惊,还有她的做法,给震了一下,小姐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应声,两人驾着花娘离开堂中。
“倾城,求求你了……别这样对我……”
花娘恐慌的求饶声,略带哽咽,从静到远,“你们放开我……倾城,我向你认错,求你饶过我一命吧……”
致声不理,司马如霜道:“青儿,你跟春夏秋冬四处看看,以后这青楼就是我们的地盘。”
说完走上楼。
花娘的声音隐隐约约间传来,“倾城,你如此对我,主子不会放过你地!”
主子?
司马如霜脚步微愣了一下,心想,花娘口里的主子,莫非就是她的后台?
稍稍困惑,她敛去思绪走上最后一个台阶,往之前的住的房间去。
白天楼里没人走动,姑娘们都在休息,沉静一片。
身后是青儿的声音,“是,小姐。”
青儿本有千言万语的疑惑,但她没敢去问司马如霜,怕引起她伤心之事!
重回就地,司马如霜环视了一眼室内摆设,环境依然,摆设依旧,但是人心变了,她不再是之前的司马如霜,那个淡定,没有半点心思的司马如霜!
“女人!”
突然,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司马如霜身后响起:“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