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小心!”两名侍女跟在含章之后,想伸手扶她。
“去准备浴汤!”闪身避开了她们的触碰,含章不会忘记今夜还有芳华诞。
“诺!”两名侍女深知这个主人不好惹,含章一发话,她们立刻就遵命俯首了!
含章御下不算严苛,却极为有效,规矩摆在那里不是给人看的,而是用来遵守的,她本人不喜欢规矩,可是却喜欢看人家守她的规矩。
看着这两个侍女,她如今还算满意,比刚来时候好了,她其实也不喜欢聒噪!
不多片时,含章沐浴完毕,便净面梳妆,她没有在发间插上任何一件钗环,只簪了一朵半开的紫薇花,就在耳边,衬着那雪肤,真是别有一番风情,那两名侍女左看右看,总觉得这样不能彰显她家女公子的贵族身份,摇摇头似是不太认同。
含章微微一笑,拿出了司辛当日认她为女时所赠与的一块玉环挂在了腰间,这下那两名侍女总算满意了,一人点头道:“女公子肌肤甚美也!”
另一个也赞:“然,我家女公子贵气逼人,容华灼灼!”
贵气逼人?或许吧!
这几日她一反认亲当日的强势,处处示弱,先让那个嫡母得意几天,趁着不停背诵家规之极,她偷偷读了司氏家谱。原来司家人和开国帝师云子牙沾着远亲,司氏一族的血脉得到过云子牙的祝福,血验的由来就是云子牙的赐予,也就是说,如果非是司家血脉,是绝对混淆不进来的。
当她知道这一切时,含章才是第一次相信自己真的是司家女,绝非假冒!
怪不得荀弈放弃了灭自己口的打算,连自己母亲的闺名都打听出来了,看来这个人是早就明白自己的身世了。可是那个玉镯又代表了什么呢?
母亲留给自己的信里只模糊说了句,这是她最重要的东西。
含章一面想,一面听由那两个侍女将软膏涂抹在她的足上,慢慢地揉平,然后用丝布掖干,再为她穿上袜子。
“主人来找女公子了!”
外间一名侍女匆匆步进来说道,含章闻言挣开了眼,她全身已经打扮妥当了,并无什么不对,也就不要再理容了,所以现在她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迎接了出去。
……,……,……,……
司辛就站在院子里,也没有命人置坐,他想起自从认下这个女儿以后,也没有怎么与她交谈过,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太忙了。
可是关于含章的母亲阿心,他还是有很多问题要问的,比如当年她为何不告而别,就算再不济,留在司家也有一瓦之地,何必带着女儿卖身为奴。再说这个女儿,小小年纪,可是那眼睛里都是早慧神色,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父!”纵然不习惯,含章还是喊了出来,她的脸上现在微微带了笑,很是恬静。
“含章……”司辛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女儿,略略点点头,“要出门吗?”
“嗯,今日是芳华诞,所以兄长有约!”
“兄长?”司辛敏锐地皱皱眉,“谁?”
“三兄,六兄!”
“他们两个?”司辛的眉头皱地更甚了,他在含章的面前丝毫没有任何隐瞒的情绪,人不可能一直都带着面具,在自己女儿的跟前,司辛的一切都是放松的。
“嗯!”含章笑着点了点头,她眨了眨眼问:“父也想去吗?”
“哦,不……”司辛连忙否认,“既然你要出门,为父也不多说了,这样吧,和你七兄一起出门吧!”
七兄?含章的一双水眸又眨了几下,她的记忆力一向很好,那天算是她认祖归宗吧,家族里包括旁系的宗亲都到了,可惜就是没有这个七兄,到了现在她在这个家里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还是没有见过。
“你七兄他身体不好!”司辛说到这里,就是一叹,“你和他多亲近些!”
含章不及多想,马上点头:“是,但七兄他……”
“他不喜欢和你三兄,六兄一起,我帮你回绝了他们!”司辛已经拿定了主意,然后他回头对着晏空吩咐,“去,把七郎叫过来!”
“诺!”
……,……,……,……
天色渐渐灰暗下来了,街上压抑这一股股热烈的气氛,似乎要越过天际,飞向九霄!
含章已经走出了司府,她的父亲果然把司家老三和老六都打发了,倒是给了她一番清净,但她现在还是有点别扭,她的身旁多了一个男子,她从未想过在司家还有这样的“另类”,司家人总是很外露,不论是精明还是愚蠢,他们的气息总是很容易被看透,但惟独这个素未谋面的“七兄”居然是如此的幽淡。
司暮的瞳色比起禹朝大陆上的大部分人都要浅,微微有着栗色,这以至于他明明在看人,可总好像没有任何存在感一般,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是如此,明明身材高大,可是瘦而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含章觉得司暮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司家男子都要好看,甚至远胜于那个司家六郎,但是……不容易被发现,他站在那里,就好像一个浅色灰暗的布景。
“含章……”
“七兄……”听到人家唤她,含章也很礼貌地回了一句。
“我喜欢你的打扮,很好!”
“……”含章愣了一下,“嗯,谢谢!”
这下轮到司暮愣住了,他从没想过一个女子会用道谢来回应赞美,这算是新潮吗?一般的女子不该是羞涩,或者是炫耀吗?他忍不住多看了这个妹妹几眼,然后……绽开了一个真心笑容:
“你的名字很好,不需要改的!”
“嗯,我也这样想!”
“含章……,含章……,含章蕴华,天下无双,没有想到你的母亲有这样的见识!”
……,含章的脚步顿住了,“何为蕴华?”
“哦……,难怪你不知?”司暮笑了笑,他十分自然地牵起了含章的手,继续往前走:“这是普通老百姓根本不敢想的存在,就连我也不太敢说!”
“那何人敢?”
闻言后,司暮的眼先是亮了亮,而后马上暗了下去,他不紧不慢地伸出手,往前一指,“喏,他们就敢,也只有他们这群人无事敢去肖想蕴华!”
含章顺势一看,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那群人里,居然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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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过年了,家里各种亲戚,泠君也在忙着各种事项,看来现在真不是个开文的好时光呀。
不过泠君绝不会弃坑,或者乱填坑,大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