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一个无品无阶的小小女婢敢这样不知深浅地掺入到王室纷争中,别说她,就连王叔缺都无此胆量。
此时,各个权贵重新摆好姿势,拉袍入座,准备好好看看这是下得那局棋!
齐国公子殷若也来了劲道,他先是得意地甩给荀弈一个白眼,然后迈开方正的步子,昂首挺胸地往自己的席位上走去!
大殿正中,如今只跪了含章,还有请罪的禁卫军统领,他正一脸愧色!
琉璃灯内燃着火苗,明灭地折射出五彩霞光,荀恒有些诧异地望着下面伏着的少女,她虽屈膝做出这幅卑微的模样,可腰杆挺直,双眼直视,明眸中纯澈一片,哪有半分弱态,这张脸上尤带泪痕,让人见之欲怜!
“呵呵……”五王子荀莫一阵冷笑,“这还有没有规矩了?你们禁卫军都是死人吗?难怪能被那么多刺客混进来,现在连个小小侍婢都敢在王的面前大呼小叫,你们还不赶快把她叉出去!”
荀莫的话真是大义凛然,含章目露吃惊地望着他,心道:正愁找不到机会下手呢,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王上,请听奴婢说完!”女子一面说,一面低头恳求,把个怯弱入心的模样演绎了个十足。
“砰!”荀弈好像摔了个杯子!
含章现在并不方便去看荀弈,但心中对他如此配合的举措,实在很满意!
两旁刚刚有跨步向前的禁卫军,全都停在了含章的身侧,不敢再乱动!
含章又哀求了两声才慢慢抬头,她的眼紧盯上座,只见荀莫的完美俊脸上出现了一丝龟裂,眼中迅速闪过嫉恨。不仅他,就连荀恒此时看向荀弈都是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
他们无法想象,这些只听命于王的禁卫们,如何会之看到荀弈摔个杯子,便不敢动手拉人了。现在他就是如此,那日后若是这个太子想拭宫夺位可怎么办?
“五弟的规矩是好,阿父尚未开口,你便能直接命令禁卫军了。别说你,就算我这个太子,执行半王之责的人,也没有这番魄力!”荀弈冷笑一声,再复落座,他知道禁卫军都不是蠢货,他们听的是正统王命,今日若是荀恒说话,他摔杯的作为便是逆上,可仅凭一个荀莫就想代天拟旨,简直妄想,在禁卫军的眼中,自己才是半个王!
众人只见荀弈虽然在笑,可眼中射出数道冷光,整个大殿里似乎再无暖意融融,只剩冬意萧索,一旁的六公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便不敢再看自己的大兄,耳边只听荀弈再次轻悠悠说道:
“只是千万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权贵们对待刀剑或许是无能的,可是对于这样不见血的斗争,他们都是人精,现在他们收起刚才的落魄姿态,重新审视这两个本来早已分出胜负的王子来。
荀弈的确很出色,可惜了,他太傲,太目中无人!
多年前他们支持荀弈为太子,是因为他才华出众,这份才华里最重要的便是军事能力,烈国有个鬼才沈遗宣,那他们代国如何能输?可现在沈遗宣已除,国境之边已无威胁,那他们还需要这样一个不好拿捏的太子吗?
“多谢大兄的费心,弟铭刻于心。不过今日在场,弟就算不恭,也要说以下犯上说说大兄的不对!大兄今日的表现,实在让人失望!在座所有人都是了解大兄个性的,兄岂是那种只顾着怀中娇娇安危的男子?今日如此做派,在弟看来,莫不是……”
说到此,五王子低了低头,仿佛沉思,不过片刻后抬起,他便言辞唑唑逼人:“大兄故意想看着列位臣工出丑?”
好了!含章长出一口气,五王子,你很面子了,话说到此处,戏也到了高潮,你就该退场了。你既然赶着给太子难看,那就别怪我了!
听到荀莫如此说话,荀恒都是一愣,所有的权贵更是一霎,这两个兄弟竟连平时维持住的脸面都不顾了?要知道今晚此处除了代国人还有齐国和其他国家的使者呢!
不过权贵们也管不了那么多,纵然觉得五王子失宜,可更多的是觉得荀弈无德,居然如此可恨,想看他们出丑。
代国有五个世家,这世家的脸面尤其重要,今日这样丢人,他们此刻怒火都想烧到荀弈身上,找个出发口。
“五殿下!”含章抬首,眸光瞬间变成爽刀冰箭,似要射穿荀莫,“你怎可如此颠倒黑白?”
“下作奴婢,你说什么?”荀莫大怒,他今日从荀弈身上扳回的场子怎么能败在一个女奴身上,若是让人知道,荀弈的女奴都能呵斥他,他还有什么脸面去争夺那个高位?
“殿下心知肚明!”含章冷哼一句,像是不屑和荀莫多说,然后她膝行两步上前,对着荀恒就磕了三下,恭敬异常,“王上容秉,今夜之事非是无端之祸,根本就是五王子他故意命令人假扮刺客,戏耍诸位贵人而为的!他才是那个欺瞒王上,无父无君的逆子,今日之举,全为他一己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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