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大家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而谢宛然却觉得自己的头好重,有点晕晕忽忽的。
“姑娘的下体血流不止……”李大娘有些慌张地回答。
“血流不止……为什么会这样?”
“好象血崩了……”李大娘结结巴巴地说着,有点不知所措。
“血崩?对产妇来说,那是很危险的事情。”洪大姑焦急地对李大娘说,“到底是不是?你快点想办法啊!”
“可我不是大夫,我……”李大娘为难地说。
“小然,你没事吧!小然!”这时江海云发现谢宛然竟然昏迷过去了,可能失血过多,加上刚生产完,身体比较虚弱。
“大夫?我叫小三子去扬州城里请大夫。”说着,洪大姑就扭着有点发胖的腰枝一颠一颠地跑出去了。
洪大姑来到楼下找小三子,由于太着急撞到了人,“哎哟……这谁呀……”但她的骂人的粗话刚要出口,看了对方一眼后,就被吓回去了。
“石……石老板……你怎么来了?”洪大姑说话还有点打颤,不时用眼角偷瞧他的脸色,看他没有生气,心底稍安,随即脸上堆满了笑容。
“大姑,你到底干什么呢?一副慌慌张张,莽莽撞撞的样子,这可不象平时的你。”
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四十还没出头的男人,身着做工讲究、绣花滚金边的深褐色衣裳,面容清冷,冷静睿智的眼神,高而挺直的鼻梁,薄而紧抿的嘴唇,都显示他是一个性格坚毅,有主见而且精明的人。
他就是洪大姑的主子,画舫的主人石寒青。
“我找小三子,让他去扬州城里请大夫。”洪大姑恭敬地回答。
“请大夫?谁生病了?”
“我上次跟您说过的,那个谢姑娘,她今天突然提早生了,还生了一对龙凤胎,可是难产突然血崩,所以我找小三子让他去请个大夫来,产后血崩如果迟了会很糟糕的,走太急撞了您,不好意思。”洪大姑一边解释,一边道歉。
“既然知道情况严重,还这么罗嗦。”石寒青眼中精光暴射,语气冰冷,“快带我去。”
“你……石老板要去看谢姑娘。”洪大姑满脸惊讶,感觉不可思议,他一个大男人到女人的产房去干什么?又不是他的妻子。
“我去看病。”石寒青像扔石头似的丢出四个字,又催促道,“快点带我去。”
“哦……”洪大姑虽然还是不明白,但老板的命令可不敢违抗,自己的饭碗还是最重要的。
她满脸疑惑地带着石寒青来到谢宛然的房间里。
江海云正在把自己身上的真气输到谢宛然的身体里。
“你这样做是没用的,得赶快给她止血。”石寒青走到床边,抓起谢宛然的脚,用大拇指使劲按着。
“你是谁?”江海云既紧张又疑惑地看着他。
“我是画舫的主人,石寒青。”石寒青嘴角扬起,微微笑了一下,“她是你的妻子吧!你放心,你妻子她会没事的。不过你得去找一碗新鲜的羊血来。”
“新鲜的羊血?”
“是,这是治血崩的良方,羊血必须是新鲜的,你妻子喝下去后血就会止住了。”石寒青一边解释,一边手还是不停地按着谢宛然的脚。
江海云还是有点半信半疑,他看到石寒青放下谢宛然的右脚,又换了左脚使劲按着,“你在按她的隐白穴。”
“是,看来你认识穴道,应该是个练武之人。”石寒青打量了一下,道:“血崩的主要原因是冲任两脉不固,脏腑失调。因此在治疗上应着重补肝健脾益肾,调养冲任,其中又以健脾最为重要。隐白穴是足太阴脾经上的一个重要穴位,按照经络学说的原理,刺激隐白穴有健脾统血、补中益气的功效。”
“看你说得有道理,我相信你是懂医之人。我现在就去找新鲜羊血,请你帮忙照顾好我的妻子,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就看到一道黑影忽的一闪,江海云就消失不见了。
好俊的工夫!石寒青在心底暗暗赞叹,倒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不知他为什么全身包得严严实实的,等会儿倒要问他一下。
“现在这都快深更半夜了,哪里去找新鲜的羊血。”洪大姑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天色,不无担忧地说,“而且他连盛羊血的碗都没拿去。”
“对他这种练武之人来说,天黑更容易办成事。你放心,他很快就会回来的。”石寒青的眼神显得更加的冷静睿智,但看着谢宛然时却隐隐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
一盏茶的工夫,江海云回来了,还带来了满满一海碗的羊血。
洪大姑看着粗糙的大海碗,碗里鲜红的还冒着热气的羊血,惊讶地合不拢嘴,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我说你也太快了吧,这碗是从哪儿来的?”
“既算偷的也算买的。”江海云把碗小心地放到桌子上,“我找了一户养羊的农家,在他们家的厨房里拿了一只海碗,放了二十两银子在灶头上,然后到羊圈里杀了一只羊,放了一海碗血就回来了。”
“你可真够大方的,二十两银子……”
江海云没时间再理会洪大姑的嘀咕,转头看着石寒青说:“请问什么时候给小然喝羊血?”
“现在就喝,喝一小碗就够了。过一个时辰,血止住了就不用再喝了,如果血还没有完全止住,可以再给她喝一小碗。”石寒青吩咐道,“不过应该可以止住的,因为现在血已经不象刚才流得多了。”
江海云点点头说声谢谢,然后倒了一小碗羊血,看着鲜红而又腥气扑鼻的羊血,端着有些发呆,“就这样让她喝下去?”
“怎么?还要加糖还是加盐啊!”
“不是,就是……”
“恶心是吗?那是救命,快点让她喝下去。”石寒青不由得加重了语气,隐隐透露出一丝威严。
“小然,小然,你醒醒,醒醒……”江海云走到床边,轻声地在谢宛然的耳边叫着,看她有点反应了,就把她稍微扶起来一点,用一只手托着她的背和头,小心地喂她喝羊血。
谢宛然迷迷糊糊地喝了几口,眨着眼皮,无力地慢慢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轻声地问道:“这是什么啊?这么难喝!”
“是……是大夫开的药。”江海云的眼角露着淡淡的笑意,柔声哄着她,“乖,小然,赶紧把药喝了,病很快就会好了。”
“这什么药呀?这么难闻,又腥又有一股骚味。”谢宛然低声抱怨着,但还是皱着眉头把它给喝了,然后喝了雨水递过来的茶水,又昏沉沉的睡去了。
石寒青站了起来,“我要休息去了,你们大家也累了,都去休息一下吧!让她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就会好的。”说着,就走了出去。
“那我们也去休息了。”一直陪着的莫言君也跟着洪大姑出去回自己房间去了。
“二少爷,我们把孩子抱到隔壁房间里照顾,你好好地陪着姐姐,有什么事你叫我。”
“好,辛苦你们了。”
“没事,二少爷,你也好好休息吧!”
雨水说着,和奶娘一起抱着孩子到隔壁房间里去了。
江海云在谢宛然的身边侧身躺下,让她的头枕着他的胳膊,然后静静地看着她,看她呼吸平稳,心里稍稍安心一点。
小然,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差不多每天晚上我都来看你,看你到天亮,但我又不敢见你,怕我吓坏你。现在我想通了,无论怎样我都要在你身边保护你,不再让你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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