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宛然期待的眼神,林旋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微微笑了一下,点点头,比划道:“下雪后的路很难走,你确定要去吗?”
“我要去。”谢宛然一脸坚毅地说道。自己无缘无故失踪,云他们肯定着急了,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那个小山坡上。
林旋寒星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异彩,一把拉起谢宛然的手,拖着她快速走出草房子,拉得她的手生疼。
“喂,你慢点可以吗?”说着使劲甩开他的手,用左手揉着自己发红的右手,手劲还真大,真是说风就是雨,瞥了他一眼,娇嗔道:“真是的,你不知道,对女孩子要温柔些。”
林旋微怔了一下,忽而意识到什么似的,不好意思地笑了,比划道:“你不是着急吗?再说,我们得在天黑之前回来,不然雪化的夜晚露宿在外面是很冷的,有被冻死的可能。”
“是吗?”谢宛然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太阳已经准备西下,看来是下午三点左右。冬天的太阳好象也跟人一样怕冷,每天五点左右早早下班,躲到山后睡觉。
“要去我们得快点。”林旋做了一下手势,然后又去拉谢宛然的手。
谢宛然快速地一缩手,捂着还有些泛红的右手,说:“可以不拉手吗?”
林旋看着她捂手害怕的样子,抱歉一笑,做手势道:“对不起,我拉你的手只是不想你迷路或受伤,因为我父亲在树林里布置了阵法和机关。”
“阵法和机关?”谢宛然想起武打片里的那些阵法和机关,看起来很厉害,其实都是特技加剪辑,然后还有电脑合成的,不知道这唐朝的阵法和机关是不是真的很厉害?心底有些半信半嶷。
看到谢宛然神情发呆,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林旋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比划道:“不拉你的手也行,但你得紧紧跟在我的身后,不能离开半步。不然出了事,我可不负责。”一连慎重的表情,寒星般的眼睛里闪耀着一丝凌厉,一丝担心。
不会真这么厉害吧!谢宛然灵活的眼睛转动着,可看他严肃的表情,好象不是吓唬人的。算了,自己虽然不怕死,但自己的生命还是要珍惜。
古语云:死也有重于泰山和轻于鹅毛之分,如果无缘无故把自己的生命丢在这荒山密林里,谁也不知道,那不太冤了吗?再说,下雪后的路肯定不好走,被人拉着走肯定省力点。
她心里的懒惰思想又出来了,心里打了一下小算盘,然后展颜一笑,道:“还是我拉着你吧!”说着,拉起林旋的手。
那如春风般温暖,如清泉般纯净的笑容让林旋先是一怔,然后嘴角微微向上翘起,轻轻握紧谢宛然的手,一起走进密密的,看起来无边无际的树林里。
林旋拉着她一会儿往右走,一会儿又往左走,有时侯还要倒退着往后绕……
谢宛然心里疑惑,树林里看起来什么都没有,除了地上和树枝上的白雪,连个动物的影子的也没有,可能因为下雪都躲起来了吧!干嘛不直着走,这样多浪费时间呀!
难道寂静的树林里真隐藏着厉害的机关?谢宛然那漂亮迷人的眼睛里闪动着一丝慧诘的笑。
她暗暗地在手里扣了一枚铜钱,运足腕力,往刚才林旋避过不走的树林里弹去。
“咚”铜钱击中了一棵松树,震得那棵松树树枝轻轻颤动,树上的雪花一片一片地被震落下来,同时,几声“丝丝”的破空之声传来。
“啊……”谢宛然只觉得头皮一凉,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已被林旋拉下,“噗”的一声,伏在地上,半个人埋进雪里,冰凉的雪入侵她张开的嘴巴里,遇热融化的雪水顺着喉咙流向食管,冷冷的,冰冰的,好难受,想咳嗽,却咳不出来,因为现在的她面朝下,而且满嘴都是雪。
谢宛然还没想到好办法,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现在的情况,“噌”的一下,她又被林旋给拉了起来。满头满脸满嘴都是雪花,那样子要说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呸呸……”谢宛然一连吐了好几下,才把嘴里的雪吐干净,其实都快变成冰凉的雪水了。然后举起袖子,抹掉脸上的雪花,深深吸了口气,真是,快被憋死了。
“林旋,你怎么回事?”谢宛然双手叉腰,一付兴师问罪的样子。
林旋也一脸怒气,眼眸里充满质问,用手向后指了指。
什么嘛?谢宛然疑惑地一转身,结果看到一枝一枝钉在树身上的箭,那箭入目三分,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真有机关?天哪!刚才自己觉得头皮一凉,不会是被箭射中了吧!谢宛然蓦的抬手,抚上头顶,不疼,放下手一看,没血,还好……还好……低头却看到了雪白的地上一缕黑色的头发……好险……心里暗暗惊呼一声。
嘿嘿……谢宛然把手放在额角上,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了……嘿嘿……我下次不敢了……谢谢。”最后一句谢谢真心实意,她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虽然他不是老人,但他说的是实话。
她小心地伸出手,拉住林旋的手撒娇似的摇了摇,“真的对不起。”
林旋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复杂,充满警告、无奈、原谅……最后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这个教训让谢宛然不敢再造次。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他们终于走出了这片树林,来到了那个小山坡。
小山坡上已变了样,盖上了厚厚的,白白的雪花,雪白晶莹的雪地上,一个人也没有。
“云……含落……李大哥……你们在哪里?”谢宛然大声地喊着,清脆响亮的喊声回荡在山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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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云拉着寒梅一路飞驰,终于赶到了林旋的住的地方。
无边无际的树林,只有中间200米见方的地方没有树林,有几间草房子,房子前面是空旷的院子。
江海云一眼看到院子中被火熏黑的木桩子,还有散落在木桩周围的的没有烧完的柴火,虽然大部分被雪覆盖,但还是可以看出,不久前刚焚烧过。
他脑中轰的一下,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难道自己来迟了?啪的一声,他双脚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呆呆地看着木桩,手脚冰冷,脑子一片空白……
寒梅一边跑向草房子,一边喊着:“林哥哥……林哥哥……”
她跑进屋子,却发现里面没人,“林哥哥……林哥哥……你在哪里?”说着,掀开里屋的门帘,探头往里察看。
她看到里屋的地上有一团衣服,黑呼呼的,但可以看出是女人的衣服,“江大哥……谢姐姐没死……她没死……”寒梅大声喊道,“你快来看呀……”
江海云听到屋里寒梅的喊声,说小然没死,他发呆的脸上一下有了生气,眼睛里充满了惊喜,耸肩跃起,冲进了屋子,“小然,她在哪里?”
“江大哥,你看,是她换下的衣服吗?”寒梅指着地上的那团衣服说。
没看到人,只看到衣服,江海云的心又沉了下去,脸色凝重地走近,低头查看地上的衣服,“是小然的衣服。”
虽然衣服被熏得黑呼呼的,裙摆都被烤焦卷缩,但江海云还是一眼认出那真的是小然的衣服。
衣服在这儿,那她的人呢?江海云打量着房间。
房间简单而整洁,一张挂着白色床帐的床,一个竹子做是衣橱,一张用大树桩做的圆桌,两根用小木桩做的圆凳,墙上竟然还挂着一幅画:夕阳西下,火红的晚霞把蓝天、河水染得通红,飞鸟归巢……不禁让人想起“落霞与孤鹫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这幅画是方姨画的。”寒梅看到江海云的目光停留在墙上。
“方姨?”
“我叫林旋的母亲方姨,其实她叫方紫萝,长得很美,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惜体弱多病,林旋十岁时,她就去世了。”寒梅语气有些沉痛。
“你那个林哥哥呢?现在在哪儿?”江海云心里焦急,找到谢宛然是最重要的,不知道她有没有事?
咦!远处的山林里好象有人在喊叫。江海云凝神静听,“是小然的声音,她在叫我……”脚尖一点,像一阵风似的席卷而去……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