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是太美了……”李含落精神一振,从椅子上惊喜地站起来,跑到院中,踩着咯吱咯吱的雪,感觉好神奇。
李焰也不由地赞叹道:“真是难得一见的绝世美景,不能单用美字就能概括的……”可一时又想不到更好的语言来赞美。
他走到檐下,双手高举头顶,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地吐出来。山中的雪后,空气清新而润爽,让他的呼吸间觉得胸腔里充满了舒适通畅的感觉。
他们一直住在繁华的长安城里,根本没出过远门,更别说看见这无边无际的雪海,还有那连绵的雪山一座接一座,白色笼罩在山头,可那些四季常青的树木好象不甘心似的,努力展示着自己的坚强,山间隐隐约约露出淡淡的绿色,衬托在深深浅浅的蓝天下,让人觉得有一种浩瀚无边的伟大,洁白无暇的圣洁之美。
江海云虽然也惊叹这雪景,但更担心的是谢宛然的安全,不知道她在哪儿?有没有受苦?
他没有心思观赏雪景,而是想尽快找到线索,刚才他到处察看了一下。离恨宫占地大约二十亩左右,房子是分上下两层的,楼上有二十八个房间,楼下的中间有一个大厅,两边也有十多个房间,还有一些就是客厅、厨房、储藏室……
很多房间都是灰尘布满,蜘蛛称王,但楼下有一间房却很干净,里面床上放的被褥也很整洁,看来有人经常在整理,厨房也很干净,里面还有一些米、菜、盐等一些日常用品。
这人是谁呢?虽然看起来好象几天没回来的样子,但肯定经常回来,这个人哪里去了?现在在哪儿?不知会不会回来?小然是不是她抓走的?一连串的疑问在他的心底盘旋,却没人帮他解答。
等待,只有耐心地等待……他肯定这个人会回来,说不出什么道理,就是一种直觉。
再说大雪封门,现在出去是寸步难行,自己一人还好说,但是……
看着在院子中玩雪的李含落和欣赏雪景的李焰,不禁摇了摇头。
忽然,江海云听到离恨宫外有说话的声音传来,心里一阵欣喜,是那个人回来了?他脚尖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如一支离弦的箭一般,迅速消失在墙外。
离恨宫外的一条山路上,一老一小两个身影在雪中行走。
老的是一位大娘,六十岁左右的年纪,脸很白,不象一般农家妇女,脸皮粗糙,虽然走的是山路,但腿脚灵便,不象一个平常老人的样子,手里提着篮子,篮子上用一块蓝色粗布盖着,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小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身材健美,脸色红润,长长的睫毛衬托着一双明亮生动的眼睛,长得得十分标致。左右两只手里各提着一只篮子,不过这两个篮子要比那个老大娘的篮子要小一些,上面也盖着蓝色粗布。
“娘,都怪你,我就说早点出门嘛!如果不是你磨磨蹭蹭的,我们就不会碰到这风雪了,幸好现在停了,不然就要在树林里过夜了。”那个姑娘嘟着嘴,在埋怨她娘。
“嘿,还说我,要不是你要在集市买你那林哥哥要吃的东西,一会儿买这一会买那,我们会这么迟吗?”那老大娘脸露笑意反驳道。
“哼……反正怪你……”那个姑娘的脸上飞起两朵红云,跺着脚撒娇道,“你再说,我就去找林哥哥,不帮你提东西,不陪你去离恨宫了……哼……”
“你喜欢林旋那小子,娘知道,可你也不能为了他而忘了娘吧!”那个老大娘继续和女儿斗嘴,故意说道。
“娘……我没有……”那姑娘红着脸辩解,可又不知道怎么说好。
“你没有……你是没有喜欢那小子,还是没有忘了娘……啊……”那老大娘看到女儿脸红,好象很开心,居然哈哈地笑了起来。
“不跟你说了……”那姑娘一甩头,小跑到前面去了。
那老大娘笑着也追了上去。
江海云从一棵树上飘下来,如一片树叶般轻灵,然后悄然跟在后面。
看来那母女不是平常的农家母女,她们都有一身武功,从她们走路的步伐就可以看出来,武功还不低。
从她们的谈话中可以知道,她们就是到离恨宫去的,但是不知道她们是不是住在离恨宫的人,因为他们还提到一个叫林旋的人,他似乎也住在这里,那他会不会是住在离恨宫的人?
不一会儿,那母女两人就说说笑笑地走到离恨宫的大门前,忽然她们说话的声音嘎然而止,那老大娘的眼中精光一闪,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那姑娘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会意地一点头。然后母女俩走到墙边,轻轻一跃,用手攀住墙沿,悄悄探头往里看。
“不用看了,我们没有恶意。只不过风雪太大,借助贵地避风雪。打扰了。”江海云现身抱拳道。
听到后面话声传来,母女俩心中一惊,落到地上面面相觑,这人什么时候在自己后面的,怎么都没发觉,看来对方的武功高过自己很多。
那大娘凌厉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江海云一通,看到江海云笑容诚恳,眼露正气,不象是坏人,就放缓了脸色,说:“你客气了,这本是荒废的房子,我也只不过是借住一下而已。”
“多谢大娘了,我们进去吧。”江海云推开大门,微笑着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
那大娘和姑娘提起篮子,走了进去。
李含落看到大门打开,江海云竟然从外面进来,还带来两个人,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眼眸里充满了惊奇。
江大哥什么时候出去的?那两个人是干什么的?还提着篮子。
李含落停止了玩雪,李焰走了过来。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含落姑娘,这是我……师弟李焰,这是车夫王立……”江海云一一介绍,然后互相点头。
“你们好!大家可以叫我叶大娘,村里的人都这样叫我,她是我女儿叫寒梅。”
“你们好,大家也可以叫我梅子,那是我小名。咦,你们怎么还带着棺材?里面有死人吗?”寒梅热情地打招呼,忽然她发现了放在走廊里的棺材,惊奇地询问。
“哦,那是我一个朋友,刚过世,他想跟他所爱的人葬在一起,所以我们为了完成他的心愿,才会来到这个地方。可他爱人的坟没找到,却遇上了大风雪,只好到这里来避风雪。看来只有等雪化了再去寻找了。”江海云叹了口气,一脸愁容,没有完成花离的遗愿,却把小然给丢了。希望她吉人天相,没事才好。
“你不要发愁,这附近我很熟的,你告诉我,你要找谁的坟?我帮你找。”寒梅热情地说道。
“是吗?姑娘知道林珑姑娘的坟墓在哪里吗?”江海云脸上露出欣喜。
那叶大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正要出言阻止女儿,可寒梅比她更惊讶,脱口而出:“你要找林哥哥姑姑的坟墓?”
“你知道在哪儿对吗?”
叶大娘脸色沉重,冷冷地道:“你们是花离的什么人?”
“叶大娘认识花离?”江海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其实我们也不是他什么人?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他,当时发生意外,临死前受他之托,完成他的遗愿。”
于是,江海云把自己怎么认识花离然后答应他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
“哈哈,老天爷终究还是开眼了……”叶大娘笑着,笑声里充满了恨意。
“叶大娘是离恨宫的人?”江海云试探道,想证实心中的猜测。
“是,我是当时离恨宫七仙女之一,我是她们的大姐,可就因为花离,离恨宫就毁了……”叶大娘想起当时的情景,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眼泪想像断线的珍珠似的流下来。
“娘,你怎么啦?你怎么哭了……”寒梅第一次看见娘哭,不由得心情慌张。
“没事,娘没事。”叶大娘搂着女儿安慰,“娘只是想起往事而已……”
“不管怎样?我觉得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应该让这些事随风而逝了。叶大娘,你也不要再伤心了……”江海云劝慰道,“其实说起来,你的师傅也有责任,不应该用冰魄寒蚕来试探他,他退缩是因为他童年时母亲留给他的阴影,而且当时他不知道冰魄寒蚕的解法,其实他是爱林珑的,所以林珑的死让他发狂,才会做下错事,事后其实他很后悔……”
“哎……也许天意如此吧……现在天色将晚,等明天……我带你们去林珑的坟前。”叶大娘微微叹了口气,脸色缓和,眉头舒展,好象相通了,答应带他们去。
“你们也饿了吧,我们带了吃的,进去吃点东西吧!外面挺冷的。”寒梅看到娘脸色好转,便又高兴起来,热情邀请大家吃东西。
说到吃东西,便觉得肚子真的饿了,于是,大家一起走进客厅吃东西,叶大娘和寒梅带的东西还真多,米饼、饭团、糕点……虽然不是什么高级的东西,但吃起来的味道还真不错,大家吃得津津有味。
“不知道宛然姐姐怎么样了?有没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吃?”李含落吃着美味的糕点,想起谢宛然。
被李含落一提起,大家的心被揪了起来,无心再吃东西。
“宛然是谁呀?她怎么啦?”寒梅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
李含落把昨晚发生的事仔子细细地说了出来。
寒梅听得眉头蹙紧,不会是林哥哥做的吧?很有可能。
“我们快走。”寒梅一拉李含落就往门外跑。
“怎么啦?”众人惊讶。
“她想到你们的朋友可能被她的林哥哥给抓走了。”叶大娘解释道。
“他抓我朋友干什么?”江海云不明白。
“因为你们伤害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我们没有伤害什么人啊!”奇怪。
“他的朋友可不是人。”叶大娘摇了摇头,这孩子还真是奇怪。
“不是人,那是什么?”江海云脸上惊讶之色更甚。
“这树林里的所有动物都是他的朋友。你们杀了他的朋友,还用火把他们烤了吃……”
“啊……不会吧……”这树林里的动物还不能吃,李焰惊讶得话也说不完整。
“快走呀,希望还来得及。”寒梅催促道。
“希望……来得及……他会怎样……会杀了她……”听了寒梅的话,江海云心里一阵冰凉。
“我也不知道……一般来说,会用火烤了她……”寒梅为难地说,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
“用火烤……”天哪,他以为自己是森林里的执法者吗?江海云看寒梅的神色不象开玩笑的样子,不禁冷汗直流,赶紧提息跟上寒梅,并一把拉着她的胳膊,拖着她一起走,这样速度就快多了。
一行人急急忙忙地钻进树林,跟着寒梅跑。
“我和寒梅先走,你们跟着叶大娘后面跟来。”说完,江海云运足内力,提息纵身,拉着寒梅跃上树梢,在树顶上飞驰而去,如一缕轻烟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的轻功这么了得。看来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是老了,比不上了。叶大娘看着江海云消失的身影,暗暗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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