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柳?那肯定是柳依依的父亲了。自己更加不能去见客了,不然又要引起麻烦了。
“谢姑娘,到底怎么样嘛?能不能看在我收留你的份上,帮帮我的忙,而且那客人是有身份的,看起来挺正派的,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我在这里先谢谢姑娘了……”洪大姑说着就要鞠躬。
谢宛然一把拉住她,秀眉微蹙,有些无奈地说:“别这样,你把这一百两银子还给客人,然后去跟客人说,萍水相逢,相见不如不见,如果欣赏我的琴艺,我可以再给他们弹一首,以感谢他们的知音。”
洪大姑看到谢宛然坚持的表情,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了。还真是一个倔强的姑娘,不过这样至少可以跟客人做个交代了,不知道客人会不会生气?
洪大姑来到正厅,有些不舍地把一百两银子递给柳居茗说:“姑娘说,萍水相逢,相见不如不见,如果欣赏她的琴艺,她可以再给你们弹一首,以感谢你们的知音。”
“哦,那个姑娘倒有一份傲气,如果我们再相逼,倒显得我们俗气了。”那个雍容温和的男人呵呵笑着,眼里有一丝敬佩,“在这风尘之中,这样的女子倒是少见。”
“也许她长得丑,不敢见人呢!”旁边那个身穿云纹白裳的年轻人摇着扇子,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那倒不是,谢姑娘长得貌美如花……”
谢?他的脑中不禁浮起了一张美丽的脸,一双熠熠生辉,清亮灵动的眼睛……
“莫姑娘来了……”莫言君换好衣裳,娉婷走来。
只见她身穿一件白色纱裙,隐隐露出胸前的翠绿色抹胸,显得清淡雅致,如一朵刚出水的白荷花,在绿叶之上随风轻摆。
“莫姑娘真是一个美人……请坐。”那个雍容温和的男人笑着赞美,招呼她坐下。
“谢谢。”莫言君笑着坐在那个男人身旁的座位上。
“洪大姑,请谢姑娘来弹琴吧!不过有个要求,要边弹边唱。”那个气质高贵,神情优雅的年轻人摇动着折扇,嘴角含着似有若无有点古怪的微笑,眼里闪烁着异彩。
“好,我去跟她说,各位大爷请稍等。”洪大姑面露难色地转身离开,不知道那谢姑娘会不会答应,还真是麻烦。
听了洪大姑的话,谢宛然沉思了一下,抬头道:“为了姑姑不再为难,我答应。”
“真是谢天谢地了。我去跟客人说,你也赶紧下去,好吗?”洪大姑的眉头舒展开了,那世故的笑容出现在脸上,高高兴兴地下去了。
纱帐后面出现了隐约的身影。
“谢姑娘来了。”洪大姑笑着提醒。
谢宛然洁白光滑的纤长手指拨动琴弦,一串流畅的音符飘溢出来,渐渐地蔓延,如水般浸润着人的心灵。
她朱唇轻启,如天籁般纯净动人的声音伴随着琴声向四周扩散,轻柔地侵占着听者的耳朵,敲打着内心。
一曲在现代流行的《水调歌头》被谢宛然演绎得感人心肺: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
低绮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谢宛然边唱眼泪不由自主地滴落下来,她想起了远在二十一世纪的爸爸妈妈,想起青梅竹马的朋友,想起自己的同学,还有自己爱的人,云……
厅里一片安静,静得只有呼吸的声音和谢宛然微微啜泣的声音。
忽然,那个身着云纹白裳的年轻男人右手一挥,一道白芒向着一丈外的粉色纱帐射去,瞬间将那纱帐削落,惊得陷入悲伤和思念中的谢宛然陡然起身。
那白芒又忽忽悠悠地飞回到那年轻人的手中,轻轻地摇着,却原来是一把折扇。
“李公子,你干什么?”莫言君惊呼出声,脸色吓得粉白。
他姓李?谢宛然的眉头不禁锁了起来,一双晶亮透澈的眼睛凝视着他,真的是他?
“贤侄,你把人家姑娘吓坏了……呵呵,真没想到姑娘的歌唱得也这么感人呀!真是少见。”那个雍容温和的男人笑着解围。
“谢姑娘是不是见得人呀!居然蒙着脸,看来今天是无缘得见姑娘的真容了。”那气质高贵,神情优雅的年轻人摇着折扇,嘴角含笑地说道,话语里隐含讽刺。
“李公子不必言语相激,我蒙着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请大家见谅。”谢宛然蹲身微微行礼,凄然一笑,“诸位都是人中之龙,在下区区卖艺之人,实在高攀不起,各位尽兴,在下告辞。”
说完,谢宛然又深深地看了那个气质高贵,神情优雅的年轻人一眼,转身飘然离去。
那个年轻人摇动的扇子不由一停,眼露深思,那双眼睛好熟悉,清亮透澈,似曾相识,但少了点灵动的感觉,却多了份淡淡的忧伤,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疼……不会是她吧?她不是应该跟李焰在一起吗?可是……
谢宛然回到房中,也不点灯,默默地坐在窗边,看到故人,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来到这千年前的唐朝所发生的事,所遇到的人,觉得自己就像在梦境中似的,也许有一天醒过来,自己又在学校里读书,跟同学到郊外野营,跟好朋友逛街……
可肚子里孩子的胎动却提醒她这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做梦,自己即将成为一个孩子的母亲,谢宛然深深地叹了口气,眼泪又像断线的珍珠似的滚了下来。
自己一直在心底里对自己说,为了孩子,自己一定要坚强,可毕竟自己孤身一人,没有父母的陪伴,现在连云也离开了,自己该怎么坚持下去呢?
谢宛然趴在桌子上大声痛哭起来,好象要把心底的委屈和孤独都倾泄出去。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可谢宛然没有听到。
门外的人踌躇了一会儿,听到里面的痛哭声终于轻轻地打开门走了进去,看到趴在桌上痛哭的谢宛然,忍不住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肩安慰她。
谢宛然一惊,陡然起身,“是你?你怎么上来了?”
“真的是你?谢宛然,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吧!”那个身穿云纹白裳,气质高贵的年轻人满脸惊喜。
“是,吴王殿下。谢谢你还记得我的名字。”谢宛然用袖子抹着眼泪。
李恪拿出手绢替她擦眼泪,“你怎么会在这里?李焰呢?”
谢宛然的眼泪哗的又下来了,自己已经不想哭了,可眼泪像不受控制似的依旧流个不停。
李恪的手绢整条都被染湿了,他干脆不擦了,轻轻拥她入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哭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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