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瓷虽然是你的妻子,可也是我的朋友。”楚寞毫不退让地回视他,语音坚定。
“玉瓷?朋友?”路景之冷笑起来,连话音都有几分颤抖,继而望向玉瓷,“夫人,你何时有这么亲近的朋友?”
光线黯淡,气氛怪异。三人被光影掩映着,轮廓在几个不算亮的灯笼光照中浮浮沉沉,但却能让旁人感觉到他们身上传来的寒意,十分明晰。
矛盾,一触即发。
“今日到此为止,楚公子还是请回吧,我也上马车了。”争端以玉瓷一句打太极的话为结尾。说完这话,她便忙不迭地钻进了马车。水碧这边看看那边看看,选择了最明智的做法——不发一言地跟着玉瓷钻进了马车。
自然,当事人都不再参与了,两人的针锋相对已没了意义。楚寞见玉瓷不再搀和,只敷衍似的一笑,朝路景之拱拱手:“路将军,告辞。”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路景之在原地呆愣半晌,过许久才唤了个家丁来赶车,自己骑上马走了。
等玉瓷回到路府时,已经是深夜。
她没回来的事,只有老夫人和路景之知道,因此并没有惊动太多人。回内院时先是到老夫人那里报了个平安,将今日意外随意说了说,这才回了抱玉轩。
只是面对路老夫人时,她还是不可控制地想起青音说的那些。若她真是给原本的尹玉瓷下毒的人,若她真是特意让人来试探她失忆与否的人,若她真是暗中派了人跟踪她的人。那么,这个路老夫人,心机也太深了。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她几乎就要以为路老夫人是信任她的了。
回抱玉轩的一路上,玉瓷只是兀自思索,并没将并肩而行的路景之放在心上。倒是路景之,一路上只是寒意森森地盯着她,薄唇紧抿,不发一言。
回到屋子里,随意洗漱过后,玉瓷照例是将隔帘放下,准备就寝。
因路景之执意要睡在外间,玉瓷便遣人将薄纱帘子换作了锦帘。帘子一放,便将原本相通的屋子隔作了两间,再不可透过帘子看到对方的情况。
这些日子,因为路景之也一向没有多余动作,玉瓷便把这隔帘看做了很有安全感的东西。但她从没想过,若是外间的人有心,只要将帘子一掀,便可轻易近了她的身。
在半梦半醒间,玉瓷感觉到脸颊上微微有些暖意。脑中还有些昏沉,心中却猛地一沉,她陡然睁眼。
床边坐了路景之,他正面无表情地凝望着她,同时以食指并中指在她脸上轻抚。屋角的灯挑得很暗,昏黄昏黄,溢满出丝丝迤逦。
玉瓷身子一僵,猛地坐起,身子往后挪了挪,“将军有什么事?”她很快镇定下来,以平常的语调问道。但那紧绷的背脊却表明了,她此时,很紧张。
路景之不妨她猛地挪开,手还僵在半空,先感觉到指尖一凉,继而便发现那原本乖顺躺着的女子已警惕地移至床角。
心中有些发涩地收回了手,路景之苦笑着轻声道:“丈夫碰碰妻子的脸而已,也是这么不可原谅的事?”
玉瓷一怔,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我现在还不能接受将军,若是将军执意如此,只有和离。”话音却十分坚定。
路景之唇梢一挑。他原本只是坐在床沿上,现在尹玉瓷几乎已挪到床角,他索性便往床中间一坐,离玉瓷又近了些,“呵呵,和离?”他冷笑两声,“你想得倒是美,为何不说休妻呢?”
心中微讶,讶异于路景之的冷酷。玉瓷面上依旧神色淡淡:“若是休妻,也可。”和离和休妻,都是两人关系破裂的方式,区别在于,前者留了些情分,后者则是毫不留情。
玉瓷知道,光是不愿与丈夫圆房这点,路景之已可以给她一纸休书,只是这理由说出去,却恐怕能让人笑掉大牙。
玉瓷态度强硬,路景之也没太惊讶,毕竟,尹玉瓷一向是和他对着来的,从没顺从过。只是今日,被先前楚寞的表现一激,他却是迫不及待地想表明些什么。
“那你还是别想了。”路景之冷冷盯着她,“你尹玉瓷一辈子都会是我的妻子。”话音仿佛从齿间一个个挤出,路景之挑衅地盯着她。
玉瓷无言,再不说话,只是蜷缩在角落里。
这样的人,明显是无法沟通的,多说无益。
路景之见她又不说话了,但表情还是那样不屑,一时间又来了气,朝里挪了挪,一把将玉瓷扯过,“夫人还是早些就寝吧。”话音轻轻出口,玉瓷一阵眩晕,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被他一把拉着躺下。同时他也将靴子蹬了,将被子一扯,长臂一捞,紧紧地将玉瓷搂在怀里。
玉瓷大骇,连忙挣扎。谁知路景之的手臂如同钢铁般,纵是她使了万分力气去挣脱,也撼不得他半分。宛如紧紧纠缠住人的水草,他的手臂越收越紧,使得玉瓷的心渐渐沉下去。
“放手。”挣扎无效,她索性也放弃了挣扎,只冷冷道。
路景之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有些沙哑:“不放。”甚至又故意将手臂收紧了些。
“路景之!”玉瓷大怒,声音拔高,吼道。
然而她整张脸埋在路景之的胸口,虽然是大吼,却还是闷闷地传出微弱的声音来。
路景之愈发得意,左手紧紧箍着她,腾了右手来摸索至她的下巴,手指微微用力,便轻易将她的下巴挑起。
床帐里很是阴暗,分明就看不清对方,但路景之却仿佛能看清尹玉瓷的每个表情。看到她在咬唇,看到她面颊微红,看到她发丝凌乱。
于是心中一动,他缓缓低了头,找准她樱唇的位置,就要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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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毕业滚回家了,宿舍断电,差点没上传上来,又是两天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