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虽是惊诧，面上也不敢有太多表现，震惊过后立马恢复了平静。
秦艽和楚寞也只是同别的宾客一般来同老夫人见个礼，便又出去了。从头至尾，楚寞并没有看玉瓷一眼。
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玉瓷发现天色渐暗，快到龚画暖行礼的时刻了，一颗心便又微微扯紧了些。
虽然路景之是有意大肆操办，院中酒宴也摆了几十桌，但毕竟是纳妾，礼数是不一样的。
因龚画暖本就住在府中，也不必自外抬进来。只是穿了水红的喜服，在喜娘的搀扶下，依次给老夫人、路景之和玉瓷敬了茶。
如此便算是礼成了，并没有太多复杂的程序。
开宴后玉瓷同老夫人耳语几句，便找了个由头回碎玉轩去了。
她并不介意接受宾客一遍又一遍打量的目光，却不能忍受一群人都煞有介事地上来同她搭话。
疲于应付，更不屑于应付。
索性自己回了碎玉轩，到屋里继续研究那个还未动工的玉豆荚。
水涟和冯妈妈本来要陪着她，却被她以想一人静一静为由拒了。因此偌大一个碎玉轩只有她一人，在外院的喧闹对比下，更显幽静。
她们以为她是心情不好，其实她只是受够了她们那一脸同情的表情。
没了旁人的打扰，果然很快敲定了图样。
她还是准备琢一个最普通的“连中三元”玉豆荚，只是特意挑了色度深浅不同的一块玉料。在豆子突起的地方，色白而透，豆荚的轮廓却是青绿。
如此一来，豆粒越显饱满，像是将翠色的豆壳都撑得微微泛白透明了一般。
在玉料上画了简单轮廓，她很快动手对玉料进行了处理，切出一块大小合适的玉胚。
她正专注于切玉料，突听窗框上传来咚咚声响。
抬头一看，时间竟已不知不觉流逝，屋外已经大黑，桌上点的灯盏也显得益发的亮。
“咚咚。”窗框像是又被人叩响了两声。
她忙起身去将窗户打开，却见窗外站了一袭月白衣衫的楚寞。
见她脸上没露出惊诧的表情，楚寞微微一笑：“玉瓷仿似并不惊讶我会出现在这里？”
“楚公子更离奇的事都做过了，这又有什么大不了？”指的自然是上次将她骗上马车的事。
楚寞也不反驳，朝她身后瞥了瞥，有些讶异：“你在琢玉？”
他的眼力倒是好，玉瓷只淡淡道：“无聊玩玩而已。”
谁知楚寞却弯唇一笑：“我见你独自一人离开，还以为你心情不好，看来是我想多了。”
玉瓷不语，他又继续道：“路千麾倒是好风采，玉瓷竟不对他动心吗？”
“楚公子希望我怎样回答呢？”她不答反问，眸光幽深，不带丝毫感情。
楚寞微微一怔，盯着她的眼睛半晌，突地笑出声来：“我突然觉得松了口气呢！”说完却突然抽身往后退了些，低低道一句，“有人来了。我们很快会再见的。”话音刚落，人便已经一个腾身，再不见了身影。
玉瓷将将把窗户合上，门那里便传来路采之清脆的声音：“嫂嫂，你在吗？”
她忙过去开了门，却见他探头探脑，有些犹疑不决地站在门口，便无奈地笑笑：“你怎么过来了？”
“我……我见嫂嫂独自一人回来了，便想看看嫂嫂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玉瓷一愣。她本以为自己回内院来时已经足够小心低调，却不知道这么多人都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这样一来，旁人恐怕又要同情她一阵了。
“我没事。”她摇摇头，让路采之进屋来。
路采之本来不信，但见到她桌上摆的那一堆东西，顿时眼眸一亮，道：“嫂嫂，你在琢玉吗？”几步便走到桌前去好奇地翻看起来。
玉瓷拿他没办法，给他倒了杯茶，又不忍心拂了他的兴致，叫他小心些，便由着他翻看了。
“嫂嫂，你这个豆荚，刻好以后送给我好吗？”路采之两眼亮晶晶的，兴奋地道。
玉瓷微愣，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心中想着这个是要给路老夫人看的作业，也不知道到时候还在不在自己手上，可看着路采之那兴致勃勃的样子，拒绝的话也不忍说出。
“……好。”禁不住路采之那两眼眨巴的可怜模样，隔半晌，玉瓷终究还是答应了。
路采之得了她的应允，高兴得无以复加，凑到她身边来讨好她，细心问道：“嫂嫂，你饿不饿？你都没吃什么东西吧？我去拿些吃的给你？”
玉瓷摇摇头：“我不饿。”又一脸正色问道，“你又跑到碎玉轩来，老夫人知道吗？”
路采之并不同于路黛瑶，他是不怕老夫人的，只胡乱应道：“娘应该知道的。我来只是想看看嫂嫂有没有不开心。”说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色。
“我怎么会不开心？”
“你……二哥他……”路采之犹豫了又犹豫，一咬唇道，“二哥从前不是这样子的，他不是这种人。”
玉瓷微哂：“不是哪种人？”微垂了眼睫继续道，“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我没有多想。”
难为他还想着要来替自己的二哥解释。
路采之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几眼，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路采之走后不久，前院那边酒宴好像也散了，调去帮忙的丫鬟也渐次回来，碎玉轩中又回归了往日的人气。
水涟和冯妈妈一回来便忙着问玉瓷的状况，担忧地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玉瓷已不知今日是第几次回答这样无意义的问题，只略带敷衍地回：“我能有什么事？”想了想又问，“前院那边散了？”
水涟点点头，答道：“将军给龚姨娘安排了西南的一个偏院，今夜应该是在那边歇息了。”
玉瓷问的本不是这个，但也懒得多说，只点点头，道：“那早些洗漱了休息吧。”
水涟忙应道：“奴婢去打水。”
今日妆容繁重，又是一大早便起了，玉瓷也感到有些疲倦，沐浴过后便很快去休息了。
只是还未睡着，便听水涟急冲冲进来道：“夫人，将军过来了！”语意惊慌，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
玉瓷本已困极，听她这么一说，睡意去了一半，翻身坐起问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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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面是存稿，节奏比较慢，本文打算30万字完结，所以从这章开始会加快节奏。
嘛，反正也没有人看，我当自娱自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