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瓷心头一跳,连忙俯身一把将匕首抓起。
正在此时,路景之已经沐浴回来,走到门口便听到了屋内的声响,忙几步走进来,问道:“怎么了?”
玉瓷连忙将匕首往广袖里一藏,心中突突狂跳,听到自己故作镇定的声音响起:“没什么,我将琴几撞翻了。”
路景之眉头一皱,一把将她拉过,关心地问道:“茶水烫到你没有?”
玉瓷一愣,低头,这才注意到原来连茶壶也被摔碎了,茶水正好溅在她的鞋上。方才,她竟然就是置身于这样一堆碎瓷片中,却没有注意到其他,只是一把抓起了匕首。
“没,没有。”玉瓷神情有些木然,摇摇头,又补了一句,“茶水不烫。”
“好了好了。水碧,赶紧叫下人将这里打扫了,夫人要喝茶,你也不知道去倒?”路景之很是不悦,眉头紧紧皱起,冷睨水碧一眼。
水碧一怔,忙应声走了出去。
她并非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刚才的事发生得太突然。而她显然也注意到了那琴座底下掉出来的匕首。
匕首?
为何在夫人的琴下面竟藏着匕首?
要知道,这可是夫人从娘家带来的琴。
心中的惊诧愈发扩大,而她也注意到了,夫人也是一脸茫然惊慌。不过,不管背后藏着怎样的真相,她始终也会忠心于她的。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玉瓷愣神,也没注意到路景之早已拉着她坐到了桌旁。
“你心中到底有什么事?若那茶水是烫的,早就烫伤你了。究竟有什么事这么重要?”路景之冷冷睨着玉瓷,心中更是不悦,声音也冷了几分。
玉瓷哪里有心思来管他?此时满心想的只是匕首匕首,为何琴中藏着一把匕首?毫无疑问,这匕首是她的,或者说,是先前的尹玉瓷的。
直觉告诉她,这把匕首没有这么简单。
匕首、腕力、刺杀……一系列无头绪的事,好像快要串起来,但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好像还有许多是解释不清的。她的脑中混乱成一团,无法思考。
“尹玉瓷!”路景之往桌面一拍,面有怒意,“你到底有没有将我当作你的丈夫!”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玉瓷没有回答他,反而轻飘飘地道出这样一句。
路景之顿时脱了力,肩头一耷拉,无奈地摇摇头:“你去休息吧。”
玉瓷再不客气,忙起身往里间走去。
路景之仍坐在桌前,见下人进来将地上的狼藉清理了,又小心翼翼地将琴面上沾上的茶叶擦掉,心头一跳,出声道:“等一下。”起身去将古琴拿过,细细查看。
这不过是很普通的一款仲尼琴,琴尾还配了一个丁香色琴穗。前前后后看了一遍,路景之终于确定,这琴没什么问题。
可是,刚才尹玉瓷的表情实在太不正常。
若她先前还只是失神的话,刚才就是惊慌,而且还故作镇定。为什么?撞倒了琴几而已,为何会让她感到惊慌?
他听娘提过,先前的尹玉瓷是很宝贝这把琴的,决不允许旁人去碰,可自从她一场大病失忆过后,再也没有看过这把琴,好像也再没抚过琴,反而是突然对玉雕有了兴趣。
难道她刚才撞翻琴几后,想起了先前的什么事?
是了!路景之一拊手掌,肯定是这样的!那么,先前的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呢?竟让她想起后如此惊慌?想到这里,路景之又是深深皱眉,心中打算找个时机去问问路老夫人。毕竟,先前的尹玉瓷是什么样的,只有路老夫人清楚了。
玉瓷将匕首压到了枕头底下,心有余悸地在榻上躺下,半点睡意也无。
尹玉瓷,尹玉瓷,先前的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明明说是连下人也能欺负性子温和的人,却能将做错事的下人打杀了;明明是体弱多病,却腕力惊人;明明是小户人家深闺女子,却在琴下藏了一把匕首。
看来,要想知道这其中究竟藏了些什么,还得去查查这把匕首的来头。
她先前虽只是一瞥,却看出了这匕首并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小巧精致,刀鞘上有浮凸纹样,重要的是,刀柄处那个像图腾一般的小兽首上,竟于眼睛处嵌了两颗价值不菲的红宝石。
若是尹玉瓷只是随意找了把匕首来防身,凭她的家底,也不可能得到如此贵重的匕首。
难道……这尹玉瓷本身的身份,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玉瓷顿感头疼,将手掌覆于额上,眼睛却圆睁。她本来只是想学学玉雕,做些她喜欢的事,看来,某些她不想参与的事,还是不可避免地将她卷了进去。
往后的路,她该如何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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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就是不设置穿越后继承记忆的原因。
啊明天就旅游归来,字数不再坑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