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哥哥叫长歌吗?”玉一好向往的口气:“真好听的名字呐……”
“美人呀!”这个时候,玉面飞龙走到店里。好像美男子都喜欢穿白衣,只是不同于秦殇之容的玉般温逸,长歌之容的恍然若仙,扶苏之容的兰般优雅,胡亥之容的妖般魅惑,这些人都会让人心生敬畏而不敢轻易靠近亵渎。眼前这个采花贼之容倒是如桃般俏倬,一双媚眼天生就是来讨女人欢喜,特别惹人亲近。
“美人今日这个样子,倒是也别有风味。”玉面飞龙上下打量了一番,下了结论:“淡若清莲。美人不管何种模样,都让在下心驰神往。”
青瞑瞪他:“你不要在玉一面前胡说八道。”
玉面飞龙很无辜:“是真的啊!自从见了美人,在下对于采花的营生就厌烦了。只时不时来这小店,希望碰到美人你呢。”
“是啊!”玉一在一边笑眯眯的替玉面飞龙说话:“莫离哥哥真是好人,老是来帮我们看铺子,只要他一来,店里的生意就好好。”
“莫离?你的名字么?”青瞑听到这个名字,心里突然莫名奇妙的窜起一股伤感,浓浓的哀愁深深的浸润开来,让她鼻子发酸。
莫离怔怔的:“是啊,除了名号,我还有名字的,我是莫离……”
“想不到玉面飞龙的真名还真好听。”青瞑勉强打趣他:“只是安在你身上真浪费。”
“出去走走吧。”恢复了采花贼厚颜无耻的真面目,莫离提议:“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青瞑转身对玉一说:“姐姐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告诉你神仙哥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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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带我去哪?我还以为你这么叫我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所以才同你出来的。”青瞑问一脸闲适的莫离,一时还真不习惯他的新名字。
“去好玩的地方啊。我看你不开心,想带你去热闹热闹。”莫离睁着他的桃花眼滴溜溜乱转,不断的瞄街上的佳人,采花本性不改。
“你哪只眼见我不开心了?”青瞑鄙视地问他,难道自己的脸上写着“本人不爽”?
“眼睛都红了。”毫无预兆的,莫离细腻的指划过青瞑眼眶,像最温柔的情人,满怀呵护。
青瞑别过脸去:“别把你对付女人的那套用在我的身上。”
莫离哈哈大笑,几乎让青瞑以为刚刚看到他眼里的那一点认真是幻觉:“行了,好玩的地方到了。”
青瞑抬眼一看,气到跳脚:“妓院?!你让我一个女人到妓院来找快乐?”
莫离耸耸肩:“只要是新鲜的地方就都好玩啊。美人你该是没来过的吧?”
青瞑瞥着大招牌上的鲜红大字:撷芳楼,问莫离:“我要不要去男伴女装一下?”
莫离抽出一大把金块,一脸严肃:“不劳美人那么费力了。”
青瞑乐了,看来莫离还是有钱的采花贼。
白日里撷芳楼没什么客人,老鸨看到莫离满手黄金就乐呵呵的让青瞑进了楼,还要挑最好的姑娘来服侍他们。
莫离冷眼打断老鸨的呱躁:“难道你觉得我身边这位姑娘比不上你撷芳楼的姑娘?我还要你另请姑娘作陪?”
老鸨诺诺连声,眼里却精光四射的,大概把莫离整个看成了一个金灿灿的大元宝。赔笑着问:“那公子和姑娘需要点什么?”
莫离想了想,说:“布置一桌子好酒好菜,然后找几个会弹会唱的姑娘,坐在帘子后头唱几曲吧。”
老鸨忙应了下来,自去准备。
青瞑坐在雅间里,听着姑娘们唱着柔糜的小调,闷闷的说:“经你这一安排,妓院和酒楼有什么区别?”
莫离为她斟了一杯酒:“有一点不同的。酒店的雅间哪里会准备这么大一张床。”
青瞑看了一眼那大得夸张的床:“无聊。”
莫离不紧不慢:“那你要不要去体验一下妓院的具体活动?”
青瞑白他一眼:“想必你这种撷芳楼的常客,对这些活动都熟悉得很,我就不让你再多看一次了。”
莫离突然轻声问:“我如果说我第一次进这种地方,你信不信?”
青瞑笑着喝完杯里的酒,酒很清洌,味也很甜:“如果我信采花贼是纯情的,那我就信他不会娶浸秋。”
“才貌无双的公主浸秋?”莫离玩着琉璃小酒杯,状似无心的说。
青瞑猛觉自己失言,唯有噤声。
“美人,其实我对你一起恶意也没有,你何苦这么防备我。”莫离笑得痞痞的,眼睛却深得看不到底:“秦楼的凤姑娘,当朝丞相秦殇,这些名满天下的人和他们的故事,我怎么会不识得。”
青瞑惊讶,看来莫离这个采花贼也并非是她所想的那种完全的下半身动物。想起当日在清水山寨,其实他对自己颇为照顾,现下对他这般猜疑,有点小人之心了。
“美人就是因为这等事情伤心吧?”莫离替她夹了菜:“其实这种事很容易想通。”
“怎么想通?”青瞑继续灌酒:“虽说是为了我好,但这样的结果我却觉得很生气。”
“那你也像他一样找个人嫁了啊!”莫离满脸不在乎:“他和别人洞房花烛,你也和别人郎情妾意,这样两相抵消,互不相欠。”
青瞑满意的点头表扬他:“果然是采花贼会想出的好办法。”
莫离表现得很谦虚:“哪里哪里。”
撷芳楼是咸阳最大的青楼,楼内装饰无不极尽奢华。青瞑和莫离在金碧辉煌的雅间里静静的喝酒,竟是宛如多年老友一般自在。
“莫离,你说你这样好看的男人何苦去做采花贼?白白浪费了一张好皮相。”青瞑扯着莫离的袖子问得傻乎乎,酒喝多了,头有点昏,但这酒味道很好。
莫离酒量很好,翩翩公子的形象在青瞑的胡乱拉扯保持得不错:“有什么好可惜的,你不觉得男人长得好看就是为了吸引女人的?”
接下来两人已经开始废话连篇,喝酒划拳,不亦乐乎。青瞑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嘟哝:“真好,今天一整天,尽碰些有趣的人,让我都快忘了还有那么一档子坏事了。”
莫离不断整理自己被青瞑拉得皱成一团衣服:“你看,青楼就是好,只有在这地方放浪形骸才不会被人非议。别人要是看到凤姑娘成了醉鬼,不知该怎么说。”
凤姑娘?
青瞑微微睁开眼,自嘲的一声冷笑。变成凤姑娘真不好,一点都不好。如果可以,好想让冥王把这个身躯收了去,如果要一直这么辛苦的活着,那她不介意做游魂野鬼。
天已经泛黑,不知何时有人进来添了烛火。暖暖的烛光下,青瞑看莫离散着一头黑发,俊挺的脸镀着一层诱人的金光,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因为天热而微微敞开的衣袍,露出健康的麦色肌肤。修长的身躯懒散的卧在矮桌边,这个采花贼原来也很优雅……
青瞑看着美美的男色,有些渴,抓起酒杯喝了一杯酒。
莫离在青瞑的注视中,目光也迷离起来,身上的汗出得更急。抓起酒杯,也喝了一杯酒。
可是酒没有浇熄燥热,反倒燃起了一把更猛烈的火。
“美人……”莫离唤她。神情迷乱。
“莫离……”青瞑应声。红唇微张。
深情的呼唤后,雅间爆发出两声愤怒的咆哮:“混帐!”
青瞑一脚踢在莫离身上,努力压制住体内不断升腾的燥热:“淫贼!你给我下春药!”
莫离脸颊绯红,怒吼回去:“我没给你下春药!”说完挣扎着起来提起青瞑要把她扔到床上,一瞬间采花贼居然像钢铁战士,力气大得惊人。青瞑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想要脱开他的掌控,莫离喘着气压住她:“不想出事就别动!”
把青瞑放到床上,扯下帐幔,莫离朝着门外嘶吼:“把你们老板娘叫来!”
老鸨花枝乱颤的走进来,看到莫离的状态,还有虚掩的床帐,满脸堆笑的问:“公子有何吩咐?”
莫离浑身都在气得抖:“酒里你放了什么?”
老鸨以一种心照不宣的表情说得很坦然:“新来的春药啊!怎么样公子,效果不错吧?”
莫离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老鸨这下困惑了:“公子带着姑娘来这撷芳楼,难道不是想要这位姑娘么?我这是助公子一臂之力啊!”
莫离彻底无语:“贱人!谁让你自作多情、自作主张来着!”
老鸨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做错了事,嗫嚅着不知怎么办。
“愣着做什么?拿解药来啊!”莫离手一伸。
老鸨眨眨眼:“我这是青楼,来这的客人做的不都是那档子事情,我哪里还会准备什么解药啊!”
看到莫离两眼喷火,老鸨大着胆子解释:“其实公子不必担心,这药不烈,也没什么必须交合才能解的说法,公子如果不愿的话,好好忍忍就过了……”
“好好忍忍?”莫离听了这话更加生气,要一个采花为乐的人被下了春药后再忍着?顾不得形象,莫离大喝一声:“滚!”
老鸨连滚带爬的跑走,剩下屋子里饱受煎熬的两个人。
青瞑瘫在床上,一身热汗长流,听了老鸨的话之后稍微安心了点,至少不要失身于一个采花贼,还算万幸,可是满身汹涌而来的空虚却怎么都抵挡不住。酒意一起涌上头来,带着陌生的欲望游走在四肢百骸,无法排解,无法获得安慰。
“烂人!”心知不是莫离的错,可还是忍不住发火:“你带我来什么青楼!”
帐幔被撩开,莫离声音暗哑:“很难受么?”
属于男性特有的磁性嗓音低沉的划过耳朵,青瞑听得一阵颤栗。这个时候,什么都能天雷勾动地火。
莫离看着躺在床上的玉人,香汗淋漓,罗衫散乱,一边滑落到肩,露出凛冽的锁骨和莹润的肩膀,眸光更加晦暗下去:“如果不是……我还真会要了你。”
青瞑抬起迷蒙的眼,满是媚人的神情:“你说什么?”
莫离摇头,坐在床边,额上的汗一滴一滴的掉下来,落在青瞑手上。
青瞑已经开始完全糊涂,只剩下最后一点意志在支撑:“她……不是说不烈么……怎么还会这样……”
“因为你喝了太多的花枝酒。这酒很甜,后劲很大。”莫离的眼停在青瞑唇上,无法移开。
“这样啊……”青瞑趴在那喘气:“什么时候能结束?”
“不知道……”莫离双手一摊。这女人怎么完全忘记他也喝了春药?男人忍起来更辛苦。
“你不是采花贼么?难道你就察觉不出来那酒里有春药……”青瞑话语间带了一阵薄怒:“你平时该是用春药的老手啊?怎么今天自己都着了道……”
莫离张口想要解释,却又沉默下来。无法解释,该怎么成言。
“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莫离别过眼不去看青瞑已经春光外泄的衣服,更不敢去帮她整理,一切都一触即发,可他不能破功。
青瞑眯着眼看莫离闪避的样子,手戳了戳他:“你还真是纯情的采花贼啊……可是就算世间真的有纯情的采花贼,他还是会和别人成亲……”
莫离触电般的弹开坐到桌边:“你别碰我。”
青瞑却没有在说话,眼泪像汗一样,咸咸的拼命往外冒。
想起了他,他冰凉的手,他温柔的神态,他对她诉说爱意时的眼。想到那臂弯会要枕着别的女人,那怀抱要拥着别的女人,想着他的一言一笑都不会是她的专属,这样的情绪缠绕在心间,疼得万念俱灰。
“莫离,你过来。”青瞑手勾了勾,唤他。
莫离迟疑的走到床边,却被青瞑一把搂住了腰:“你想不想要我?”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被抱得头脑一热,快意猛地窜出,莫离稳稳神,仍然不可置信。
“你想不想要我?他都不要我,谁要我?”带着哭腔,青瞑开始扯莫离的衣服,腰带,外衫,里衣,莫离为了风度都挑那种松松垮垮的宽袍穿,现在被女人上下其手,衣服就成了最不坚定的那一部分。
莫离忍不住,反手欺上青瞑的脸,却触到一手湿热。
满脸的泪,满脸绝望心伤。
暗叹一声,拉上衣服,莫离一把扛起青瞑到了里间。青楼的房内都会有可供沐浴的地方,还会备上供净手洗脸的水。
把还迷迷糊糊的人放在澡盆里,拿起一边桶里的凉水当头浇下去。
被凉水一冲,青瞑稍微清醒了点。静静的蜷在澡盆里闭着眼,不说话。
莫离张口想要说什么,却突然机警的听到门外有声,而且来人呼吸吐纳绵长,是个高手。
身形一动,转眼已是不见踪影。
青瞑懵懂的泡在凉水里,完全弄不清状况。只听到门被人推开,然后身子一紧,下一秒已是跌落到一个泛着淡淡檀香味的怀里。
闻到那香味,她笑得开怀。纵是梦,也依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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