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失魂落魄的走在九曲回廊之上,整个人的魂儿仿佛都被抽去。
狂风将她身上轻薄的纱衣吹去,流觞怔怔的望着随风而去的衣装,望着它在风中摆动出万种姿态,最后坠入碧波无限的池塘之中,与秋水混为一色。
我只是那样,
很不幸地经历了朝代的追伤。
清秀理想——
从葱荣,寂寂地,走向寂寥。
你的宿命,在浮光中呈现沧桑。
洗碎我,一地的秋色,
与,
暮野朝霞。
怎么能够啊!
呵,怎么能够啊!
任寒露目睹你的苍白与,我的凄凉。
江湖信美,问何处是我故乡?
可还我,那一场——艳艳风华。
犹记得这首诗,寂寥而忧伤,只是,一切既已开头,便再回不到过去。
“我该更坚强些的。”流觞低语一句,是啊,她不能弱,她一弱就再也撑不起这好大的疆土,这万千的民众。
她不是王者,却必须承受王者该承受的压力。
那长命锁,她没收,他怕自己一收下,就再也逃避不开那属于自己的重大责任了。
但是你出现了……
魔王的话语不停的在她的脑海之中回响。
她不出现之前他便有一子三女,而他却只说……但是你出现了……我的心……软了……
失去母爱后的她能够获得这至高无上的属于父亲的爱,她是何等的满足,只是这爱背后的沉重,她又如何承担得了。
她的心在这一刻不知道是暖是凉。
“哗啦啦……”大雨如瓢泼一般的汹涌而下,伴随着狂风,雨下得毫无章法可言,不多久,就将流觞的素色衣衫整个的打湿。
大雨汹涌间,流觞依稀听到那熟悉的叶笛声。
呵!又是一个不眠人!流觞暗自嘀咕,突然很想去看看牧猪人,想知道属于他的一段芳华,想知道那隐藏在镜子背后的沧桑。
她又很想去看看风婆婆,想看看她对着这么大的雨会是怎样的感慨,又是思念自己的清郎还是对镜凭吊过往。
她仿佛又很想去看看燕子矶,想知道那日一别之后他是否还在心伤。
似乎每个人,都是那么的不快乐。
“老天啊,你有什么都冲着我来,何必让那么多人忧伤?”流觞张开双臂,怀抱着一身大雨,仰头对着老天苦笑。
“没想到你倒有一副好骨肠。”雷电轰鸣下,映入流觞眼帘的一张冷至极致的脸孔。
流觞对着那张冰冷的脸孔痴笑,“大娘,父王活不久了,你的仇报了,你开心吗?”她在笑,可是泪水却混着雨水不停的滚落。
她喊她大娘,而非生疏的大夫人,刘飞絮的心仿佛一下子被利器戳了一下。
是的,她的仇报了,她开心吗?
开心吗?
为什么,她的心里感受不到一丝丝喜悦。
“你想杀我对吗?”流觞一直在笑,“你杀了我,也许大姐可以取代父王获得魔尊的头衔,成为魔族最高统治人,只是……燕无痕呢?他会放过你、放过大姐乃至自己吗?”
“你什么都知道!”刘飞絮失声冷笑,她一直以来只觉得自己的长女聪慧过人,殊不知这个丫头的智慧不在暗夜箩之下。
流觞还在笑,只是笑得毫无笑容本身的意味,“该知道的总会知道,只是……我倒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活在乱葬岗中,多好。”
刘飞絮冷酷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动容。
“不用说留不留我的话,想动手就动手吧,只是……我死了你也一样活不称心,不过,倒是能让你短暂的解一下气,呵呵……”她笑得像个小女孩儿,没心没肺。
刘飞絮狠下心,掌风挥出间咬牙说出几个字,“丫头,受死!”
“砰!”刘飞絮还没碰到流觞的衣衫就已经被击得老远,等到她坐起之时早已看不到任何人影,能够在一招之中打败她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刘飞絮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
流觞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着,跟随着这个结实的怀抱飘入密雨之中,一路上,流觞靠在他怀中歪着头对他笑,“你居然没对她动杀心。”
魔王微微一笑,看着流觞笑的时候有几分失神,“许是我真的老了,居然明白了人命可贵这个道理,想来我亏欠她们的确实不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可以补救。”
“兰姨一直想要个孩子。”流觞像一个专门躲在父母臂弯下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对着自己的父王俏皮的挤了挤眼,吐了吐舌头。
魔王一愣,素来无波无痕的脸上居然浮上一丝红晕,低头微微咳了一阵,用很模棱两可的鼻音哼了一个字,“嗯。”
“呵呵……”滂沱大雨中,流觞爽朗的笑出声,看得魔王惊艳不已。
这个女子,如果不是他女儿该多好。
偏偏,
事与愿违。
心里泛起一阵苦涩,然后用爱怜的目光看她,“那小子很难驾驭,不过我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想来,你眼光不错。”
“他是谁?”两人在狂风暴雨之中飘荡,若不是父女,这情景要多浪漫有多浪漫。
“雪族七王子,宁远侯——幽冥。”
“幽冥。”她痴痴的重复这两字,从此之后,这个名字深深的刻入她的脑海,乃至心的最深处。
从此缠成一个不灭的牵挂。
魔王在密雨之中带着流觞在魔王府的上空盘旋了一圈,带着她领略这座沉闷宅邸所透露出的死寂。
流觞的心中冷不丁冒出一个念头:或许有一天,她会成为这座宅邸的主人。
流觞拖着浑身可以挤出水来的衣衫迈着舞步来到自己的宅邸,每一步都如水莲花般清新淡雅。
“喝醉酒了,这么开心?”一个与四周氛围格格不入的声音出现在流觞耳畔。
风和雨似乎没有减小的趋势,自顾自的呼啸着。
“是的。”流觞笑着对宁远抛了一个缠绵的媚眼,然后吐气如兰的吐出两个字,“幽冥。”
风吹树叶的声音盖过了她的话语,宁远一时间没听真切,但是不知为何,在看到她清明的眼神之际,心猛然间一抽搐,“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幽灵,老像没长脚一样,忽的飘到人身边。”流觞依旧在风雨交加的秋夜大肆跳舞,尽管她像个从湖里捞起来的落汤鸡,但毫无狼狈在里面,高洁得让人不敢逼视。
一瞬间,宁远的心竟然有些醉了。
------题外话------
好像我写得很烂,总在掉收,其实我喏,真的尽力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