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淡淡一笑,开始运功,然后一个飞身跃到钢板低下开始运气。
流觞只感觉自己的头顶如一团火焰般的灼热,然后发现伴随着热浪的是一团浓稠的液体,正在一点一滴的落下。
“好俊的烈焰神掌。”风婆婆拍手叫好,看向流觞的眼神之中流淌着温柔,“丫头好福气,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咳咳咳。”流觞本来也想尖叫几句的,但是听到这句话之后所有的尖叫都哽在了喉咙里,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是啊是啊。”心里却想着:是个屁。让她和这样一个有轻微洁癖外加来路不明的男人相处,别说一辈子了,一阵子她都觉得是奇迹了。
“丫头命大福大。”风婆婆真心称赞,眼里透露出些许空洞。
“呵呵呵,婆婆夸奖了。”流觞干笑两声,她可没觉得自己福气过,她一直认为人能背到她这份上也不容易了。
浓稠的铁水落了一地,正当流觞以为他们三人今日可以走出牢笼之时宁远却一个翻身稳稳的停在了她和风婆婆面前,脸上带着汗水和淡笑,“果然是产自雪山之巅的千年玄铁,确实不同凡响。”
“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望着地上一大摊的铁水,风婆婆的脸上充满了赞许。
流觞仔细望了一眼宁远,不由得眯了一下眼。这人有着绝顶的功夫,而且定然是对这个困牢有所了解的,所以能够不惧怕来到这儿,只是……他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救风婆婆?可是十七年前他只是一个孩子,对这魔王府能有多少了解,他又怎么知道风婆婆还活着,而且看风婆婆对他的态度,显然也是不甚了解。
救她?那就更奇怪了,她与他素未谋面,何苦为了一个身世尴尬的女孩出手相助,不怕困死在这儿?
还是……他是想来探寻这个洞里的秘密的?
那么,他……到底是谁?
流觞的脑海之中划过婆婆刚刚说的一句“好俊的烈焰神掌”,烈焰神掌,如果她没记错,应该属于雪族,那么这人,与博雅到底有什么联系?
一个可以在魔王府隐藏下来的人……流觞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脊背一阵发凉。
“婆娘,你怎么了?”宁远望着出神的流觞,眼中不自觉的划过一抹惊艳,虽然对他来女人的容貌只是一副皮囊而已,但当面对流觞光洁如玉且带着一抹疏远感的脸孔时,他的心冷不丁跳了一下。
他为自己的发现而感到一丝震惊。素来无波无痕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冷色。
宁远的话语将沉思中的流觞唤醒,她立马挤出灿烂的笑容,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溶掉,“我在想啊,我的夫君这么可以这么厉害?天啊,相公,凭借你这一身本领,我还需要练啥功呀,直接不练了。”说着摆摆手,却不料遭风婆婆一个白眼。
“练!”不明白眼前的小丫头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东西,冷冷的告诉她,“你身上承担的责任很重,你是魔王与巫女的女儿,没有理由是庸才。”
“好!我练。夫君,我们一块儿练。罗马不似乎一天建成的,我们不急不急哈。”说完就木然的走到练功的石块上盘腿练功了。
她在想问题,每次她想问题的时候都会前言不搭后语。她的心开始陷入了沉思。
大夫人伤害了风婆婆同她姐姐,他们之中有恩怨。但是大夫人绝对不会是孤臣,她身后一定有强硬的组织或靠山。
大夫人若是只为了争宠才对魔王过去的那些妻妾下毒手也就算了,若不是,只怕背后的隐情是吓死人的可怕。
可是……大夫人明明不像是个要争宠的人,甚至看上去有些淡泊名利,那么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一切不仅仅是冲着那些妻妾来的,而是……她的父王?
还有宁远,他属于哪股势力,若是大夫人的同党,那么,自己只怕早已被大夫人吃得死死的。如果不是,那就说明魔王府的事还有另一股势力插手,那么,事情就更复杂了。
还有,宁远会雪族的顶级功夫,那么说明他要么是雪族中的佼佼者,要么就是与雪族有着紧密联系,照这样看来,伯阳王府与魔王府的联姻看起来并没有外表那么简单。
这里最起码牵扯进三股势力,而她连带着这三股势力都碰到了,她要怎么做才可以置身事外、安身立命。
流觞觉得这里的一切好乱,单单一个魔王府就牵出那么多东西细枝末节,那么她应该如何在这里生存?她该怎样明哲保身,然后去救出浮生?
她带着一连串的疑问闷闷的练功,练到山野的风将她吹醒,她才赫然发现已经快入夜了,于是对着身旁的宁远道:“咱们去打猎吧。”
“好啊。”宁远欣然答应,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的在山路上走着。
流觞的功夫有了很大的提高,捕猎对她来说已经是小儿科了,她运气好的时候可以打到一头鹿或者一头山猪。显然,今天的运气运气就不错,她打到了一头正在溪水边饮水的梅花鹿。
流觞利索的处理好梅花鹿,然后生火,在梅花鹿身上摸一层结晶盐,然后交给烧烤功夫很好的宁远,一个人则在那边盯着火苗发呆。
“婆娘,我觉得你有点累了。”宁远适时的提醒她,眼眸如水。
流觞撇头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心头顿时一热,然后拉过他的肩膀就往上一靠,“我知道你会嫌我脏,但是只借一下下,我觉得我暂时不够坚强。”不管他是属于哪一股势力,现在,她需要的紧紧是一个肩膀。
“靠吧,记得帮我洗衣服就行了。”宁远悠悠的靠着野味,面部线条却越发的柔和。
流觞靠了许久许久,直到一阵飘香,她胃里的馋虫被勾了起来,怕自己会忍不住对着鹿腿一口咬下去,然后遭到宁远毫不客气的两个爆栗,于是倏地跑入山林,躲避这世界最极致的诱惑。
宁远烤了许久,终于对手中的食物露出赞许的表情,然后对着大山呐喊,“婆娘,出来吧,我们要回去了。”空谷传响,带有内力的呼唤声在大山之中回荡了好一阵,才缓缓散去。
“哎——来喽——”流觞像孙猴子一般一个筋斗翻到宁远跟前,采了一朵巨大的喇叭花,将花口对准宁远,“妖怪,我喊你一声,你敢不敢答应?”
宁远哭笑不得的看看她,对她翻了个白眼,“我不敢!”
“没种,讨厌!”流觞娇嗔一声,顿时觉得很无聊,于是将那朵硕大的喇叭花当做礼帽带在了宁远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