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进入就看见一只雪白的鸽子从密室的圆孔之中飞入,径自停在书桌上,纤细的腿上绑着一个纸卷儿。
“我的乖乖,也太便宜我了吧。”流觞的眼睛倏地亮了,毫不温柔的抓住信鸽,将纸卷儿从它腿上取下,心里有些激动。
通过昏暗的光线,流觞看清了纸条上的寥寥数语:亥时,无人崖,务必相见。
流觞抓起纸条就飞向了宁远的房间,“咚咚咚……咚咚咚”流觞敲门声中气十足。
“婆娘,我跟你还未成亲呢,你这么猴急干嘛?”宁远懒洋洋的去开门,发现流觞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丰富。
“唔,我发现了这个!”她有点儿窃喜,也有点儿紧张。进入宁远房间的时候四下瞅了瞅,发现没人才飞快的跳进他的房间,一脚将房门踢上。
宁远被她事后诸葛亮的举动引笑,“婆娘,你这么大声的敲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不会知道,神兜神兜的,真不知该说你聪明还是愚笨。”
流觞扫了一眼宁远的房间,真气人,居然比她的干净千万倍,气人气人真气人,于是头高高昂起,输人不输阵的开口道:“这件事你不能说我不聪明,我找到刘飞絮的同伙啦!”
“然后呢?”宁远兴趣缺缺的看向她,“你打算去活捉?”
流觞刚想开口,却被宁远硬生生打断,“你不用告诉我,我一看就知道,你不会去活捉,因为你目前只能算是三流高手,自然不敢像上次那样跟水漾硬拼,但是你又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揪出刘飞絮同伙的好机会,所以我知道,你是来求我,求我帮你易容成她的样子,好套出更多的消息,是也不是?”
“呃……”其实她本来只想过来找他帮个忙,现在居然变成了“求”,还有……能打败水漾公主,她怎么算也能跻身入一流高手的行列了吧,哪怕一流不成,也铁铮铮是二流了,到他这儿怎么变成三流了?
哼,太可恨了!
“你!”流觞竖起食指指向宁远的鼻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求我呀。”宁远好脾气的看向她,将她戳出的食指扳下去,“这易容的成本可是相当的高的,对于你这个信誉不太好的穷光蛋婆娘,我可是要考虑考虑呢!”
“那个……那个那个那个……”流觞将自己嚣张的气焰稍稍压低,一只脚搁在长凳上,手豪爽的猛一拍桌子,“你做个面具要多久,我亥时就要用。”
宁远耷拉着脸摇摇头,“你还没求我呢。”说罢径自坐到一旁,优雅的低头品茗。
看着他关键时候还这么闲情逸致,流觞觉得无比的碍眼,“我求你我求你还不成嘛,钱我有的是,整个魔王府四分之一的家当是我的,我给你。”
宁远的眼中冒出了精光,“都给我?”
“想的美!反正会给的啦,去啦去啦去啦,做面具去啦,我求你求你求你祖宗十八代。”流觞讨好的帮他敲背捶腿,一脸的讨好。
宁远一口气叹到底,遇到她这样的丫头,算他倒霉。一想到以后还要娶她,就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高香烧少了。
亥时,无人崖,山风萧瑟。
易容好的流觞活脱脱就是刘飞絮本尊,与宁远伙同好一同隐蔽在此等待猎物出现。
崖巅树影重重,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吹动一旁的竹枝,竹枝晃动发出的响声犹如一场激烈的论剑大赛。
这里光线明显不足,幸好流觞在秘洞之中生活了三个月,所以对幽暗的环境有所习惯。
今夜,夜凉如水,新月如钩。
一个孤单的身影从重重的树影深处走出,在看到流觞负手而立的站于崖颠之时,有些一瞬间的错愕,“我以为你……不会出现。”
流觞瞥瞥躲在山崖下方一块岩石上的宁远。因为宁远会变声,所以来之前两人商量好,话语全由宁远接答,她只是配合着张张嘴,弄个对口就行,可是这家伙却迟迟不开口,她只好垂头抚摸着手中的纸条儿,故作深沉。
“飞絮,你要小心主人,他已经决定对你动手了。”
那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流觞小心翼翼的抬头,才发现宁远帮她选的这个位置极佳,自己处在背光位置却可以清晰的看清来者的音容笑貌。
他……是燕府的管家。两人之间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燕无痕与刘飞絮竟是一伙的,流觞心中冷哼。
“果然,他还是容不下我。”宁远的声音响起,流觞陪着的动嘴,然后摆出一副落寞的样子。
管家惭愧,“飞絮,我……我们远走高飞吧,主人的心永远不可能在你身上,你……认命吧。”他说的激动,声音有些不稳。
流觞在心里吹了口哨,原来上辈的恋情真是丰富多彩。
“原来这世上就你对我最好。”
“当然,飞絮,难道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还不肯接受吗。”管家很激动一把抓住流觞的手,弄得流觞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乎干脆高傲的甩掉。
“其实……很早以前我就已经接受你了。”
疑?流觞嘴上虽然努力配合,但是听到这话时还是觉得有些被捉弄的成分在里面。
管家激动万分,干脆豁出去一把抱住流觞,“当真?一切都是真的吗?飞絮你告诉,我不是在做梦,我是醒着的,我们俩会有结果的。”
流觞这辈子没被大叔级别的人物抱过,被他这么紧紧的抱着,一时间脸颊绯红,等了半天等不到宁远开口,只能自己很细碎很轻微的点了点头,生硬的突出一个音节,“恩!”
像红苕同学学习,这个字似乎到哪儿都很适用,大叔竟敢感动到落泪。
“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懂的心,我知道,我一直知道。”管家幸福的说出藏在自己心中多年的话语,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不绝。
被他抱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发现自己的举动很失态,于是乎很敬重的退开几步,这时宁远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心下已有了反击的计划,只是,你要配合我。”
管家声音哽咽的点头,“我自然配合你,我什么都听你,从此以后,你我便是一个人。”
“好了,小心隔林有耳,你已经出来一会儿了,赶快回去吧,旁的事我会通知你。”
管家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珍重”便飞身离开,留下流觞怨恨擦去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眼泪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