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好困好困哦!”打坐中的流觞揉揉眼,眼泪水都出来了。
“偷懒偷懒,罪过罪过。”宁远抄起小藤条打她的手,“婆娘啊,练功要专心致志,万不可这般三心二意,多浪费婆婆的悉心栽培啊。”
才发现,某人的拍马屁功底不在她之下啊。
“要你管,别忘了我俩才是统一战线的,你不要回去给你妈妈做饭啦?”流觞斜起眼看他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太无聊了,你上山捉几只小动物来陪陪我,记住,要性格温顺的。”
“性格温顺的都被你吃掉了。”宁远摊摊手,表示无能无力。
“你放屁,还有小松鼠之类的,去搞几个过来。”流觞实在是无聊了,与其同他们俩个大活人说话,她宁愿同外面的小动物玩儿。
宁远摇摇头,“搞不过来。”然后小藤条继续落在她的手上,“练功练功,屏息凝神,专心致志。”
“老子不练了,老子要吃肉,老子要喝花酒,老子要去外面乘风凉。”流觞气愤的站了起来,一把夺过宁远手中的小藤条,吧嗒啦一下子折成两断。
气愤的流觞转身之时却不料看到半张狰狞的脸孔,顿时吓得连呼吸都忘了。
风婆婆不疾不徐的走过来,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不太好看,对着流觞摊开手,一步步靠近她,“交出来。”
流觞自知理亏,瘪瘪嘴一步步后退,也不知道婆婆让她交出来什么,只能无辜的摇摇头,“交不出来。”
在一旁看好戏的宁远差点就笑出声儿来,好在他平时休养还不错,硬是将笑声给压下,脸上露出很有分寸的笑容。
“你想吃肉?”风婆婆步步紧逼,流觞一步步后退,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你想喝花酒?”风婆婆不依不饶,眼神平静,却让人觉得害怕。
“没有没有,我只是口渴。”流觞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想去外面乘风凉?”风婆婆的步伐没有停下来。
流觞此时欲哭无泪,“不乘了不乘了,脱掉件衣服就好了。”妈妈呀,遇到对手了。
风婆婆一把抓过被流觞一折两断的小藤条,对着她就是一阵猛抽,“没出息的东西,我的毕生绝学以及许多高手独门武功的破解招式,多少人想学都学不到,便宜了你这女娃子你竟然还不知足,活该被人关进来等死。”
“别打脸,别打脸。”她的脸已经惨不忍睹了,不能在旧伤添新伤了。
就在风婆婆触及流觞手臂的时候,所有的动作倏地停了下来,整个人呆掉,“你……你你你怎么会有魔王的功力,你是他什么人?你身上怎么还有炎巫族的功夫,你究竟是谁?”
流觞掉下来的时候已经毁了容,她没仔细端详过这个丫头,现在想来,她的身世倒是有几分可疑。
“我……这个说来话长。”看到风婆婆停了下来,流觞立马窜到宁远身后避难,怕风婆婆再次发疯。
“那就长话短说。”风婆婆似乎没什么耐心等她。
“额……那个……你让我组织一下语句哈。”流觞顿了一分钟,然后摇头晃脑的开口,“事实可能是这样子的也可能不是这样子的据说我是炎巫族前前任大当家木槿微凉与魔王暗夜罗刹的女儿但是我从小生活在乱葬岗没见过什么爹什么娘所以我又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女儿了。”
流觞一口气说完,感觉自己可以去说唱了。
“你是巫女与魔王的女儿!”风婆婆顿了有足足两分钟,她的脑子有些凌乱了,有些记忆得倒带出来。
“据说是,不过啦,也只是据说,也可能是戏说。”流觞咽了咽口水,等待着婆婆的下一句话,只是等了半天没等到,只能拽拽宁远的衣袖,示意两人一起逃到山上去避一会儿难。
宁远正准备和流觞出去之时,风婆婆混沌的眼神变得有些清明,低低的声音传来,“小子,你的缩骨功练得不错。”
流觞此时瞥了一眼宁远,才发现他身上的丫鬟装早已被他撑得不成样子了,难怪他不喜欢大动作,原来是怕衣服撕裂春光乍泄。
流觞下意识的瞅了瞅他的两条腿之间,黑洞洞的,倒有点引人遐想。
“看够了没有?”宁远的声音近乎是诱哄,带着逼人犯罪的笑与醉人的目光。不同于博雅的桃花眼,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却也可以一下子变得很迷离,充满了水汽,让人不禁联想到一句话:乱花渐欲迷人眼。
流觞像小偷被当场抓包一般的窘,脸红到耳朵根,支支吾吾的“阿呸”了一下便羞愧的低下了头。
风婆婆咳了咳,嘴唇开始张启,“尚武大陆分有五大族,分别为魔族、雪族、炎巫族、高山和草原,上有苍穹,苍穹上是什么,谁都不知道。”风婆婆自说自话的开始自己的回忆,“五族都有自己的王,有些建立了国家,比如雪族就建立幽极王朝,高山族建立了凌霄国。”
“炎巫族虽然没有建立王朝,但是木槿家族已经统治了那里三百年,也算是掌握这个大族命脉的女王了。草原基本由三大族垄断,处于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状态,他们大抵是不怕合并的,只是怕没有一个能让他们心服口服的草原首领。”
“至于魔族,就有些尴尬,魔族之中魔王最大,但是魔王产自谁家又不得而知,魔族长期处于混乱之中,只因魔王只在乎自己的实力,在这里,谁魔功强,谁就是王,别人就得对他俯首称臣。”
流觞明白的点了点头,“有点类似于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其它小罗罗就得对他点头哈腰。”不跟地痞流氓差不多嘛。
“也可以这么说,”风婆婆微微点了点,“这一届的魔王成名很早,十五岁就扬名立万,二十岁就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其实像他这样成名早的能人完全可以将很多的心血放在治理本族事务上,将魔族发展为五族之首,可是他没那么做,他用了十年的时间满世界的追着一个女人跑,而那个女人利用他对她的迷恋将自己的本族扩大。魔王无端端的做了别族的保护伞,说来真是可笑。”
流觞明白了,那个女人就是她母亲,她的心仿佛一瞬间被戳了一下。
原来,有些东西,她一直不知道。
所有人只说她娘是荡fu,是巫女,原来她这样做纯粹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族人。也许,她并不爱魔王,甚至恨他,所以她从来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连死都如此。
“魔王心高气高,坚信得不到的是最好的,所以一直追着那个女人跑。等到族内长老出来抗议,说魔王已过弱冠之年却还为娶亲,他才悻悻的娶了几位女子回来,但是那几人,清一色有那女人的影子。魔王虽然娶了妻,却并不收心,依旧满世界的追着那女人跑,所以,他的府邸,表面上看起来是风光无限,实则是怨妇深闺。”
“我的姐姐,就是魔王的第一位王妃风萱毓同我一年嫁入王府,同年嫁过来的还有几位,不过地位皆卑微,所以统一封为小妾。魔王很少回来宠幸我们,所以王府之中就是姐姐说了算。大概是我们嫁过来之后的第二年,府里接连有小妾无故失踪或者莫名去世,姐姐出手调查,没想到却卷入一个黑暗的沼泽,从此丧了命……啊,啊,啊……”触及了忧伤的风婆婆整个人发起疯来,疯的似的练武,四周的尘土被卷的令人睁不开眼。
“我们出去避避。”宁远拉起流觞的袖子就往外走。
流觞出了洞口之时还不忘回头望望,嘴里嘟哝了一句,“原来她也是我老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