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说了,这件事情我也不明白,阁楼如果压着巨牛就不可能是阵脚阵眼的位置,阁楼的坍塌并没有破坏阵法,金银双狮带着你们逃走……若非金银双狮异能,那便是有人暗中帮助你们,谁知道呢。”沙扬耸动双肩回答的轻描淡写。
言谈间已经走了很久,儒风的疲劳渐渐显现,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继续走,儒风的脸色愈发难看,他身上的力气完全不够,每一步下台阶都要磕绊一下。
敬诚把儒风的劳累看在眼里,她最开始时有一种报仇的快感,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儒风磕磕绊绊,敬诚已是满心怜悯,她终于愤愤的开了口:“我累了,我要休息一会儿,你们如果不想等我,你们就自己离开好了。”
这是解脱,儒风回头感激的看一眼敬诚,弯腿坐在台阶上,而后是压不住的喘息声。
沙扬也坐了下来,坐在儒风的身边,他揪揪儒风身上的粗布短衫,点点头:“好东西,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这是……敬诚,恨天说这件衣服是你放在我的身上,是在那座小院里找到的么?”
敬诚冷哼一声,板着脸:“捡的,不知道这是谁的衣服。”
儒风对敬诚的冷淡浑不在意,问沙扬:“沙大哥,这是好东西么?怎么个好法?”
沙扬不着急回答,他从包裹里掏出一件衣服抖开,也是一件短衫,颜色是黑灰色,这件短衫和儒风身上的短衫几乎一摸一样,只不过儒风身上短衫的颜色是磨损蓝。
沙扬把手中的短衫放在膝盖上,拍一拍短衫,说道:“茫茫大漠看似死气沉沉,其实大漠深处藏有无数生灵,其中有一种豆大带壳的虫子叫做大漠困虫……沙漠异常干燥,困虫大概是为了对抗大漠的干燥气候而分成两个种群,其一分布在绿洲附近,壳色乌黑,另一个种群蛰伏在黄沙深层,壳色浅蓝。”
沙扬说到这里再拍拍膝盖上的短衫,接道:“我这件短衫是用困虫的黑壳炼制而成,当年师父与我一共在四处绿洲捉了六万三千四百五十二只困虫,拔其壳,费时四十余天才炼制成功。嘿嘿,在沙漠中住了半年有余,那半年的困苦我永世不忘。”
谁没听说过沙漠?什么炎热、什么干燥、什么沙尘暴,总之就没有让人活下去的理由,而口口相传荒漠边缘已经是生存艰难,沙扬与道士师父却在大漠深处住了半年时间……那段经历沙扬是要永生难忘。
儒风伸手摸了摸沙扬膝盖上的短衫,摸罢,轻轻摇摇头:“沙大哥,你的意思是我身上这件短衫也是用困虫的壳炼制而成?可是我感觉咱们这两件短衫的手感有很大的差别,这是为什么?”
“当然有差别,我刚才说过困虫分为两个种群,在绿洲活动的困虫相对来说过的安适,而深居于黄沙底层的困虫却要用外壳抵御身体周围的黄沙……”
恨天都听明白了,兴冲冲插话:“是的,就是这样,蓝壳困虫经年累月磨练外壳,它们的外壳自然就好于绿洲旁边的困虫。只不过……蓝壳困虫应该非常非常的难以捕捉吧?”
沙扬拐头看向恨天,点点头:“你说得对,非常非常难,当年我师父尝试着捕捉蓝壳困虫,三天里仅仅得到了百余只,第四天不得不放弃,转而捕捉黑壳困虫。”转回头,笑对儒风:“儒风兄弟身上这件不知道是何人炼制,你拥有这样一件法器……儒风兄弟,困虫的土属性相当干净,炼制成法器之后,天下间没有多少东西可以破解,哦,有一些纯净的木属性法器可以克制你,但是那种东西极为难得。”
也许接下来沙扬就要说到短衫的功效,但是他没能说出来,因为敬诚冷冷的说了话:“有什么了不得?沙扬,你何必侃侃而谈?一件衣服要六万余只困虫的性命,你想过没有……那件衣服可谓是血迹斑斑,你好意思穿么?还有你!姓儒的,你还不脱下衣服……等走出这登天梯,把它找地方埋掉。”
沙扬闻言之后不怒不恼,反而笑了起来:“敬诚妹子,你心地善良是好处,可是你搞明白事情原委了么?我告诉你,困虫每一年都要脱壳,脱下的壳会被它们吃掉,师父与我并没有搞死一只困虫,剥了壳就放生,对困虫来说仅仅少吃一只壳,没有任何妨碍。儒风兄弟身上这件带着佛家的气息,如果没有猜错,这是佛家的东西,断断没有伤生害命的道理。”
敬诚是有点唐突了,让她认错是不可能的,伸个懒腰,打着呵欠拍拍小嘴巴:“呼……饿了饿了,沙大哥,有没有吃的东西?”女人善变,变得真快。
“我在进来之前服用了一枚辟谷丹,十五天之内可以不饮不食,你们……不行,你们抵抗不了辟谷丹的药效。”眉头稍稍皱一下,眼睛一亮,沙扬看向恨天:“你可以画符,五行符文搞点吃的东西应该不难。”
干脆利索,恨天叉了腿顺着‘大人’的胳膊滑到阶梯上,怀中掏出恨天笔,仰着头稍稍思索,笑哈哈开口:“吃鱼行么?咱们吃鱼。”
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什么,各自点头之后,恨天弯了腰,握笔在台阶上画符。
小家伙手头相当快,眨眼间在台阶上写出了一个小巧的符文。
符文用不着施加咒语,符文即成,当即灵验,就见符文的正中心悄然软化,数寸方圆的阶梯表面跟着软化,而后清泉冒出,伴随着清泉的涌流,数寸的地方先后挤出了四条胖头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