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儒风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咕咕……敬诚的肚子跟着传出了响声。
这玩意儿还传染?敬诚愣过之后呵呵的笑出了声。
笑声荡漾,却在笑声之中夹杂了淡淡的一声嗡,嗡声从远处传来。
静谧的环境,笑声压不住嗡声,敬诚收了笑声,抬眼远望,方才没见到,现在却在远处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一个……似乎是个院落。
咕咕,两个人的肚子又开始喊饿。
赶路人的交谈言犹在耳,那院落是他们的家么?
院落出现的突兀,本不该接近,但是大和尚……况且这许久也没人追杀,似乎并没有那么危险,敬诚咧咧嘴,决定过去看看。
行走在油菜花丛,无形的清风拨弄出荡漾的花波,花波好似涟漪散去,又好似柔纱摆动,对于银色月光下的这种风情……敬诚爱的不得了,她脸孔上洋溢着久违的欣慰满足,秋水一般的双眼如此动人,敬诚……其实称得上美丽,尤其是在这微波徐徐的花海之中,悠闲的身姿、坚定的目光、婀娜的身段……很美丽。
不一时,面前是一座荒废的小院子,残损的院墙处处坍塌、处处斑驳,院门是柴门,横拼了枝枝杈杈便算是院门,院门没有锁。
月光明亮,敬诚的心里却有些阴暗,方才交谈的夫妻很明显不是人,如果这个院落是他们的家……他们在不在?
“有人么?”敬诚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没人回应,就如这院落的残破,大概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长长的呼一口气,咬咬嘴唇,再呼一口气,眼神改不了的恐惧,只能自己给自己打气:“他们不在,他们去探望病人去了,一定不在。”继续耽搁只会让恐惧越来越膨胀,敬诚恨不能闭上眼睛,她伸出手抓了院门的枝杈,再高声说一句:“我进来了。”吱吱呀呀,院门应手而开。
院子里两棵树一左一右,靠墙堆着杂物,右手墙角有一口水井。
三座土坯房,拐了弯的一定是厨屋,这不用猜,厨屋外面倚墙靠了好大一堆柴草。
‘去厨屋?不,他们走之前需要打点行囊,大饼会拿进厅屋里。’到目前为止还不能确定这座院落是不是那夫妻二人住过的地方,但是事已至此,只能放下真与假。
厅屋的屋门洞开,敬诚提着衣摆走向屋门,又颤巍巍开口:“没人么?有没有人在家?”
清冷的月光穿门而入,借月光看到一张方桌,屋子里光线太暗,别的看不清。
一般来说火刀火石与油灯会在方桌上放着,敬诚摸摸索索,真有这些东西,她咔咔的点亮油灯,再看时,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尘封已久的感觉,厚厚的灰尘堆积在所有的地方,梁柱与角角落落都是蛛网残破。
“大饼,大饼在哪里……”此地不宜久留,找大饼要尽快。
方桌周围是四个长条凳,最内侧的凳子上有一个包裹,敬诚两步绕过去,抓起包裹,却见包裹下面还有一件庄稼人的粗布短衫,想来这件短衫也是那对儿夫妻忘了带走的,老实不客气,敬诚颤着声音喃喃一句:“大姐大哥,我有一个同伴没有衣服,这件衣服也便宜了我吧。”拿了短衫搭在肩头。
之后解开包裹,一股麦香蒸了出来。惊喜的不得了,声音一瞬间变的正常:“呀!热的!是热的!太神奇了!”
真是热的,很有些烫手,这情形,大饼就好像刚刚烤出来。
肚子又是咕咕叫,敬诚抓了一张大饼咬一口,酥软而香甜,估摸着揉制面粉时加入了蜂蜜。
“好吃好吃,呵呵,神奇的地方。”说话时一口两口,嘴巴里塞得满满的。
把大饼重新打包,斜挎在肩头,吹灭油灯,返身出屋。
院角有水井,水井没有辘轳,一根粗索拴在井沿上。旁边扔着一个旧葫芦,可能是院落的男主人早先打酒用的葫芦。
“搞点水回去。”这件事必需要做。
来到井沿,抓了粗索,敬诚扭着小腰拽粗索,哗哗啦啦的水声从井底传上来,拽拽拽,拽上来泛着青色的水桶。
月光晴好,在月光的照耀下,桶中水……黑夜里多半会把水看成黑色,这个很正常,但是这桶水漆黑如墨,月光下反射着浑厚而细腻的光泽,这完全不像是水,而像是浓墨。
咦了一声,敬诚放下水桶,伸出手指触一下水面,再借着月光看向指尖,黑色的,的确是黑色的。
“你是谁?你是闯塔的人么?”背后突然发出询问声。
敬诚好一声尖叫,打个激灵猛回头,地面上一团氤氲的光。
光团是腰杆笔直的一个小人,巴掌大的一个小人,脸庞如顽童,他通身散发出莹莹的光芒,光芒微弱,带着几分神秘。这小人穿着皮草,叉着双腿掐着腰,站的笔直,他极力的仰着头,白生生的面庞浓眉大眼,圆鼻头、肉嘟嘟的嘴巴,嘴唇微微张开,玉白的牙齿好生整齐。
小东西盯着敬诚,闪烁着目光再开口,声音脆甜:“你是女人么?”
明亮的星光、微微的风,这样的环境遇上这样的小东西……敬诚虽然抛不脱担惊害怕,但是心中对小东西的喜爱正快速膨胀,片刻间,敬诚笑了,呵呵的笑,蹲着身子弯着腰,眼睛里泛着精光,那是极端的喜爱:“你好可爱呀,呵呵,你没有见过女人么?”伸手,把手掌摊在小家伙身前,再含笑开口:“你能站到我的手心里来么?”
小东西嘟着嘴摇着头,伸出小小小的手掌,啪啪的拍着敬诚的指尖:“不行的,我是男人,我不能和女人在一起,人家会笑话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