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诚抬着一只手,手指头拈着恨天的小手掌,待听完儒风的讲述,敬诚的脸庞浮现尴尬,闪烁的目光盯着儒风,她追问:“是谁治好了我的剑创?是你?”
此时儒风可以有许多表情变化,可以犹豫、可以骄傲、可以疑惑,当然,也可以尴尬,但是所有的表情都没有出现,儒风风平浪静的答话:“不是我,我哪里有这样的能耐?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我困倦的天旋地转,做不到查看你伤势,嘿嘿,也许这是上天治好了你的伤。”他撇的真干净,查看伤势也做不到?就是说他根本没有接触过敬诚胸前的肌肤,连目光都没有接触过。好家伙,撒谎撒到这个地步……一竿子支到上天去了,有谁会相信?
不相信又能怎么样?这羞死人的话题一定要尽快结束,敬诚的双眼恨不能杀掉儒风:“呸!谁知道真的假的?我说,那瘦子有没有提到凤头灯摄魂珠?”
儒风含着笑,笑容极富深意,似乎不仅仅是占便宜这么简单,他的笑容之中还包含着淡淡的忧伤与留恋,他忧伤什么?他又在留恋什么?不管怎么样,要答话:“提到了,他说我若是想要活下去,只有他手中的摄魂珠可以抹掉我的病灶,当时我并不知道病灶是什么,方才恨天告诉我是一个符文。”
那瘦子既然说出了敬诚胆大这样的话,可见是把敬诚扔进后花园的那个瘦子。凤头灯与摄魂珠在他的手上?应该去找他么?
呱呱……虽然静夜蛙鸣不足为奇,但是如果空旷的静夜之中只有一处蛙鸣,这就有点反常了,不过敬诚此时显然无法注意到蛙鸣声。
默默沉思,敬诚自言自语:“在他手上?这怎么办?可以偷出来么?”
儒风接话:“从他手里偷?敬诚,我要告诉你另一件麻烦事,咱们不久前躺倒的地方就是柴房的门口,你见到柴房了么?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可以再次见到柴房。”
“柴房?找柴房做什么?”敬诚疑疑惑惑的问道,问完,刹那醒悟:“对呀!金银狮进出柴房更换了环境,那么咱们想要离开这里多半也要经过柴房,呀!柴房呢?柴房呢?”
如果先前躺倒的地方是柴房的门口,那就说明柴房消失掉了,因为敬诚除了现在着火的院落,再没有见到任何的建筑,一旦找不到柴房,那么想要从这油菜花的天地中走出去……怕是走不出去的。
急急忙忙从衣襟内取出金银狮,既然当时是它们找的路,现在也只能把希望放在它们身上。可是应该怎么做才能让金银狮幻形?敬诚又苦了脸。
呱呱……呱呱……呱呱……第三次传来蛙鸣声,这一次蛙鸣声变的异常急促,如此急促的蛙鸣声终于引得敬诚、儒风与恨天一同侧目。
残墙小院兀自燃烧,蛙鸣声居然是从火场中传出来的,那熊熊的火焰烧了这么久,究竟是什么样的青蛙可以活下来?
讶异的神色对视,包括恨天在内,三个人都是不可置信,儒风开口:“有点远……可能听错了。”
听错没听错又有什么关系?那大火焚烧的正旺,就算火场中有异体青蛙,试问谁能救它出来?
“对,太远了,不会是在大火中,一定听错了。”敬诚随口附和。
“不,你们没有听错,就是从大火中传出来的,好奇怪的青蛙,烧不死的么?”恨天没有附和,他说了实话。
呱呱……呱呱……似乎是为了印证恨天的实话,蛙鸣声又起,这一次听得分明,就算青蛙不在火场中,也断然不会距离火场太远,无论是被直接焚烧或是被热浪熏烤,蛙鸣声绝对是在活不了的地方。尴尬,敬诚儒风咧着嘴的尴尬。
恨天贴着敬诚的衣衫迅速滑落,小小的身躯毫无声息跳落地面,怀中掏出恨天笔,稚嫩的童声喊道:“你们向后退!”手中笔已经开始在油菜花丛之中写写画画。
敬诚儒风怎能不听话?脚步后移,一步两步三步……走出七步时,恨天颠颠的跑了来,就在此时,恨天写写画画的地方传出汩汩涌涌的水声,水声由弱到强,待敬诚弯腰抱起恨天,水声已然变成为轰响,轰响声未能持续,呼一下地面开裂,月光下带着震人心魂的响声冒出了磅礴的大水。
水花四溅,浪涛汹涌,大水拍击地面送出卷动的风,那大水浪头打着浪头,哗响中涌向火场。
只一下,只有一下,浪涛扑上火场,蒸汽直冲星月,烈焰瞬间熄灭。
咔嚓嚓的声音传来,开裂的地面自动合拢,合隙合缝封闭了大水的外涌。
很快,相当快,眨巴眼的工夫只剩下满地泥泞。
敬诚与儒风傻乎乎的模样颇为可爱,都是使劲瞪着眼睛、微微张着嘴巴,即便浪涛已经结束,但是震撼余波未平,他们暂时无法回神。
“喂!你们怎么了?火已经灭了,你们不去救青蛙么?”恨天一边说话一边拍着敬诚的手指头。
两个人同时清醒,又一同看向恨天,他们的眼神都是带着敬畏,不约而同闷闷开口:“好,救青蛙。”话是说出来了,两个人都不抬脚。
“你们干什么?怎么不动?”恨天左看看、右看看,满是疑惑。
终于彻底清醒,敬诚一声啊,儒风一声嗯,一同起脚,向着热气腾腾的废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