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寒风中对立,顿时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
幸好这时夏竹的声音从远处飘了过来:“小姐别只顾着说话,那里是风口,当心站久了头疼。”
淑秀见夏竹和夏英向这边走来,便收起了尴尬的神色,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妹妹身子既然不适,就慢些脚步,别急着回去。”
云秀神色疲惫地点了点头,看着淑秀带着夏英远去。
让她慢些脚步,不要着急去前面……
淑秀这是去白氏房里说悄悄话了吧?也是,淑秀既然想要结柳家的婚事,白氏才是最关键的人。
云秀怔怔地看着淑秀离去的方向,一时间脑海里千头万绪。
夏竹悄悄地走到她身边,小声提醒道:“小姐,咱们也该回去了。”
一早上起来就有些发热,要是再这么站下去,非要伤风不可。
云秀叹了口气,扶着夏竹回了自己的院子。
……
这天晚上,云秀因为头疼,早早就睡了。
自从顾嬷嬷回来,外间守夜的便换成了顾嬷嬷和夏竹,云秀晚间省事,极少要茶要水的折腾人,因此守夜也不算什么差事,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
夜阑人静,云秀正睡得昏昏沉沉,忽然听见从厢房那边的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像是桌子或椅子被人撞翻了似的。
云秀身子不舒服,所以睡不踏实,这一声就把她惊醒了,侧耳听听,却又没了动静。外间顾嬷嬷似乎翻了个身,发出一声咕哝的低语。
死一般的寂静中,云秀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似乎刚才那声音只是她做了一个梦。
就在她自己都以为是错觉的时候,她清清楚楚地听到院子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半夜里听到这声音,简直让人毛骨悚然,云秀掀开帷幔,低声唤道:“夏竹,夏竹?”
夏竹披了衣服进来:“小姐有什么吩咐?”说着便要点灯。
云秀忙止道:“别点灯,你去看看,外头是不是有人?”
夏竹之前并没听到声音,听云秀这么一说也吓了一跳,大半夜的,院子里进了人?这事想想都害怕。
夏竹拿起烛台当防身武器,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从窗纸上的一个窟窿眼向外头张望着。
这一看不打紧,等看清东厢房的廊下有个黑魆魆的人影时,夏竹惊得差点没把烛台扔在地上。
夏竹硬着头皮继续看,只见那人蹲着,似乎在包什么东西,随后提着个包裹向后院走去。
夏竹吓得冷汗直流,拖着脚步走到云秀的床边。
云秀小声问道:“是夏蝶和夏芹么?”
夏竹摇摇头,牙齿打着颤儿,哆哆嗦嗦地说道:“不是,那人身材比她们俩胖,有点儿像顾嬷嬷的身量。”
折腾着,顾嬷嬷也醒了,下了榻问道:“小姐,出什么事了?”
云秀冷哼一声:“咱们院子里招了家贼了。”
夏竹点上烛台,有了光亮,胆子也大了些:“可不是,我看那人像是提着什么东西出去了。”
顾嬷嬷想起前几日的事:“难怪厢房里丢了一对花瓶,为这事我还问了夏芹和夏蝶呢,十有八九是被贼偷去了。”
凌府下人众多,难保就没有手脚不干净的人,云秀的院子大,使唤的人却只有寥寥几个,被家贼盯上了也是平常事。
只不过,敢来云秀的院子里偷东西,未免也太看不起云秀了。
云秀思忖了片刻,说道:“先睡吧,明儿一早去厢房看看,又少了什么?”
顾嬷嬷说道:“按理说,咱们院子里也该添几个人了。”
云秀点点头:“嬷嬷放心,过了年就办这件事。”
一时无话,第二天夏竹和顾嬷嬷去厢房,果然又丢了两个摆盘。
云秀洗罢脸,听着夏竹的汇报,不怒反笑:“好,好,好,都欺负到我头上了!”
夏竹劝道:“小姐别生气,我这就去回夫人,说什么也要把这贼婆子揪出来。”
云秀冷笑:“告诉夫人?若是告诉了她,必定闹得阖府皆知。到时候只怕贼婆子没找到,更提醒了旁人我房里无人,可以随意出入呢。”
夏竹没了主意:“那小姐的意思是……”
云秀眼珠转了转,笑道:“你去替我准备点东西,我自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