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过来,我是当今贤妃,杀了我,你,你全家都得陪葬!”元春企图说出点饱含气势的话,也好为自己壮壮胆,结果连句完整的说辞都吐不出来。
林洛寒眸子睹然变色,直立着瞪她,有着撒旦摧毁浮世苍生的力量,“是吗?那我就先拉你尊贵的贤妃给我妹妹陪葬!”
元春一直后退,除了后退,她不知道此刻自己还能做什么。面对一个癫狂的魔鬼,她能说什么。
林洛寒有些焦急,他不想在浪费时间了,他要快点去找玉儿。
眼前这女人,一根手指头就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杀鸡焉用牛刀,没必要玷污了他的剑。
“林洛寒,你住手,我……我是你姐姐,你伤了我,贾家就完了,你是要姑妈含冤九泉也不得安宁吗?”
“别跟我提贾家,看在我娘亲面上,你贾家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我都可不计较,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打玉儿注意。”
死到临头,元春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她不相信,不相信贾敏会如此无情,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丫头而置本家于不顾。
“林洛寒,你也配是姑妈的儿子?林黛玉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你竟然为了她……”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玉儿是不是不相干的人!”
带着毁灭,传来死亡之音,猝不及防之下,被逼上死路,元春眉眼一横,拼着一死,扯过抱琴的身子,企图挡住林洛寒飞闪而即的剑光。
迷糊中抱琴身子在空中飞了起来,冰冷的气息灌入脖颈,她不禁清醒过来。
“娘娘……”惊呼还未出口,她的身子如破布一般飞了出去,撞击在身后的山崖上,掉落的石块砸在心口,一口黑血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娘娘……”微弱绝望的叫声,一出口就被暮色淹没,散的没了踪影。
雾隐一看形势不妙,嗖的一声,银针自头顶扎了下去,脸上肌肉扭曲成一团,拼着一死,抵挡住锥心刺骨的痛,脚下一颠,踏着石块,越身到林洛寒身后,手中浮沉千变万化,似是雪花,飘飘洒洒,缠住林洛寒双脚,裹住他手中长剑凌厉的刀锋。
喉头一阵腥甜,雾隐艰难的撇过头,对着傻了眼的元春喊道:“春儿快走!”
“想跑!”
林洛寒一声大呵,他整个人被刺目的光包围着,那强烈的光化作无形的剑影,密密麻麻穿透雾隐浮沉织就的屏障,一袭长袖坚硬似铁,直击元春心门。
他要她死,立刻,马上!
焦心之下,雾隐脚下变换出无数飘渺的步伐,楞然从林洛寒身后窜到他眼前,咬紧牙关,心一沉,双脚在下陷,深深插入泥土中,双臂如钢箍,牢牢锁住林洛寒的身体,留着鲜血的口,“快走!”
林洛寒丝毫不为所动,他大笑一声道:“想死,我成全你!”
元春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才刚走了一步就跌倒在地上,霎时间双手双脚紧贴在地上,跟狗一样,往前爬,拼了命的往前爬。
林洛寒左手一扬,对着雾隐脖颈猛的一劈,卡擦一声,雾隐脖子已然软成一团。他一脚踹了下去,痉挛之下雾隐的身子抖成了蜂窝。
听着他凄厉的惨叫,元春有瞬间犹豫,转而想到,只有她活着才有希望,在死亡紧追不舍下,元春瘫软的身体中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快速的朝前爬着。
地狱深处的怒吼,“你们想死,我成全你们!”
一整狂风席卷而过,雾隐的身子血流不止,一击之下,轻飘飘的瘫倒在地上,他的眼睛鼓鼓的,似是不相信,“云谲掌”,他使的竟然是云谲掌,叫他怎么相信,就是他自己也达不到此种程度。
甩掉雾隐这个包袱,林洛寒低咒一声,掌力十足,追着元春逃窜的身影劈了过去,他说过,玉儿有事,他就让整个黄粱道陪葬,什么天下道义,本就不值一提,道义这东西从来都是强者说了算,他的世界,伤玉儿者,只有一个结局:死!
被撕扯的风咆哮着,嘶吼着,风的中心一股强大的引力吸食着她的身体,任凭石头扎进手掌中,磨的红艳艳得肉丝扯了一地,她的身子仍旧不可阻挡的,向着背后的地狱之门陷落下去。
原本看在娘亲面上,还想给她留个全尸,见元春挣扎,林洛寒恼怒,想也不想,“云谲掌”用尽力道而下,元春整个眼珠裂开,长长的血线从眼窝中一直拉到脸颊上,嘴巴张的大大的,死亡的风刮进五脏六腑,她的身子如陨星坠落,击打在山崖上,留下一大片血红,噬力的作用下,她的身子又反弹过来,流光一闪,一道黑影自悬崖处直挺挺的坠了下去。
身体被炙热的崖浆包围,她的心被撕扯成碎片,四肢麻木,一点知觉都没有。耳边是天地的轰鸣,震的骨膜隆隆作响,而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两眼一闭,空气被格挡在身体外面,身子陷入一片修罗场中。
“春儿!”
雾隐整颗心都碎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害的元春粉身碎骨,尸骨无存。林洛寒的云谲掌到底有多厉害,他自然清楚。自古阴柔之力最难修习,中了云谲掌,看似无害,实则五脏六腑皆成柳絮,稍微一碰撞,尸颌无存。
“春儿!”一声惊呼,雾隐心神死寂,还没反应过来,林洛寒冷情的剑直指面门,留给他一个诡异的笑,他整个身子被剑尖挑起,像扔垃圾一样扔了出去。
使出最后一点力,林洛寒也是身心俱碎,却不是因为那些无量道士。
“玉儿,你在哪!”
就算我要了他们的命,可你在哪!
整个世界轰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