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叹一声,赵蕊儿洗了块干净的脸巾,替轩辕离烟擦了擦脸与脖颈,驱除掉遗留的疲惫,转而擦干净他手上的血迹,小心翼翼除掉破裂的皮肉,上好药后用干净的棉布包裹起来,将手臂放在身侧,拉上被子。轩辕离烟的靴子染满血迹,脱掉后用温热的水给他洗好脚,擦干水珠后盖上被子。
做好这些后,也该回去睡了。晚上一阵折腾,浑身骨架跟散了一样,全身都疼。
赵蕊儿刚抬起脚步,轩辕离烟像是有感应一样。睡梦中的他突然一把抓住赵蕊儿的手,慌乱开口道:“玉儿,不要走,不要……”
赵蕊儿只觉得心酸,她强忍着眼窝呼之欲出的泪水,狠心掰开如钢箍般束住自己手的大掌。结果轩辕离烟却越攥越紧,无根手指如五座大山,岿然不动,她连一根都掰不动。
“不要,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明知道这是对那个叫玉儿的女子说的,看着紧紧拴在自己手上的手掌,心底竟然有股暖流一涌而过。
赵蕊儿撤回迈出的步伐,安心坐在轩辕离烟床边。感觉到身边的人不走了,悬着的心也放下了,轩辕离烟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进入梦乡。
看着他沉睡的容颜,赵蕊儿有一丝恍惚。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如何也不肯放开,嘴角带着窝心的笑,这些都因为自己,是不是也证明他是在乎她的,就算很小很小,小到没人能感觉的到,小到连他自己都忘记身边还有这样的女子存在。
赵蕊儿就这样一直坐在轩辕离烟床边,夜很深了,三更的更鼓已经敲响,眼睛好困,上下眼皮被千斤巨石坠着,在也睁不开,脚下像是灌了铅了一样,很沉重,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不歪,倒在床沿上睡着了。
这一晚轩辕离烟睡的很沉,身边有人一直陪着他,很安心。
早上第一缕阳光划破天空的时候,一夜好眠,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头好痛。刚一睁开眼睛,轩辕离烟一把掀掉身上的被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伸手拍拍额头,想起晚上宿醉的事,轩辕离烟有些懊恼。低头看着被拽在手中的小手,倒在床侧熟睡的女子,手上的伤口包扎的很整洁,再次看向她的时候,冰冷的脸上竟然也闪出抹柔和的笑意。
起身将赵蕊儿抱到床上放好,给她盖上被子,穿好衣服后轩辕离烟就出去了。这期间一点声音都没有,似乎怕惊扰熟睡中的女子。
轩辕离烟刚一出来就碰到外出而归的探春,犀利如鹰的眼睛,迸射出骇人的光芒,这让探春惊慌不已。弯身行礼后,待轩辕离烟走后探春才小心翼翼抬头,生怕被人看出异样。
这一晚是在瑶飞宫过的,想起临走时元春跟她说的话就有丝后怕,她该怎么办!
轩辕离烟一大早就去找水溶,结果却扑了个空,笼烟阁中早人去阁空。
不知道他去哪了!
就在轩辕离烟正在原地踱步时,水溶轻袍缓带,俨然一俊俏公子,正迈着细碎的步子从外面回来。
似乎早就料到轩辕离烟会来找他一样,见轩辕离烟站在笼烟阁门口,水溶笑的淡然,上前道:
“轩辕兄这么早找溶某,荣幸之至!”
“溶兄身子未愈,一大早出去散步,真是好雅兴!”
早已习惯了轩辕离烟的冷嘲热讽,水溶也不在意。推开门,刚进屋子,清新的茶香迎面扑来,这是他出去的时候沏好的普洱茶,现在正是品尝的时候。
“这是本王亲自沏的普洱茶,不知轩辕兄可要来一杯尝尝。”
轩辕离烟像是上刑场一样,脖子一横,仰头灌下一杯茶,将杯子随意丢在桌子上道:“本宫不喜欢拐弯抹角就实话实说,万年玉髓一事乃我轩辕皇室家事,不知溶兄何时将玉佩送还于我。”
很明显不想让水溶插手,照理说水溶液却是该将玉髓归还轩辕离烟,可这是母妃留给他的信物,他怎能交与他人。
“茶当细品,方知其味。轩辕兄这般急躁,怎知其中韵味。急饮乃山野村夫所为,轩辕兄切莫如此。”
见轩辕离烟就要发怒,水溶笑着道:“本王请轩辕兄看场戏如何,若轩辕兄不甚满意,本王定当双手奉上万年玉髓,绝不食言,如何!”
“如此本宫就静候佳音了,三殿下莫要让本宫失望。”“本王一言九鼎!”
…………
今天是十一月最后一天,乃轩辕一年一度的冬母节。
轩辕国土偏北,隆冬就快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轩辕昊都会去西山祭祖,祈求神灵与先祖保佑,轩辕子民能度过一个不甚寒冷的冬天。
太和殿上与百官商榷后,今年轩辕昊身体不比往年,就由太子轩辕离烟代替他去西山祭祖。
金吾宫门口,元春早早就等候在那,见轩辕昊回来,马上恭敬的跪在地上道:“臣妾自愿去西山祭祖,为我轩辕祈福!”
虽然未昭告天下,众所周知元春已经是后宫之主,母仪天下,为苍生祈福,到也无可厚非。
“爱妃心念苍生,为我轩辕忧心,朕甚是感动,只是……”
“承蒙陛下信任,臣妾打理后宫事宜已有八年了,八年来不能为皇上分忧,臣妾甚是惭愧。此次陛下龙体不适,就由臣妾前去,替皇上祈福,替百姓祈福,还望陛下恩准。”
元春一直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轩辕昊想想也对,后宫事宜素来都是元春在打理,这次与轩辕离烟同去祈福,皇恩浩荡,乃苍生之福,最后也就准了元春的请求。
“爱妃起来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朕就准你前去。西山祭祀乃我轩辕一大事,出了任何纰漏都是国罪,爱妃可别让我失望!”
难道轩辕昊知道什么了吗?元春跪在地上如芒刺在背,心惊胆战的,过了好久,她才磕了个头道:“谢黄山恩典,臣妾定不辱命。”
“朕累了,爱妃若无事也回宫歇息吧!”说完也不看元春一眼,就进了金吾宫。
元春一直跪在地上待轩辕昊走远后才起身。自从万年玉髓现身后,轩辕昊对她冷落很多,这让元春很不安。她不能坐着等死,必须马上采取行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