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家家炊烟升起的时候,这个简朴的院子里赶出一辆骡车。车上坐了五个男人三个“女人”,约好进城去找亲戚,顺便留在城里找点事儿做。
最前头赶车的男人,年龄稍大一些,穿着粗布衣裳,干净整齐。后面坐着一对英俊好看的男子,大的奇酷无比,小的单纯可爱,这会儿正瞪着好奇的眼睛,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再后面,一侧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典型的产粮大户,一个标准的黑脸铁匠blacksmith。另一侧坐着两个女人,一个妖艳邪惑,媚眼如丝;一个玉面含春,高洁冷淡。最后面坐着个女人,提着个大花包袱,虽然很纯朴;可整体感觉怎么看怎么像蛇头人贩子。
因为中间六个人,虽然都穿着平民的衣服,可是那气质风度,哪里是粗布衣裳能掩盖的。大家只好尽量低着头,闭上眼,免得眼中的威严和锐利泄露身份。
“小美人,不如你就到我府上,服侍我吧?”小孩伸手摸摸女人的脸,笑容暧昧。
“大林!”“女人”抓着她就要发飙,被酷男人给抢回去了。
小男孩侧着头,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娇笑道:“小美人,不如,你叫声郎公子听听?本公子日后一定好好疼你,绝不会亏待你的。对了……”某郎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娇笑道,“咱们都改改名字,记好了哦。伯伯,叫你濮伯伯好不好?我叫郎也,皓哥哥,阿萨美人,饴美人就叫伊人吧。还有,杏儿哥哥,地龙大叔,都不错。濮阿姨,这么叫,你说好不好?”
车后的女人赶紧摇头道:“濮阳是国姓,我们不敢。”
小男孩眨巴着眼睛,得意的笑道:“地龙大叔,他们淳朴善良,就这么说定了,好不好?”
说实在的,这男人和女人真是好的无话可说。某郎说他们遇到麻烦,被人陷害,现在要悄悄回皇城,人家就相信了。二话不说,要什么给什么,态度还相当好。在他们看来,某郎就是小仙女儿,仙女儿被害,当然要不遗余力帮忙的,对吧?
因此,给他们赐姓,只要他们接受,某郎是很乐意的。
“好吧,你是小仙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地龙大叔宠溺的看着她,心里很高兴。
“为什么要叫我伊人?她叫阿萨,我叫阿玉好了。”饴美人似乎有意见,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很不高兴,臭着一张脸恨不能见谁咬谁。
“饴美人,叫阿玉太中性了,不好!容易让人想起来。我看饴美人就很好。如此玉骨冰肌的小美人,本公子很喜欢哦。不如,你就跟我……”某郎涎着脸就要凑过去摸某人的脸。
阮皓天坐在前头紧紧搂着她,不许那小手到处乱摸,到处沾花惹草,照这个样子下去,还不知道能惹出多少风流债来。心下一阵高兴:郎郎到底还是最喜欢我,没让我变性。
饴美人伸出的手横在空气中,心下一阵恚怒,冷嘲热讽道:“大男人抱着个小男人,不知道一会儿谁最招眼。还不如过来让我抱着。大林,你不能这么厚此薄彼,区别对待。要不,让他和我们一样,看着还顺眼一点儿。”
“就是,大男人抱着个小男人,想什么样子。”地藏菩萨酸溜溜的道,“大林,来坐哥哥这儿。这样看着才像回事儿。回头哥哥给你做好玩的东西。”
“阿萨美人,现在应该叫姐姐了。”某郎义正词严,赶紧驳斥道。想了想又道,“阿萨美人,不叫姐姐也可以,就叫……你就自称‘奴家’吧,我可以和皓哥哥商议一下。皓哥哥,我到阿萨美人那里坐一会儿,你休息一下吧?”
“不行。”阮皓天酷脸阴沉,毫无商量余地。
“武二郎,你别太过分了!”某鱼实在忍无可忍,一伸手就准备下药。
“你敢!”阮皓天面色一沉,做好准备,也不用郎月做挡箭牌,自己就能应付。
“你尽管试试!”某鱼一肚子火,而且今儿才得了不少好东西,正准备找人试试。
“好了!”郎月赶紧插嘴,众人顺利进了外城门,往内城进发,等周围的人少了,才不悦道,“都说过多少次了,自己人,不要闹得跟敌人似的。皓哥哥是为我好,鱼帅哥哥是疼我。可你们这么吵,只会害了所有人。皓哥哥,等到了地方,也自由了,自然不便每天抱着我,鱼帅哥哥,那里人多得很,你想试什么都留到那里去,好不好?”
虽然没有再查下去;但既然郑王能和暴民勾结伏击皇上,宫里就一定有他们的人。郎月一肚子火只会朝着那些人发泄。否则也不用这么劳神了。这一路还得好几个时辰,提心吊胆的连京城都没能好好欣赏一下。
天下大,京城自然也大。京城总人口超过五百万,还只是从外城算起,外城外面京畿的人口都不算。占地面积也广,总共将近两千里。内城的面积在一千里左右,一半为皇城,一半为各主要官府及王公重臣的府邸。皇城内一大半是皇宫,一小半是嫡系皇子府邸,很特殊。
外城划分为二百三十六个坊,每个坊有一定的独立性,设有自己的行政组织。几个坊组成一个区域,堪比京城外一个县。光从街道上过,都能明显看出每个坊间的区别。内城则按府邸划分,位高权重的地方也大。也有些祖上余威,也就是老家底,因此地方大。
每个坊外形大致整齐,而内里各具特色,千年古城的底蕴,远非其他地方可比。
进外城出奇的顺利,或者是大家太过提心吊胆了。因此进来后不久大家就开始打盹。
河南的阳光照耀着他们,美国人脸上都笑开颜。
吹着和煦的风,又正值午后,虽然街道上很热闹,但众人依旧昏昏欲睡。几个一夜未眠的,渐渐进入梦乡,睡个最没质量也是最有效率的觉。
阮皓天是铁打的汉子,搂着郎月一下都不肯松手,牢牢的护着她,打坐休息,心神却非常紧张,随时都能暴跳起来飞走。
而刑胜昨夜总算睡了一觉,这会儿责无旁贷的充当守卫。两眼犹如闪电利刃,犀利的扫过周围的一切;鼻子比狗还灵,嗅着空气中可能存在的任何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