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所有人,被钉牢在地上!
如此强悍的态度,冷酷的口气,完全是命令王虎,没有理由,没有解释,甚至都不认识不知道她叫什么;如此霸道的军令状,血淋淋的旧宅眼前,她竟然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口气也没有丝毫起伏;但只要看到她宛如月光般清冷而完美的脸庞,竟没有人反对。
王虎和赶回来的文通以及柳二姑商议片刻,赶紧吩咐下去,毫不迟疑。
等事情安排妥当,众人转回来,郎月才露出纯净的笑容,充分利用这一个时辰的时间。靠在那里休息片刻,似乎觉得有些累。这种事情,真的……
“王大哥哥,你抓回来的人呢?确认是皇上吗?”郎月脑子一转,温和的笑问道。
“人我们不认得,但衣服肯定是。而且天底下谁敢假扮皇上?”王虎摸不着头脑,只得老实应道,忽然接触到郎月的眼神,心下一震,一头汗,赶忙道,“其实我们也猜那不是,因为神情气度和想象的差太多。皇上龙仪威严,哪里是随便一个人能装出来的。我们抓到的那个人虽然也有一股威势,但明显不同。可现在不论是不是,我们只能先回来。既然都动手了,罪名也有了,有人在手也总比没人强。
他们现在就在地窖里,我们不会为难他们,但也不能轻易放了。否则让他们知道地方,我们更没有活路了。”
郎月深深的叹息,点头道:“其实,你们要的很少,也很简单,就是一条活路,对吗?”
王虎抬起头,摸着手中特制的镰刀,既能务农也方便杀人,刚毅的脸上现出许多无奈,还有不平,沉重的点头道:“有饭吃,有衣穿,有地种,夜里,能搂着老婆睡一觉,就够了。说什么王侯将相太守知县,都太累,我做不来。只要能像现在这样在这里平静的过日子,日里一块儿出去干活,夜里一块儿聊聊,不是挺好的吗?”
是啊,许多人,哪来那么多理想!“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郎月叹道。
柳二姑给每人端上一杯竹叶清茶,站在郎月身旁笑道:“这句说得好,只是,小仙女儿怎么知道这些呢?天上……能看见我们过的日子,能替我们想吗?”
“我本来就是个农民,还就是爱种地。”抬头望着皓月当空,王虎笑容很单纯。
“我不过是个打铁的,皇帝做不来,太守也不会。以前连自己名字都不认识,拼着一身力气,挣口饭吃,不也挺好吗?偶尔多得两个钱,就买点儿酒,大醉一场……”文通坐在一旁石墩上,畅想着自己的理想生活,但是今夜无酒,还有愁。
“乌纱帽和我是邻居,原本叫乌纱。他娘是远近有名的纱娘,纺的纱又匀又细,大家都喜欢她,人缘很好。那年北边大旱,他娘活活饿死,乌纱和我逃到这里,被大哥收留。没想到……”罗金凤擦着朴刀,为即将来临的战斗做准备。
恩,差不多了。郎月微微一笑,煽情成功,下一步,引申阶段。否则突然把皇上给他们弄出来,非吓死不可。
郎月接过一把甘甜的芦根,慢慢的嚼着,甜甜的笑道:“其实,自己的日子都得自己过。天上也好,皇帝也好,不论看得见看不见,也未必能帮得了大忙。心有余而力不足,站的越高看的越多。这个要操心,那个也要劳神,忙得过来吗?
所以,生活就是一口井,你得自个儿用力挖。不挖就没水喝;挖的浅,渗进来河水雨水或者粪水,不甜;只有挖的足够深,挖到地下水,冬暖夏凉,清凉甘甜。
就拿今儿的事情来说。
别人已经打进来了,如果让他们走,他们必定会知道皇上在你们手里。不论他们要皇上做什么,也不管你们手里的皇上是真是假,作为借口足够了。开十万大军进来,你们还能活命吗?其次,皇上真的在这条路上,所以……他们想害皇上,还拉你们背黑锅,狼子野心还无信无义,这种人比你们不知道深浅的皇上只坏不好。
试想想,不论他们是否得逞,你们都是死路一条,你们该怎么做?”
“什么,皇上……”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眼珠子掉了一地,张大嘴巴,下巴脱臼。
郎月不置可否,看着沉默的几个人道:“王大哥哥,见到,或者猜到你们带着人回来的,就那些人。或者我们可以扫荡一圈,把整个彩翎山大股势力都扫除了。是不是就没人知道皇上的去向了?没人知道,谁还能轻易来找你们麻烦?
自卫,除了做乌龟,还可以做蜜蜂。将尾针射出去,看谁比谁厉害。求存,还可以做深山里的毒蛇。没有人攻击我们,我们也不动,大家相安无事。如果谁敢乱来,先咬了他再说。反正山这么大,如果舍得吃苦,丢掉这块肥肉,就不信跑不了。人都跑了,还怕什么?”
王虎彻底被雷翻了!
对方那么大势力,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既然能调动郡将,自然非同小可,这小仙女儿……竟然要将他们都扫除了!这……绝对比他们当初抢劫官府造反来得更勇猛!
可是,在死亡的威胁下,他们这些原本就是从死亡的边缘逃出来的人,就会变得非常凶悍!原本在田里辛劳的水蛇,转眼便可以化身蟒蛇;原本在山上蹦的兔子,转眼也可以成为猛虎狮子。一旦触及底线,为了活着,人的潜力非常可怕!
王虎和文通几人简单交流几句,看着郎月道:“小仙女儿说的有几分道理,我们比不上。既然你能帮我们一次,应该就有办法帮我们第二次,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或者我们该怎么做?我们都不怕死,但不想轻易的送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