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儿不仅长得好看,脑子机灵,而且还十分细心体贴忠心护主。现在已经差不多信了。
“沐儿,我才醒来有点儿晕,你将府里的大概情形说给我听听,看我能不能想起来。”郎月眯瞪着眼睛,慢条斯理的捋着自己的秀发,一副慵懒的样子,格外惹人怜爱。
“恩,小姐说的是,小姐一向孝顺,能不让老爷夫人知道最好。”沐儿温婉一笑,打心眼儿里为小姐高兴,当下知无不言。
“小姐”姓林,单名一个琅字。老爷夫人共生了三个孩子,头一个在林琅出生当夜夭折了;后一个早产,隔日也夭亡了。
府里条件不错,林府所在隐源山以及山下方圆十里的良田都是林家的私产。府里直系子女只有林琅一人,旁系还有十来个兄弟姐妹。
林府乃书香门第。林琅三岁便开始读书识字,不仅是远近闻名的美女,更是一名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的才女。虽然才十四岁,但名闻天下,无人不知。太明宫总管裴礼就在府上,要采选林琅入宫,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采女。
当朝太子如今十八岁,正是立妃的年龄,可东宫一直空虚,连个夫人都没有。但裴礼是太明宫也就是皇上宫里的太监总管;而且皇上近年大量采选民女,隐隐有“荒淫好色”之象。因此这事儿有些蹊跷。虽说林琅名满天下,但后宫已经有皇后和贵妃;若是被皇上选走,她名分必定不高。而且……林琅根本就不想入宫,嫌那地方太压抑,不自由。
“小姐虽然谦恭,但也不大喜欢裴公公和宫里。所以我和艾妈妈都没有大声说话,免得让人知道小姐醒了。”沐儿眨巴着月亮眼得意的笑道。
呃……郎月满天黑线,原来自恋谁都会啊。
“我真有这么好看?这么大名气?你的“天下”该不会就是隐源山这么大吧?”别的郎月不大感兴趣,也不急这一会儿。唯有沐儿总偷偷看她然后脸红的样子,让她很好奇。
“当然不是!”沐儿瞪大眼睛,扯了下嘴角,不知道该自豪,还是该吃惊,“小姐,不是我吹嘘,这可是人家说的,说……小姐是天上最好看的仙女儿,下凡让人间也看看。兴许一般的仙女儿也比不上。”
“你是想说你是‘一般的仙女儿’?”郎月饶有兴味的忽悠道。
沐儿的脸一红,低下头娇羞道:“小姐越来越会打趣儿人了。我哪里能和仙女儿比?”
正说着话,满儿一阵风似的跑进来,看到郎月的模样儿也是大吃一惊。沐儿赶紧拉着她将事情始末说了,笑道:“小姐还不相信她有多好看,笑话我没见识呢。”
满儿看着郎月的模样,温和的笑容比以前更浓,眸子也更亮,忙拉着她的手抹了一回泪,又傻呵呵的笑了一会儿,才撇嘴辩驳道:“这可不是我们没见识,等我们说完小姐就知道了。只是,小姐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郎月露出一个大大的高深莫测的笑容,虽然是坐在床里头光线暗,但还是将两个丫头的眼给晃花了。郎月一愣,赶紧收敛一点儿。看看自己白玉般的双手,皮肤细腻光洁,感觉不错。心满意足的笑了笑,眨眨眼道:“我左半边脑子里有关过去经历的记忆几乎都没了,右半边脑子里有关语言做事的记忆还在。所以……你们帮我想想吧。”
记东西不都是用心的吗?怎么又扯上脑子了?两个丫头面面相觑,转眼想起小姐的美,又口若悬河唾沫横飞与有荣焉:
“小姐,你还记不记得四年前的‘五秀才诉案’?
四年前有五个待诏的秀才路过咱们山林县,说是咱们隐源山风水特别,便停留了几日。
那天刚好是风情节,我们和艾妈妈也陪着小姐一块到清源河边赏花放纸鸢玩儿。
小姐身上自出生就有一股特别的香味儿,如兰似麝比芝而清雅,能飘百丈,特别好闻。只要小姐在府里,整个林府都是香的;若是离开半天以上,香味儿就会淡掉,大家就都知道了。而且不论走到哪里,方圆十丈之内一准都是香的,有句话叫“闻香识美人”,说的就是小姐。众人还特别取了个名儿,叫‘芝兰香’,天下只有小姐一个人有。
当时那几个秀才闻到香味儿找来。但是他们在浮桥上,挤不到咱们跟前。其中一个秀才看着小姐发呆,不自觉的朝咱们走来,就掉进河里淹死了。咱们看见有人掉河里闹哄哄的就转身回来。后来那几个人见不到小姐,有三个留下绝笔上吊自尽,最后一个在圆庙出家了。
这事儿过去没多久,京城等不到举荐的秀才,便催问地方;他们家里又说已经走了。最后一直查到咱们这里。蒋知府也不能将老爷和小姐怎么样,毕竟咱们什么都没做。而且……每年风情节小姐出去一趟……隔不久就会听得有人自尽或者出家。
但那四户人家丧子也可怜,后来没办法,太守和知府到咱们府上和老爷一起商议,让小姐每月十五到琅楼上呆一日,让大家看。每年风情节也要去清源河边玩儿。
三年前蒋知府又奏报朝廷,每年风情节前后在清源河边举行各种活动,可热闹了。第一年……第一次的时候方圆数里到处都是人。别说琅楼前五天内就有人排队,清源河两岸那么大的地方,也到处都是人挤人。艾妈妈说,那些人比河堤上的桃花瓣还多。
知府组织这种活动,小商小贩也多,客店爆满,连附近大小人家也都人满为患。知府就按人头抽税,光那几日所得……听老爷提过一回,竟比偌大的归林府半年的赋税收入还多。要知道,他们可都是来看小姐的。小姐说,这可不是我们没见识吧?”
呃……够劲爆!
看着两个丫头一副得意张狂的小模样儿,郎月差点儿没被雷死。这粉丝也太疯狂了吧?
“琅楼?”郎月愣愣的问道,“让我去做什么,卖笑?”怎么感觉有点儿勾栏或者青楼的味道,别扭!无比别扭!得让他们赶紧改改。
“对呀,小姐的闺名天下都知道了,没必要再遮掩。太守随口就取了这个名儿,老爷也不好驳回。当时小姐也皱过眉。”听得郎月口气不善,满儿赶紧解释:
“周谚有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种事儿,虽然不是小姐的错,但归根结底和小姐有关。小姐又心地善良,因此每月都会在琅楼出现一天。至于做什么,就没人管了。开始几次小姐还不习惯,后来也就那样了。有时候做点儿针线,有时候心情好就抚琴一曲。
来的人什么样的都有,男女老幼,官商士农,王侯将相,我们都见过。他们纷纷带上自己喜欢的东西,等见到小姐的时候交给我们。后来知府干脆在琅楼下面放了个大金盘。每次到傍晚的时候,那盘子里都是满满的东西,其中不乏奇珍异宝。每月那一天的所得,足够林府用一年。”
“怎么跟毛主席纪念堂似的?还是参拜活佛呢?”郎月皱着眉头喃喃自语,这事儿真还搞怪。只是……“林琅”,照此说来,岂不是美得,无话可说了?这,又到底是福是祸呢?
“毛主席纪念堂?”“活佛?”两个丫头好奇的看着郎月,满脸困惑。
“哦……”郎月愣了下神,看着两个丫头,搪塞道,“大概是前世的记忆,别管他。倒是……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有沉鱼之姿,一个有落雁之貌,怎么跑来給我做丫头了?还是有谁逼你们的?告诉我,回头就送你们回家去。”
看着眼前的两个丫头,郎月很嫉妒。沐儿像清纯的杜鹃,憨实可爱;满儿像清贵的山茶,白里透红机灵活泼,活像个精灵。不仅长得好看,还都一身贵气,绝非普通的丫头。
满儿沉吟片刻,见郎月并无恶意,虽然心下疑惑,但还是抿嘴一笑,赶紧解释:
林琅一生下来就通体幽香,而且宗祠长出芝草,此乃大贵之象,又不便透露。鉴于林府都是可靠之人,林老爷赶紧下了封口令,因此外人并不知道。
眼看着林琅长到三岁,不仅长得好看,比所有画中的金童玉女都讨人喜欢;而且聪慧伶俐,又好动能干,针线女工一学就会。多少人溺死在她的笑容里,痴痴傻傻。
林老爷和夫人商议许久,只好给林琅找两个伴读兼带丫头,而且一定要能稍微赶得上林琅的,如此才能保下命来,也将别人解放出来。满儿是蒋知府的侄女儿,沐儿是太守夫人的外甥女儿。两人都比林琅大两岁,做个伴儿倒是不错。按说做丫头是穷人家的事儿,可林琅的丫头不同,大家打破头皮的往里争。满儿沐儿也愿意放下身份,细心服侍林琅。
郎月目瞪口呆的听着两个小姐心甘情愿的给她做丫头,一阵暴汗。这天底下……林琅长得也太……太……没人性了!
据粗略统计,直接被林琅容貌笑容眼神惑死的,已经不下百人。至于那些悄悄YY的,或者慢性自杀的,只怕比这还多。想想多可怕!而且,林琅才十四岁,还没长大。
郎月低头看了看,十四岁,除了脸蛋,胸……也就是鸡蛋大小,就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如果到了十七八二十来岁,身材丰满了,那,那那那那那……
简单设想一下,如果两国交兵,皇上只需要将她往琅楼上一放,对面就统统倒下了!
呃……暴汗!
祸水,红颜祸水!绝品红颜祸水!越想越可怕,郎月只觉得脊背发凉,一身冷汗。
沐儿笑道:“小姐不知道,那些长得不大好看的都不好意思太接近琅楼。就算是穷人家来,也会换上最好的衣服,像接驾似的恭恭敬敬的站在楼前看一眼,回去就能高兴大半年。”
满儿也拍着手得意的笑道:“开始老爷还担心会不会有人捣乱,或者腌臜气冲撞了小姐,让小姐受委屈。哪里知道,有一次有人发疯似的说要娶小姐,一会儿就被其他人拖走了。大家见到小姐都毕恭毕敬,就连街头痞子来了也要装出一副清高样子,免得被小姐轻视。”
“就是就是,有一次我不小心没将里面的蚊虫赶赶紧,小姐被咬了一口,皱了下眉头,楼下几千人都恨不得撞墙。”沐儿不无得意的炫耀着。
介个……郎月满头黑线,如此这般,是否也太夸张了点儿?!
照这个杀伤力来算,一个林琅,是否能敌过五颗原子弹?
看着郎月即将晕倒,满儿恶毒的继续放导弹轰炸:“小姐,过几天就是风情节了。大家都知道小姐已经十四岁,很快就该及笄……或者婚配。因此,本届风情节和往年不大一样。皇上已经准旨让蒋知府组织精英大赛,全天下都知道。如今天下青年才俊几乎都在往清源河聚集,希望能博得小姐芳心。或者……能娶到小姐,抱得美人归。”
精英大赛?全国性选夫大会!比皇帝采选美女还牛X。
轰……郎月彻底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