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歌揉着红肿的手愤愤站在监牢里,额角微微的血管凸起充分显示着她的不悦!
这几日怪事连连,云哲失踪了,自己两次遇到一个奇怪的男人,游行上自己无缘无故被刺客带走,还莫名被诬陷,现在心里是说不出的烦燥、气愤、惊怖和焦虑。
纤瘦的柔荑上有两道腥红的鞭痕,那是她摇晃栅栏时被狱卒抽的,那之后她怕了,再不敢大喊大叫。这里是古代的牢狱,且不说自己被陷害落在这里,单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身板便无法与这里的人抗衡,这里的历史怎样她不了解,但惨遭牢狱之灾的场景,电视里、电影里自己或多或少还是见过的。盲目反抗,自己只会成为无辜的牺牲品,成为炮灰。
总觉得心里有隐隐的阵痛,有想要去找寻的东西,她不想死在这里。
就这样一个人孤孤零零站着,听不远处狱卒喝酒、划拳、逗乐子,看摇曳烛影一点一点跳动,发出灯油燃烧的滋滋声。
月夜寂寥,一道身影从天牢外闪过,勿勿向深宫里跑去了,谷风看着那影子离开,眼睛里闪出光芒。
……
“她怎样了?”玖王爷本是静静看书,听闻房间里有人,忽然搁下书来。
“不吵,不闹,很安静。跟以前大不相同。”谷风出声,却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经意说出的后半句话。
“哦?”玖王爷搁下的书重又拿了起来,眼睛盯着书,脑海里却想着湘歌的举动。
“王爷,还有一事。”谷风近前俯首,将今夜其他人也在监视湘歌的情形向玖王爷道来。
……
新日初生。
昏暗的牢房里带进了些许阳光,湘歌蜷缩在角落里,眼皮一闭一阖,瞌睡连连。
“王爷!玖王爷!这里怎么是您来的地方哎!”狱卒沙哑、疲惫又带着惊慌的声音忽然传来,由远及近,继而是急促的脚步声。
湘歌惴惴不安地睁开眼,心里是满满的怨恨与惊惧。她怨恨这些人不分是非,自己明明无罪却要被抓关进来,真正的刺客此时却逍遥法外;她惧这里不是现代社会,这里专制、暴敛,自己随时可能会在这里丧命。
“她便是昨夜的刺客么?”玖王爷直视湘歌,幽暗角落里憔悴的人儿让他莫名地心痛。
“回王爷,”玉足毕恭毕敬跪在玖王爷脚边,“想来她与昨夜那刺客是一伙的,禁卫还在她身上发现了谋刺王爷的密旨的。”
“切。”湘歌不屑一顾,对着那狱卒轻蔑看了一眼,蓦地将脸别了过去,背对向玖王爷。嘴唇蓦地咬紧,一种感觉如骨鲠在喉,她险些哭出声来。不知怎的,刚看见那英气的面容的时候,她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第一次的蓦然回首,第二次的大力救助,她甚至差点就以为,这一次他也是专程来救自己的了!
真天真!此时看见他以一种蔑视的态度来看自己,她心里的希望瞬间落空,蔓延成失望,甚至不知为什么,那哽咽的感觉带着疼痛在逐渐扩散。
“女人,你似乎有话要说?”玖王爷眸子犀利地盯着湘歌的后背,这样的场景好熟悉,熟悉到自己好像在哪里亲身体验过一般。
湘歌奋力咬着嘴唇,本不想说什么,但与玖王爷邂逅的一幕幕在脑里浮现,她终还是回转过头来,隔着栅栏,眼睛直直对上玖王爷的俊眸:“我说作业时背那刺客挟迫走的你信么?我说那纸是那此刻逃走之前塞给我的你信么?”
“为什么要相信?”玖王爷玩味地盯着湘歌,看着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玖王爷的大脑忽然一阵刺痛。
“第一,我若是那派遣刺客的幕后主使,绝不会傻到用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来行凶;第二,倘若我真是刺客,也不会傻到看完密旨不销毁,故意放在身上鲜艳的位置等着人来发现吧?”
倔强的眼神,不去的姿态,直看得玖王爷一阵朦胧,脑海之中幻影涟涟,只记得也是这样的囚牢暗狱,也是这样不屈不挠的厉声嘶吼……到底是哪里,是什么时候,是谁!
额头忽然冒出许多细汗,玖王爷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哼哼!”玖王爷冷哼两声,强忍住头部剧痛,厉声质问道:“也是那正是你主子的阴谋!试问寻常女子会有你这般缜密的思维么!?手无寸铁可以是装假出来的,被人抓进这天牢,亦可以是你们故意使出的计策,也许谋害本王与锦华公主,是从现在才要开始的!”
他相信!他怎会不相信!倘若不相信,他就不会在茫茫人海中反复无端地找寻着她了,亦不会煞费脑筋,寻找着解救她脱离这牢狱的方法了!
“谷风!”玖王爷忽然厉声呼喝。
“王爷?”谷风不失时怡地出现在玖王爷跟前,“王爷有何吩咐?”
“将她带回本王住的地方,本王要亲自审问!”
湘歌愤然抬头,心中脑中愤怒与惊怯交织,却忽然看见走上前的谷风对自己眨了眨眼睛。
慌乱之中,疲惫的心霎时多了一丝安稳,看着玖王爷转身的背影,湘歌那失落的心似乎忽然又有了希望,脑海之中忽然轻轻荡漾出一句话:你只要相信我,只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