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便这样重复,玖王爷只字不提烈嫣的死,片句未说案子的事,湘歌心里焦急却半点办法也没有,闲暇之中,却总能想起赫连毓那张恬淡的笑脸,回忆她轻柔的话语:“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凶手…”
苏媚和李可儿倒是多少了解了玖王爷的脾气,不再主动纠缠于他,委婉地邀请玖王爷吃饭、赏月,也不知撞了几回钉子。
倒是赫连毓时常来拜访湘歌,只不过几次都被下人拦了出去,湘歌每每听见屋子外面的清脆的声音心情总是有些复杂,总想起他说的话。不要相信任何人,除了他。真的可以么?
湘歌紧锁眉头,长长的出了口气,越来越不懂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
这夜玖王爷只来了一会便走了,说是明日要随皇上去狩猎,只吩咐她她要好生休息。湘歌听闻立刻心情大好,明日玖王爷一整天都回不来的罢?倘若那样,死也要找到逃跑的机会。
彼日玖王爷果真起了大早,出门前亦是率先来到湘歌的房间。查探了熟睡的湘歌,吩咐了下人们要好生照料之后才匆匆离开的王府。
玖王爷才出了房门,湘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透过窗子看着玖王爷远去的背景,禁不住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几日突然转变的玖王爷让湘歌心惊肉跳,让她自始至终不习惯。不知不知道是否觉得他的温柔全是虚假的,如果可以,她宁愿还是看到玖王爷那一张严肃的冷脸,宁愿他板着脸对自己淡漠的冷哼。
外界发生的事她不自知,只觉得这几日宛若活在地狱里,玖王爷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温存,让她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连睡觉都有些惶恐。然而,这几日又宛若醉在天堂,温馨的呵护,亲昵的呢喃,柔声的嘘寒问暖,湘歌此一生只怕也没有遇到这样的场景。
矛盾,心里充满矛盾。
不过,逃跑是定事。被被权利漩涡覆盖的地方,总有一天会出现事端,自己永不要留在这里,不要成为无谓的牺牲品。
好不容易盼走了玖王爷,湘歌连忙穿鞋下床,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唯独手指时有阵痛。湘歌迫不及待地打开房门。还未走出两步,身后已经有奴婢跟上来。
“湘歌姑娘,王爷不让你出这院子。”
“知道了,我就在这院子里转转。”才一出门便一股寒气袭来,湘歌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奴婢忙不迭为她批上斗篷。
湘歌抬头看看天,阴沉阴沉的,太阳都被厚重的云层遮住了。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入冬了。
墙头之上忽然飞过两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蹦着寻觅食物,湘歌蓦地看了眼,直感觉自己现在还不如一直鸟自由。当心心中大定,打死也要逃出这王府去。
只是不管自己走到哪里奴婢都尽职尽责跟着,湘歌想甩也甩不掉。想也是了,暴虐王虽然对自己态度有所转变,可对待下人的手段、态度可从来没变过,只怕若是现在自己有什么闪失,身后的那几个奴婢免不了责罚的吧!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湘歌仰头望天,转身准备回屋,院落外却忽然传来脚步声,转过头去,湘歌看见赫连毓一脸微笑地站在院门口。
“赫连姑娘?”湘歌转头,玖王爷吩咐下人不再让人来探望自己之后便没再见过她,今日王爷不在,她倒是来的凑巧。
“湘歌姐姐,天这么冷,我们还是进屋去吧!”赫连毓忽略湘歌身边那几个奴婢一脸的难色,上前拉起湘歌便向她的屋子走去,“毓儿叫下人煮了燕窝,想来表哥今日出去打猎,姐姐没人陪一定很无聊,就偷偷跑来了。”
进了屋,坐在珊瑚木打的圆桌上,赫连毓从身后奴婢的手里接过小锅,亲自盛了一碗给湘歌,只是没人看见赫连毓手指微微一动,从指甲里掉落的几点粉末。
“湘歌姐快尝尝。”小碗递到湘歌眼前,赫连毓眼睛里一片真诚。
喝吧!只要喝下一小口就足矣。
湘歌接过碗,拿起勺子舀了一点点,喂到嘴里又用锦帕擦了擦嘴,赫连毓看见湘歌喉咙翕动才微微放了心。
“湘歌姐,你知道我怎么认识表哥的么?”赫连毓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柔和。
近侍卫回报玖王爷的确已经踏上去猎场的路了,自己现在应该可以开始了吧!
“嗯?”湘歌放下碗,盯上赫连毓的脸。
“我娘死的早,十岁那年父亲将我过继给太后,那时我便注意着同样失了母亲由太后抚养的表哥,我以为我们是一样的。”赫连毓缓缓说开,好似回到过去,“表哥从小便是孤身一人,唯一交好的便是当今皇上了,宫里亦分尊卑,我们这样的自然不受重视。那年我险些被一个太监欺负了,绝望的时候便是表哥出现,他二话没说一刀杀了那太监。”
湘歌微微蹙眉,却又听赫连毓继续说道:“很残忍吧?我当时也害怕,可是表哥却只留下一句话,若不想被欺辱就要变得强大。那是我与表哥唯一一次对话,他走了,可那身影却在我心里深深的烙下,再也挥散不去。从那之后,我变得阴险、恶毒,我踩着别人的脑袋往上爬,只为了有朝一日变得强大……可以伴他左右……可他眼里,从来没有看过我……”
“所以呢?”湘歌暗暗猜测着下文,忽然眉头一蹙,湘歌龇着牙齿弯下腰去,“肚子…”
“所以如你所见,我要他的眼里有我。”赫连毓的眼睛忽然变得通红,看着湘歌痛苦的狰狞脸上荡漾出得意,“我在燕窝里下了毒。”
“为什么?”湘歌捂住肚子表情揪集地更厉害,亏了适才想起玖王爷那话,她只浅浅地喝了一点点,可现在肚子痛的厉害,全身也像着了火一样抽袭起来,湘歌挣扎地说出话,“烈嫣是你杀的?”
“不错。”赫连毓很欣赏地看着湘歌扭曲的脸,“杀了烈嫣的人是我,找人教训你的人也是我,烈嫣太直,那晚看见表哥在你房里回来便扬言要教训你,我不过做了她该做的事,伤了她的奴婢,要她做了牺牲品,而你,顺理成章做替罪羊。”
湘歌大骇,身上已被冷汗打湿,不要相信任何人,玖王爷那句话这才反复回想在脑海之中。
“可是没想到表哥会对你那么好,打入牢房还能将你救出来。”赫连毓看着湘歌,眼睛里忽然闪出嫉妒和愤怒的目光来,“所以你必须死。哪怕没有爱,哪怕最后全是仇恨,我也要他眼睛里有我!我爱他啊!”
湘歌躺倒在地上,眼看着眼前的女人露出的狰狞的笑。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的爱太畸形,太狠毒。不过,这一切都和自己没关系了。
要死了么?意识越发的模糊。死了回去哪里?是再穿回去?还是灰飞湮灭呢?都不重要了。
蓦地,身子又落入一个怀抱,湘歌朦胧之中听到有人在耳边呢喃:“不会让你有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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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终于早一点写完了,哦类类,哦啦啦,哇咔咔。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