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月国边境至凌柏国皇都相隔五城。五城官道禁严,各个卡口精兵把关。除了迎亲队伍和持有请帖之人,其他人一律不准走官道。官道两旁女奴无数,见花轿出现,人人卖力的抛洒鲜花。
花破月看着此时此情,再一次感受到凌寒对弄影的重视。十日前,凌世子领着长达十里的迎亲队伍来接新娘,他就知道,如果找不到扶摇,凌柏与花月不可避免的会有一战。
他将眼神投向远方,死神会来吗?
三月十八,祥王府。
年幼的国主早早坐到观礼席上,以示对世子大婚的看重。
沐风国的六王爷和王妃,凭着和世子妃的渊源被沐天宇派来做贺喜使者。
隐国的两位公主似乎喜欢这种场面,又做为贺喜使者前来。
云若国的太子云逸,也被祥王请来,只是他打过花月国,欲伤沐天磊,坐在席中有些尴尬。
身着暗红色华服的祥王满脸笑容的迂回在贺喜的高层人物中。犀利目光一闪而过,该来的客人都来了,只差冥教的死神。
府外突然奏起百鸟朝凤,漫天的花瓣随之飘舞。祥王哈哈大笑,“新人到了。”
观礼席上的人纷纷站起,注视着门口。
凌寒下了马,龙凤呈祥的大红喜袍历经十日路程的风霜,依然一尘不染。
喜娘搀着头盖喜帕的新娘下轿。花破月下了他的专用马车,站到新娘身边。
“请花国主交嫁。”凌寒对着花破月深深一躬。
花破月从喜娘手里接过红绸,一头交给新娘,一头交给凌寒。“寡人将妹妹交给你,希望你善待她。”
“花国主放心,我会给她最好的照顾。”凌寒牵着红绸迈进王府,喜娘搀着新娘跟在其后,花破月暗中撰紧月影镜,陪在新娘身边。
进了行礼大厅,凌寒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遍人群,没有发现他的猎物。不免有些失望。
祥王和花破月相互见礼,仪式正式开始。
复杂的前道工序走完,进入经典的三叩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花破月不免心急,两国战争不可避免。
“夫妻…”
“各位,对不起,请帖忘带,官道不让走,所以迟到了。”凭空而现三人。
众人眼前一亮,大多数人的视线定在独一倾天绝地的妖孽脸上。
凌寒眼中的冷光掠过独一聚焦在死神身上,疯子,今日我定要留下你。
花破月的视线直接锁定死神,你终于出现了。
祥王打量三人,妖孽小子除了美,内力平平,倒是死神和另一人内息悠长,功力深厚。公式化的拱拱手,“死神前来,祥王府生辉,请上座。”
“祥王和花国主亲自下帖,本神怎敢不来。左右护法,把我们的礼物送上。”
一句话又引来众多惊讶。
那两个人居然是冥教的左右护法。彩凤和灵犀看到独一,两人面面相觑,眸光复杂。
沐天磊暗惊,九弟居然是冥教的护法,大哥的位子恐怕也做不长。
独一抿嘴吹出怪异声调,天空飞来一群喜鹊,沐天晓扬手打出生化炸弹,烟火呈双心状悬浮空中。奇怪的是,喜鹊并未怕火焰,反而变化队形,直直从火焰穿过。
“这是丘比特之箭,祝凌世子和花公主一箭穿心,永沐爱河。”
祥王脸上的笑容僵硬,白胡须颤抖,这叫祝福?
“死神送的礼物,本世子非常喜欢,请上座。”凌寒未待祥王发作,已拱手表态。
南宫扶摇走到小国主旁边的空位上,估计是为自己留的。也不管别人都站着,一屁股坐下去。“请继续。”
司仪左右为难,眼神在祥王和世子之间游移。死神这句话说得越主代庖,自己是继续喊夫妻对拜还是不喊。
就在此时,花破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月影镜照向死神,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胜败就在这一瞬。
耀眼白光穿透死神的双肩胛骨,鲜红的血液喷在小国主龙腾九霄的黄袍上。九岁的小国主惨白着脸一动不敢动。
“护驾。”哗啦啦,全副武装的精兵黑压压的围住现场,以他们的速度和人数,倍感震惊的众人皆看出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假婚礼。
南宫扶摇顿觉剧痛钻心,浑身功力随之散去,飞云诀唯剩一息真气降沉丹田,不再流转。
她自嘲的苦笑,他是她这世的哥哥,她没来由的相信哥哥,不对他设防,原来那种安全的感觉是错的。
沐天晓心中愤怒,急点南宫扶摇的穴道止血,该死的女人,你怎会躲不开?
独一慌了神,颤抖着手检查女人的伤势。
凌寒怒瞪花破月,扔了手中被冰气冻硬的喜绸,飞向女人。
沐天晓拦住他,两人斗在一起。
咔嚓一声,正自窃喜的花破月,忽觉手中吃痛,月影镜裂成片片利刃。他的心升起无限惶恐,不可置信的看向死神。
“破月亮,月影镜被本神毁了,我们两清。”南宫扶摇对他惨笑,月影镜攻击她的时候,飞云诀也进行了自保式反击。只可惜反击是在受到攻击之后,慢了一拍,只能功散。
花破月脑袋轰然一声,心脏剧烈抽搐。破月亮,只有扶摇才会这样叫自己,所有关于死神的疑问瞬间解开,扶摇就是死神,自己伤了一心要保护的妹妹,难怪月影镜会裂。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花破月踉踉跄跄走向南宫扶摇。他只想散了死神的绝世神功,好有机会挟持他交出扶摇。他只想让自己的妹妹嫁一位良人。他只想扶摇无忧无难幸福一生。
众人兀自不解,就连祥王也皱起眉头。死神大逆不道的话居然让花破月失神道歉,难道他会妖法?
“你现在知道她是谁,已经晚了。”独一拦住花破月,恨声说道。若他不是她的哥哥,他早已毒死他。
南宫扶摇硬撑着站起身,两只胳膊垂在身侧。“左右护法,既然此处不欢迎本神,我们走。”
“砰砰。”沐天晓和凌寒各中一掌分开。
“等等,惊吓本国国主,破坏小儿大婚,请花国主和死神说个原委出来。”祥王示意精兵缩小范围。
“教主是来贺喜,却遭花国主袭击,应该祥王给个解释吧。”沐天晓凤眸冷视。厉光流转。
“花国主,你先解释解释。”祥王看向一脸悲戚的花破月,他确实想听他的解释。
花破月摇摇头不语,错已铸成还有何可说。他废了她的武功,让她以后如何面对她树起的那些敌人,她掀起的那些风浪。
“我们走。”南宫扶摇靠进沐天晓的胸膛,原先用飞云诀封印的死气破封,她要撑不住了。
“好,我们走。”沐天晓小心翼翼的打横抱起女人,“独一,时间到了吧。”
“到了。”刚才用生化炸弹发射的礼物可不是白送的。
“砰砰砰。”话音刚落,一连串的重物倒地声后,站着的只有寥寥几人。
凌寒不满的看眼祥王,告诉你他们擅使毒,你为何不做防护?
祥王对儿子挤挤眼,好戏在后头,不让这些精兵陪着各国使节一起倒不够意思。
彩凤明眸生辉的盯住独一,万毒神医的飘渺散,他真是…?
灵犀的目光追着沐天晓,落在他抱着的人身上,燃起怒火,断袖?
沐天晓似乎早料到这几人不会中招,冷笑一声,也不管他们,径自离开。
“你以为你能走得了?”祥王拍拍手,真正的精英出现。他们戎装紧扣,长剑在手,煞气灼人,气吞江海。
“把他们拿下。”祥王一声令下,风云变色。
独一用毒拿手,身手一般。精英们似乎知道这个弱点,没给他施毒的时间,直接将他擒住。
沐天晓抱着南宫扶摇左躲右闪,险象环生。他心里生气,所有变化他都预料过了,唯独没料到武功超绝的女人会傻的中招。
凌寒闪身加入战场,出手快如风的从沐天晓手中抢过南宫扶摇。
精英们纷涌而上,将早已伤痕累累的沐天晓用剑压住。
“冥教不过如此。”祥王哈哈大笑,忽然躺在地上的新娘跃身而起,一把匕首刺向祥王。
“扑。”未曾防备的祥王千钧一发之际错身,匕首刺进肋下,避过要害。
“父亲。”凌寒用胳膊夹着南宫扶摇掠过来。
新娘身形急转,似一道红箭射向被剑压住的沐天晓,精英们挥剑迎击,血花四溅,新娘的尸体落到地上,沐天晓没了踪影。
“父亲,你怎么样?”凌寒一手抓紧南宫扶摇,一手扶住祥王。
“没事,就是让那小子跑了。”祥王推开凌寒,怒气升腾。“你就为了这个没用的死神,浪费这么多人力财力。”
“父亲,大婚改在三日后继续举行。”凌寒见祥王无大碍,顾不得再说什么,抓着南宫扶摇匆匆离开。
彩凤和灵犀对看一眼,大婚继续?花国主先伤死神,花弄影后伤祥王,还能继续婚礼?再说那个新娘花弄影不是死了吗?
“两位公主受惊,请后院休息,等我将他们救醒,再去赔罪。”祥王对着两人拱手,脸上又堆起公式化的笑容。
“我们略懂毒术,可以帮助王爷替他们解毒。”彩凤瞥眼被精英带下去的独一,心中犹豫,救还是不救?
“那就多谢两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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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周末了,明早加更滴说!欢迎冒泡说说,其实我很想说:原谅我吧,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