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鲜花缠绕的木屋窗口,可以看到清隽的沐天晓坐在床前,万毒神医倚在靠垫上正往他眼上涂抹红红绿绿的药膏。
“昨天的药用了后有什么感觉?”
“感到眼睛发热。”
“这说明你的眼神经已经活了,不出一个月必能复明。其实你该早治,为何拖到现在?”万毒神医将药膏在他眼皮上摊匀,然后费力的向前探着身子缠白布。
“以前没人在乎。”沐天晓淡淡一句,沉淀过往的伤痛。
“你和那个女娃到底什么关系?”
“她是…”
“师弟,一别三十年,你让我好找。”苍老的声音打断两人交谈,一个绿袍红坎肩的毁容老人走进屋中。
“吴天?”万毒神医震撼的向后靠身,还未缠好的白布脱手飘到沐天晓耳侧。
“不错,还能认出我,不愧我们师兄弟一场。”吴天阴阴笑道,脸上一道道犹如鸡爪的黑色疤痕狰狞恐怖。
“你没死?”
“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吴天伸出黑青色的大手抓向万毒神医。
万毒神医不躲不避,冷笑道:“吴天,当年并不是我陷害你,而是师父设计考验我们,你自己心术不正没有通过,不要怨别人。”
吴天捏住万毒神医的天灵盖,恼羞成怒,“若没有你,何来考验。若没有你,师父怎会将我扔进毒蟒窟。当我从那毒蟒窟爬出来时,我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化为污血。”
万毒神医嗤笑,“虽然你破了我的毒关进到这里,但你也中了我的蛊毒。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吴天恨意滔天的将黑色长指甲插进万毒神医的头内,“你以为师父未教我蛊术我就不懂蛊吗,施蛊人死了,蛊也会失效。况且蛊发需要时间,我的毒却是即时生效,你受死吧。”
万毒神医感受着头顶传来的刺痛,眼底藏起一抹复杂笑意。他心里明白,双腿被幽冥洞内的阴风化掉时,阴毒已入骨髓,顶多还有几年活头。不如死在吴天手上,让那个心善的女娃将独一带走。
随着吴天指甲的插深,万毒神医的全身皮肤像受潮的墙皮一块块脱落,不一会,床上只剩一堆血肉模糊的肉糜和一件血色衣衫。
沐天晓始终坐着未动,脸上平静的吓人。
“接下来,拿你怎么办?”吴天桀桀怪笑看着沐天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沐天晓没有丝毫感情的一字一字的往外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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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木屋两里处,独一终于支持不住晕在地上。背上的南宫扶摇自打昏迷后飞云诀自动流转,此时恰巧恢复清醒。
“妈的,人不和鬼斗,下次我变个鬼再来。”南宫扶摇以念崩断将她和独一系在一起的丝带,翻身站立。
倒在地上的独一,长长的金发被泥土掩盖了光泽贴在脸上,肿胀如红烧猪蹄的一双手掌血泡淋漓,破烂不堪的长袍只遮在大腿以上,膝盖烂如血泥,右脚脚裸皮肉翻裂,中间一根骨头触目惊心的呲着。
南宫扶摇鼻子一酸落下眼泪,伸手为他渡进真气,“独一,你个傻孩子,让你等我睡醒再走,怎么不听话。”
“姐姐,你没事了?”飞云诀不同一般,独一瞬间清醒。
“我是死神当然没事,倒是你,没事搞什么生存训练。”南宫扶摇托起独一的断脚查看,他是怎么爬来的?
“我没事,姐姐不用担心。”独一低头,金色的长发遮住发红的脸庞,羞涩的用手护住下体。他从不穿内裤,南宫扶摇抬起他的断脚,诱人的腿间春光就从破烂不堪的外袍下溜出。
“小样,挡什么挡,姐姐什么没见过,不就是一鸟,挺好看的。”南宫扶摇将独一拦腰平抱,不害臊的说道。(嘎嘣,隐在半空中的白无常闪了腰。)
“眯上眼休息一会,姐姐带你回去。”
独一微眯水眸,将倾城绝色的玉容埋在清香的怀抱中,心中欢喜:姐姐喜欢他的鸟。
南宫扶摇还未飞到木屋就扯嗓子狼嚎,“死老头,我拿到寒焰珠啦。”
此时木屋内的沐天晓正在回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听到声音,吴天顿了顿要杀人的手。
南宫扶摇轻飘飘落地,已察觉屋内不对。将独一小心放坐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盯住屋门。
“你是谁?”吴天挟持沐天晓走出来。
“你又是谁?”南宫扶摇的注意力并没落在吴天身上,而是将沐天晓从上到下用眼光检查一遍,有没有哪里受伤。
“能在这里随便走动,想必你和独莱关系密切。如果你将圣蛊拿给我,我就放了他。”吴天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手中人质的价值。
“圣蛊?”南宫扶摇柳眉打皱,这是什么东东。
“你怎么知道圣蛊?我爷爷在哪?”独一挣扎着站起身,眼神焦急的看向屋内。
“独莱是你爷爷?”吴天黑青的鬼爪在沐天晓白皙的脖上划出一道血痕,接着风驰电掣的袭向独一。
他快,南宫扶摇比他还快。纤纤细指轻点,吴天摆着跨栏动作僵住。
“你…你会妖法?”吴天惊愕的瞪着眼,他根本没看到她出手。
南宫扶摇愤愤的白他一眼,走到沐天晓身边,心痛的摸着那道深深血痕,“晓晓,痛不痛。”
沐天晓淡淡摇头,“摇儿,不痛。”她改称呼他也改,称呼一变,是不是说明他们的关系又近了些。
南宫扶摇转眸瞄了瞄屋内,顿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一把揪住吴天前襟,“你杀了万毒神医?”
独一闻言大惊,拖着断脚连滚带爬的冲进屋,“爷爷,呜呜呜…爷爷…”
吴天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声,爽道,“当年他陷害我,让师父将我扔进毒蟒窟,今日我杀他,是他欠我的。”
“你们是师兄弟?”南宫扶摇眉头紧皱,狗血的复仇事件。
“不错,巫蛊门的一切原本由我继承,是他夺了我的一切,我也要…”
“扑通。”沐天晓摔倒在地上,捂着脖上那道血痕大口喘气。
南宫扶摇杏目圆睁,冷光如剑,“你敢给他下毒,解药拿来。”
“你先放了我,我再给你解药。”吴天狰狞笑道。
“你以为我是傻子,放了你给你下毒的机会。”南宫扶摇在他身上一阵翻腾,摸出两个小瓷瓶。
“哪一个?不说我用你试。”
吴天得意诡笑,“你就是个傻子,老夫一身皆毒,从你抓住老夫的衣服时你就已中毒,更别说你再乱翻一气,我数到十你必然倒地身亡。一,二…”
南宫扶摇暗中运功查看,没有丝毫中毒迹象。不觉嘲笑,“原来你还会数数,不简单。”
“…十。”
南宫扶摇打开紫色瓷瓶,捏住吴天的嘴,“先给你吃这一瓶。”
“绿瓶是解药。”吴天惊恐大叫,中了十八种毒她为何还没死。
“绿瓶是吧,你先尝尝。”南宫扶摇打开绿瓶,往吴天嘴里倒了一粒白色药丸。观察一会,才给沐天晓服下。
“我明白了,一定是独莱那贱人给你下了可解百毒的魂蛊,所以你不受任何毒性影响,不过魂蛊无解,你也活不了多久。”吴天突然说道。
“我还从没中过蛊,偶尔中一次居然还是毒药的疫苗,中的好,中的妙,中的呱呱叫,为表感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请你去幽冥洞玩玩。”
沐天晓听到南宫扶摇带着吴天飞远,摸索着走进木屋,“独一,中了魂蛊会怎样?刚才那个人说摇儿中了魂蛊。”
“姐姐怎会中了魂蛊,那可是无解之蛊,活不过三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独一拍打着床架,“爷爷…爷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给姐姐下魂蛊…爷爷…”
沐天晓心中烦闷:无解之蛊?女人,你的命还真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