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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全面搜索陌上村

书名:女皇为君倾心 作者:火灵凤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54
    他在旷野里喊叫的撕心裂肺,“生儿,你在哪里……”
    那一声声,穿越九霄,撞击山崖,回肠荡气,哀思如雨满天落。
    那原本在床上昏睡的女子,蓦地睁开了眼,紫气氤氲,如东来朝霞。她捂住心口的位置,那里一阵一阵的抽痛。
    “我这是怎么了?”她喃喃低语。
    “殿下,奴才有太子妃的消息了。”展暮高高的拖着手中破败的画轴,远远的跪下,不敢上前去,震怒中的主子是没有理智的,他并不想枉死。
    他只觉一阵风卷过,手中便已经空荡。
    他看见太子殿下小心翼翼的将画铺在地上拼凑完整,凤眸越来越亮,整个人一下子从黑暗的气息中挣脱出来,手指发颤,“从哪里得来的,快,派人去追查。”
    “殿下放心,奴才已经安排了人跟踪那个小乞丐。”
    月玄沧一遍遍的摩挲着画,画中的景色便是大将军府里的曲苑荷风景物,那个大得足以划船游玩的荷塘,荷塘上夏日清凉的竹楼,咧嘴一笑,这些日子唯一的笑颜!一霎,晃花了展暮的眼,展暮赶紧低下头去,殿下第一美男子的称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生儿,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我会找到你,一定,一定,你可一定要等我,等我去找你。”他眉间满满的都是风雨吹不散的情深缱绻。
    曲苑荷风,那是他和她的童年,他不会忘,她亦不会忘。在那里,她一点点的引导他君王之道,在那里,他玩心一起,便会压着人在大大的竹塌上呵她痒痒,他找了好久才找到她身上最敏感的部位,每次当他不耐烦的时候,都会趁她不备搔她腹部,她便会笑着扔了手中书卷蜷缩成一个小虾米,她的笑,醉他的心,那时的她才最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
    自她醒来,便不曾言语,她默默坐在木梯上,一坐便是整个下午。
    她黑眸如玉,深不见底,浑身散发疏离的气息,就连君莫笑都不敢贸然走近她。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他便站在她的身后默默看她,眼中流伤,绵绵不绝。
    “笑哥哥,姐姐是不是生小舞气了,小舞以后再也不敢偷拿姐姐的画了。”小舞瘪瘪嘴,要哭的样子。
    “你去玩吧,姐姐只是有事情想不通罢了。”君莫笑牵着小舞的手回了屋。
    片刻,手中端了一杯热茶回来,默不作声掰开她僵硬的手指,硬塞给了她。
    “相公?”她垂眸低语。
    “我一直都在。”他仰头望天,逼迫自己再次说出这谎言,心如刀割。
    还能撑多久?他问自己。
    他转身不见,她将手中的木杯捏成碎末。她好似一点也不惊讶,有些理所当然,她只是用着清冷的目光审视自己的手,这般情景出现的越发多了,只要她觉察腹部偏左的位置有热团凝聚的时候,便会如此,一不小心便会碰坏东西。
    一道残阳铺水中,金光粼粼。
    龙莲抱着自己的弯刀坐在树杈上,眼冷如冰。
    下方单膝跪着一个身穿鲨鱼皮坎肩的汉子,他的左半边脸艳红如血,浓眉如墨,一脸煞气,此人便是小舞的爹,罗刚,不,他应该是……
    “西方鬼将手下,西方七宿;龙奎,拜见刀主。”彼时,他哪还有那一副憨厚老实,任人欺负的窝囊样子。
    “人都到齐了,可以营救魇主。”龙奎道。他肌肉绷紧的右臂上,白虎火焰印记,熊熊燃烧。
    七年前,他出一线天,被卖入奴隶场,整整一年,像畜生一般任人宰割,终于有一日,当人牙子看他身体健壮,将他卖入相公馆之时,他反抗了,他不能让小舞有一个那样的阿爹。也在那一天他遇见了西方鬼将,被他收归所有,成为西方七宿之一的龙奎。自此,他有了新生,像一个人一样的活着。
    魇主,他只知道无论何时身边都会有刀主或碎刀陪伴,有资格见魇主一面的也只有四方鬼将而已。
    而今,他有幸被派来保护魇主,是他莫大的荣幸,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魇主竟是一个大不了他闺女几岁的少女。
    呆在鬼将身边,常常能从他的口中得知魇主的事迹,每每听到鬼将对魇主的赞不绝口,他都想象着该是何等一个得天地造化的人,才能领导才能各异,脾气古怪的各地赤子们。
    他想过魇主可能是一个人过花甲,须发皆白,博文广识,历经沧桑的老者,也可能是一个智谋过人,善攻心计的俊秀青年,所有的可能他都想过,可他万万没想到魇主竟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就是这样一个年轻的生命,将逐渐走向衰败的魇国推向了鼎盛吗?他真的不敢相信,那个令伙伴们佩服的五体投地,惟命是从的魇主竟是一个这般大的闺女?竟是一个看起来温和无害的女子?那么,五年前她才多大点,也就和小舞差不多大,她竟然在那样的年纪就开始插手管理赤子了?老天,小舞这般大的时候在干什么?哦,对了,数着蚂蚁玩呢!
    这真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不能比啊,据龙昂从苏心那里得来的可靠情报,这新任魇主便是老魇主的外孙女,也就是东方鬼将的亲闺女了,果然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与玉面魔君相处的日子以来,观察他对魇主当真是照顾有加了,可他为什么要把魇主的记忆弄没了呢,当真可恶!怎么可以让魇主把赤子们都通通忘记了呢,那可是他们的领袖呢!当魇主记忆被消除的情报传递回去的时候,得知消息的赤子们都沸腾了,这魔君也太不把魇国放在眼里了吧!竟然趁火打劫,想把他们谋略无双的魇主昧下,真真是胆大包天!
    如今,该是那魔君偿还的时候了!他的血液沸腾了,激动了,能让他为魇主尽一份力,相信伙伴们会羡慕死他的。
    彼时,他对长生的敬仰可谓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在他卑微的心中魇主那就是一个只可远远仰观的人物,如神祗一般呢。
    我听到了泉水撞击青石的声音,我看到了她迷茫沉思的表情,她就站在那里,身边有燕,低飞绿岸。
    咫尺天涯,这样的她,当真是自己想要的吗?
    “墨发青衣,疏离素靥,临风无限清幽。出尘风骨,和月最冷冶。凝眸处,紫芒流转,胜冰雪聪明。临危崖,忧思随风,默默水中散。”我想,该是放弃的时候了。
    我撑开手,上面赫然躺着一块鲜艳欲滴的凤型玉。这是那太子给她的聘礼……大月帝后。
    那是他给不了的东西。
    阴日满月……他的祭祀之夜。
    没有了镇魂草,他该如何应对?罢了……
    “起风了,回家吧。”我拉过她沁凉的手,将凤玉还给她。
    身体开始躁动,没时间了,要快些离开才好。
    一吻落在她的眉心,足矣。
    大步离去,不曾回头。不想从她眼中看见嫌恶,那样,他会更加的厌弃自己的。
    所以,他不曾看见她眼中的不舍,亦看不见她伸出的挽留的手悬在半空,寥落凄寂。
    那件红色的大氅再一次的落在了她的肩上,上面有他身上温润的木叶清香,她唇盼勾起一抹暖笑,缓步寻他而去。
    夜,黑了下来。这个时辰该是左邻右舍出来纳凉,闲聊的时候,往常总能听到三三两两的妇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声音,这会儿子怎得如此安静?都去了哪里?
    对了,小舞说今日是中元节呢,差点忘了。
    陌上两旁都挂满了白灯笼,一路望下去竟是望不到头的,置身其间,阴森森的,活像是走在阴间的路上,赶着去投胎。
    “笨姐姐,这条路你可不能走,赶紧跟我来,大家都在祠堂呢。”小舞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把把我拉进灯火照不到的地方,拉着就跑,一边跑一边说,“姐姐不知道鬼节的禁忌吗,那条路是专给孤魂野鬼走的,人要是走在上面是会被鬼迷的,到时候,它要借了你的身体住着,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见我不相信的样子,小舞撇撇嘴又道:“你还别不相信,听我阿爹说,我爷爷就是因为在这天冲撞了赶着去投胎的恶鬼,才会在第二天就在睡梦中死了,死的时候,舌头伸的老长老长,脸色乌紫乌紫的,族中的长老说是被吊死鬼缠上的。”
    我不置可否,于我而言,人要比鬼可怕。
    “知道你笑哥哥在哪吗?”
    “笑哥哥不是去找姐姐去了?”小舞不在意道。“兴许窝在家里捣药吧。”在她心里,笑哥哥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她才不担心他会出事呢。
    她可是见识过笑哥哥的强大的,一夜灭掉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五大派,从头到尾笑哥哥都没有避讳她,还把她带在身边。不动声色夺人性命间,笑哥哥还能含笑告诉她,那些个名门掌门私下里做出的下流勾当,小舞撇撇嘴,都不当她是小孩子的,哼,让她纯洁的心灵就此埋下了阴影,不利于她的心灵健康成长。
    “姐姐,我跟你说哦,等我阿娘领着族人祭完祖先,咱们就能去溪上放灯了,可好玩了。”小舞眉飞色舞的向我描述着,往年祭祀完之后的热闹景象,可我无心再听,见不到他,我心难安。
    暗自懊恼,在山上的时候就发现他脸色惨白了,那个时候怎么就不拦下他呢。
    一线天,是一座狭长陡峭的天然石桥,上头终年云雾缭绕,有飓风如刀,只有每日午时或黄昏落日才能勉强通人,因此,外人是不知道怎么通过的。
    “殿下,探子追到这里就不见了那个小女孩。奴才就把这父子俩捉回来了,那个小女孩中途和这父子俩说过话,他们一定有关系。”展暮让人把罗大父子捆绑了起来,仍在脚下。
    “大人饶命,大人饶人,小人是奉公守法的小老百姓,不曾做坏事啊。”此二人正是陌上村,罗大嫂子的丈夫和大儿子。
    “给我老实点。”展暮按着罗大的头,怒目而视。“说,那个半个时辰前和你们打招呼的小女孩去了哪里?”
    “大人,你们有什么事就找我,孩子小不懂事,求求大人就高抬贵手吧。”罗大以为是小舞毛躁,惹了不该惹的人,赶紧维护道。心里暗暗发苦,早知道他就不贪店主的小便宜,早早的回家去了,这可好,让人家逮个正着。
    “你也不必担心,我们没什么恶意,就是想问那个小女孩点事情,你好好回话,让我满意了这定金子就是你的了。”月玄沧从展暮手里接过一定足量的赤金,摆在罗大眼前,冷哼道。
    是金子呢,好大个,这得折算成多少铜板才行啊,就怕家里的大水缸也撑不下吧。罗大和儿子对视一眼,暗暗盘算着。
    但是,他们要是坏人怎么办,要对小舞使坏怎么办,罗大思忖着。
    “你们、你们不是坏人吧。”罗大的儿子结结巴巴道。眼睛盯着金元宝不放。
    “不是。”展暮好笑道。怎么就感觉这对父子这般的蠢呢?不像一般的小百姓,看他们身上穿的,绣上去的花纹,和别个有些不同。
    “坏人是写在脸上的吗,大叔,你可要睁大你的眼睛看看。”长欢脸色不好的说着风凉话。她本来都把那画撕碎了,谁叫这厮多管闲事又捡回来,专给我作对,哼,等我坐上了皇后的宝座,第一个就让玄哥哥斩了你。
    “欢姑娘,你不想让殿下早些找回太子妃吗,那可是您的亲姐姐。”展暮反唇相讥。
    “当、当然,二姐姐平时是最疼我的,我恨不得能代替二姐姐被魔头捉走,就算失身也……”
    “好了!”月玄沧长生喝止。他下意识的不想听长欢接下去的话。
    “玄哥哥……”
    “你再啰嗦下去,信不信我让你儿子脑袋搬家!”一脚踢在少年的后背心,月玄沧冷笑道。
    “阿爹救我,疼。”少年匍匐在地上,痛苦挣扎。
    “儿子忍住。咱们是有祖训,不能告诉寨子以外的人通向村子里的路的。”
    “可是、可是神医也是外人啊。族长还不是让咱们给他专门建了房子。”
    “神医是外来的?长得什么样子?说!”月玄沧急急的,脚下用力一踩,少年憋着一口气,脸色涨得紫红,看的罗大心都揪起来了。
    “大人,大人,求求您饶了小儿吧。小人说,你们问什么小人就回什么,求求你们不要伤了我儿子呀。”罗大蠕动着身子爬过来,挡在少年身前,苦苦哀求。
    “还不快说。”
    “是、是。我们是真不知道神医长相的,神医自误闯我们村开始就戴着一张面具的。”
    “戴着面具?他身边是不是还带着一个女孩?”月玄沧眼框欲裂,一把提起罗大,疾声追问。
    “大人说的是神医娘子吧。是、是有一个女孩。”看着月玄沧惊怒的模样,罗大颤巍巍的回道。
    “什么神医娘子,那是我的妻子!”月玄沧急怒攻心,脸一下子惨白,身体摇摇欲坠。
    “玄哥哥……”
    “殿下……”
    “我没事。你说,怎么进去你们的村子。”示意他们不要过来,月玄沧红着眼睛问。
    “今、今晚不能进去了,必须等到明日正午。桥、桥上有云雾,看不清路,有飓风,旋力极大,沾身就被刮下桥去,桥下是深渊,人掉下去会摔的粉碎。小人是万万不敢贸然领着大人进去的,小人还有妻小要照顾,不能死啊。”罗大大哭道。
    “扎营!”月玄沧闭了闭眼,恨声道。阴沉的嗓音里满是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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