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别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妾心疼,虎跃也是小,平日里那些丫头哪个不是顺着他哄着他,而今瞅着个性子泼辣的自然是觉得新鲜,再说那丫头的家世和咱侯府也般配,要是虎跃看着行咱就聘了来。”姜氏赶忙上前来摸上长孙一鸣的胸口给他顺气。
“滚,这里没你这贱人说话的份。”跪在地上的虎跃双目怒红,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浑身不舒畅,现在听见他最讨厌的人说这些风凉话,那火气再也憋不住了,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他性子本就暴烈,忍这半天早就到了爆发的边缘,自己的亲爹不能怒吼,但是这填房女人却不用顾及,从她嫁进侯爷府开始他就不喜欢她,看着她那副张牙舞爪的贱样就想揍人。
只听“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穿透人耳,虎跃历时就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疼,不敢置信的瞪着先父亲一步窜过来的人,大吼一声:“二哥!”
“虎跃,快跟二娘道歉,你是怎么为人子的。”龙腾怒斥一声,遂转身讨好的对姜氏笑道:“二娘,虎跃还小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啊,儿知道您向来心慈,定不忍心爹罚三弟,是吧。”龙腾对着姜氏作揖,脸上挂着能腻死人的笑,而那双吊稍眼中却闪着阴鸷的冷光。见他把话说道这份上了,姜氏虽恨的牙痒也只能把这口恶气吞了,脸上阴晴不定之后,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委委屈屈的看着长孙一鸣,温声道,“龙腾快拉你弟弟起来吧,老爷正在气头上呢,说话有点冲,二娘也不是小气的人,只当是小孩子家家不懂事。”
“虎跃,还不下去,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是想让咱娘死了也不安稳吗。”一直坐在靠背椅上不说话的鹰啸沉声呵斥,瞥一眼他爹快气青了的脸,不甚在意的继续道:“回你自己院里去,让管家请王御医给你看看,后儿个还要比武,你现在这副模样怎么出去见人。”他爹老眼昏花看不见,他可是清清楚楚看的明白,慕容家的丫头武功绝对在自家小弟之上,不过,既然人家敢把他小弟绑在围栏上恣意打骂,就是不给侯爷府面子,他长孙鹰啸的弟弟岂是小猫小狗就能惹的。
“你们、你们这些兔崽子,我还没死呢就一个个不听话了,虎跃你给我回来,我叫你走了吗,我这个当爹的说你两句还不行了。”虎跃冷冷的看一眼上座上的人转头就走。今日受得辱他记下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还是被个贱女人打,这口气他不会忍。忽然觉得自己屋里头那些个温顺的女人失了味道,要是能把那贱女人降服了压在身子底下恣意玩弄该是别有一番滋味呀。淫邪的舔舔唇,他没回院子,直接去了练武场,虽然身上无处不痛,但是他更想看着那贱女人匍匐在他脚下,哭求饶命。
“爹,虎跃知道分寸,让他回屋疗伤吧。咱们说说正事。”锐利的鹰眸扫向立在一边的姜氏,冷冷一笑。长孙一鸣自是知道,遂对姜氏道:“你先下去吧,看看依依回来了吗,都多久没回来看我这个爹了,整日里在宫中晃荡,这还没嫁人呢。真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无用,还得陪上几大车的嫁妆。”
“出去就出去,妾自是知道分寸,老爷用得着说这些吗,说来说去这嫁妆总是不能省的,白白的浪费了口舌。”帕子一甩走了。
“二娘慢走。”龙腾笑呵呵的道。
“哼。”笑里藏针,真要是被你那副笑脸骗了,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了,二弟,说正事。爹,这些年你也看到了,皇后娘娘的计谋一直不见成效,太子越发的难哄,和我们侯府也不亲,反倒和将军府牵扯不清,恐怕这心也不再咱们身上。毕竟隔了一层肚皮,不是皇后娘娘亲生。再说了,这层窗户纸迟早会捅破,宫里位分高的妃子都知道太子不是皇后娘娘亲生,到时就更难掌控了。”鹰啸看一眼坐下饮茶的龙腾,兄弟俩最是默契,龙腾接着道,“是啊爹,大哥说的对。虽《皇宫秘辛》上记载当年婉妃是难产而死,孩子也闷死在腹中了,一般人查不出什么来。虽皇上当年也是给各宫下了密旨的,可难保后妃争宠就把这事扯出来,最毒妇人心,借刀杀人什么的在宫中屡见不鲜。到时,我们所经营的就毁于一旦了。不若……”
“你们是想怎么样?”长孙一鸣自不是笨人,坐上这两个都是他的种,他们心里想什么他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爹,我看六皇子不错,先不说人小,就说他性子软和好拿捏。”鹰啸随口道,那悠闲的模样像是在买卖,地上货物随他挑。
“等等看看吧,看你大姑姑是什么意思,左右现下不晚,皇上想拔除外戚势力是不可能,再说他性子多疑,别看现在他对千殇家荣宠极盛,信任的很,暗地里还不是利用我们侯府钳制着那边。”
朱雀大街最大的(剑室)里,上邪冷不丁的连打了三个喷嚏,揉揉自己的小鼻子,上邪一脸的不爽。
“靠之,谁在背后诅咒老娘了。”
“谁敢诅咒你,定是慕容世伯惦记着你快回去呢。”龙一诺眼儿瞥向上邪腰上的一把朴实无华的青铜剑,邪邪一笑,静默不语。
“他会想我?除非天上下面粉。那老头子眼里心里除了武功还是武功,叫慕容痴武真是没叫错,还是我爷爷极品啊,不,是我太爷爷极品,给爷爷取名叫慕容唯武,老头子叫慕容痴武,幸亏啊我还有一个精明颇具才情的老娘,才逃过了叫慕容有武的命运,啊,感谢老娘英明。”上邪双手置胸一副万幸的滑稽模样。
看上邪这个样子,龙一诺“扑哧”一声笑了,“你啊,先得意着吧,等回去有你受的,我倒不知道你何时偷拿了慕容世伯的剑,倒是比号称‘千手观音’的神偷还厉害些。”
“切,‘千手观音’算个屁。”
“啪”一声,上邪一拳头将人家摆放各种武器的长柜子打出个洞,恶声恶气道:“老板,不要拿这些便宜货糊弄我,不要看我年纪小就任意欺负,我还就跟你说了,今儿个买不到合心意的我就赖你这不走了。”不自觉的上邪露出兵痞子的习性,殊不知她这个样子气势没见的有多足,倒是一副泼辣强悍的样子震慑了店老板,店老板开店日久何时见过这么无理的小女子,更何况他这儿是卖各式武器的地方,平日里来的不是江湖侠客就是官府捕头,要不就是些泼皮无赖,今儿个进了小女子还是头一遭呢,又见那高大的俊逸少年见了这小女子的悍样丝毫不吃惊反而一副宠溺的模样,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又是上好的绸缎,心道这定是哪家宠坏了的小姐无理取闹呢,不若趁机赚他一笔。
遂,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嘴脸,刚刚被人打坏家什气得脸色铁青的脸一瞬像是焕发了光彩,绿豆大的眼笑眯成一条缝。
“哎呦,鄙人这倒还真有一件好东西,是私活,一个败落将军家的家传之宝,要不是那人家家里急用银钱也不会放我这代卖了,您要是看着合心意就帮帮忙,这年头心善的少啊。”那老板转身到柜子下面费力的一阵翻腾,小心翼翼的抱出一花梨木的长盒子,要是单看上面雕龙刻风的精致花纹肯定觉得是好物件,不过上邪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浮华的东西,当兵的实在,不管你外面包装的再好见不到真东西那也是白搭。
“别废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事,老娘见多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
龙一诺见没他什么事便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慢慢饮茶,他这个小娘子最是刁钻古怪,这店老板想哄她那就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呵呵,每次看她这个样儿他都觉得是一种享受,见多了那些个矫揉造作的千金小姐,江湖侠女,他对这个从小就定下娃娃亲的小娘子很满意,至少他的人生里不再无趣了。
“啧啧,老板,看这上面镶着蓝宝石,嵌着金丝缕,挂着大珍珠,你确定这是用来杀人的兵器而不是装饰物?”纤指一弯弹了一下剑身,附耳贴上顿时听得一阵嗡嗡声响,听声还真是把好剑,不知和老头子的勤王相比怎么样,想着一把将勤王见抽出来往柜上一搁比较起来。她哈勤王已经很久了,怪只怪老头子死活不松嘴,任她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不管用,还说什么她没有那个本事拿这把剑,要是现在交给她不是疼她是害了她,屁话,她才不信,左不过一件死物,难道还像她看的武侠小说里写的古剑认主啊,屁,还不是老头子舍不得。
“小姐,您看着怎么样,要是行,咱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鄙人看着您也是真心想买剑,这么着吧,鄙人给您算便宜点,回头您觉得鄙人店里的物件好就再来,嗯……”店老板假意噼里啪啦拨了半天算盘,张口就道:“算了,我吃点亏,就要你一万两银子怎么样?”
“你抢钱啊,就这么个货色要一万两?”上邪不依了,可是她又实在舍不得这剑,怎么办呢?人家也是小本经营,不能明抢不是。
“不算贵了,小姐,您看您自己的那把剑,以鄙人多年侍弄名剑的眼光,一瞧就不是好的,看看,这上面都长锈了,绿幽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掏弄的呢,您拿着也没面子不是。”
“嗨,你怎么说话呢,我这剑怎么不好了。”上邪邪性上来,一个没注意,忘了手上还拿着(勤王),这举起又落下,没听着啥金属撞击声,那把花里胡哨的‘名剑’就此成了残疾,剑身断成了两节。
这下子店老板哭都没地哭去。上邪兀自目瞪口呆,傻愣愣站那等人赖上。龙一诺见是这般情况,也不幸灾乐祸了,扔下十两银子拉着上邪就出了(剑室)。留下身后店老板巴拉巴拉的一顿臭骂。
“作死的混蛋,狗娘养的,怎么就不死了干净,到处祸害人……”
等他们到了下榻的客栈,上邪这才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地,双眼冒贼光,这下子就算老头子说出花来,她也不放手了,兀自抱剑傻乐,喃喃自语,让个龙一诺还以为她邪风入体了,担心个够呛。
“乖乖,真真是削铁如泥了!”